真的是谢谢你了！

　　还弟弟妹妹，还生下来……

　　秦一舟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他以为自己已经跟儿子解释清楚，偏偏儿子还要这么说。他总不能真的去医院检查，让医生说他没有怀孕。

　　真要是找人，那就是找他舅舅了。

　　林医生是医生，还学过中医，能把脉。

　　不对，男人就是不能怀孕的，不能被秦梓航这个臭小子给卷进去。

　　“男人是不会怀孕的，爸爸的肚子里没有小宝宝。”宋母跟秦梓航解释。

　　“真没有吗？”秦梓航觉得他外婆应该不会欺骗他。

　　“没有。”宋母道，“你想要弟弟妹妹吗？”

　　“也不是很想要。”秦梓航道。

　　“妈妈怀孕生宝宝，身体会很难受的。”宋母道。

　　“妈妈生航宝的时候也很难受吗？”秦梓航歪头。

　　“对，会很难受的。”宋母道，“航宝想要妈妈难受吗？”

　　“不，不要，不要。”秦梓航道，“不要弟弟妹妹了。”

　　“航宝，记住，爸爸不会怀孕。”秦一舟再一次跟秦梓航道。

　　“知道啦。”秦梓航道，“我听外婆的。”

　　秦一舟想秦梓航至少听宋母的话，这还好，要是秦梓航还要在外面乱说，秦一舟都想要打秦梓航屁股了。

　　“你们去过你们小姨那边了，你们小姨还好吧？”宋母问。

　　“还好。”宋凤兰道，“我看小姨身上穿的衣服好了一些。”

　　“我买给她的。”宋母道，“她的那些衣服破破烂烂的，都穿了很多年。她不舍得在她自己身上花钱，把钱都花在儿孙身上，花在她丈夫的身上。”

　　宋母想到于小姨的那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于小姨都这个年纪了，也不可能离婚，离婚过的日子未必就好。于小姨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江家确实比大多数人家都不错了。宋母能做的就是买一些东西给于小姨，直接买，不要直接给钱，给钱可以给一点，不能太多。

　　给钱，于小姨拿不住的，那些钱最后基本都是到江家人的手里。就是宋母买吃的过去，于小姨也是让家里其他人吃。买衣服的话，其他人倒是不好意思穿，宋母能看到，江家人表面上还是得对于小姨好一点。

　　自打宋家人平反回城之后，于小姨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

　　“你小姨过的日子也艰难。”宋母道，“还是得看看她自己。走，去吃饭。”

　　“吃饭，吃饭饭啦。”秦梓航道，“我要吃鱼丸。”

　　“有，有的。”宋母笑着点头，秦梓航昨天就说很喜欢吃鱼丸。

　　秦梓航还小，大人们都盯着，让秦梓航得咬，不能一口吞进去。这个鱼丸是宋母做的，锤肉是宋大哥去锤的。自己家做的吃食，味道总是更好一些，特别是宋母的厨艺还非常不错。

　　早些年，宋家曾经还有佣人，那个佣人在宋家出事之前被宋家人送走了。那个佣人无儿无女的，就是回去乡下亲戚家里。宋家人打算让那个佣人继续回来，那个佣人在宋家多年，她跟宋家人的关系很亲近。

　　一来，那个佣人过来，宋家能给一点钱，二来，那个佣人过来，也能搭把手。

　　只不过这时候，暂且还不能说什么佣人不佣人的，就说是自家人。佣人跟宋家人的关系好，宋家人早前都想过了，得这个佣人养老。

　　正在宋母等人坐上桌吃饭的时候，门铃响起。宋大嫂出去开门，她不认识陶姨。

　　“谁来了。”宋母出来看看，正好看到陶姨，“阿陶。”

　　“夫人。”陶姨眼睛微红，她得知宋家平反之后，她就想回来，又害怕有事情，迟迟没有回来。后来，宋家人打电话给她，她这才想着过来。

　　“快，快进屋。”宋母赶紧让陶姨进门，顺便跟宋大嫂介绍，“你们叫她陶姨，她以前在我们家很多年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是。”宋大嫂点头。

　　陶姨进屋了，宋母赶紧让陶姨坐下吃饭，陶姨不大敢坐。

　　“坐，陶姨，你就坐吧。”宋凤兰道，“赶紧坐下吃。”

　　宋凤兰很小的时候还是陶姨照顾的，陶姨有给她做各种吃的，也有给她做衣服。陶姨在宋家做了很多很多事情，宋家人都很喜欢她，都当她是自家了。

　　宋家人被下放农场之前，那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让陶姨先行回去。陶姨不想走，却也没有办法。陶姨是佣人，成分没有问题，她没有必要被宋家牵累，宋家人还多给陶姨一些钱。

　　宋母原本想让陶姨帮着藏一些东西，但是又怕牵累陶姨，就没有开口。陶姨自己倒是开口了，宋母拒绝了，他们早已经把陶姨当成家里人，哪里能为难陶姨，不能让陶姨被牵累。

　　陶姨坐下了，“我原本想着等过年后来的……”

　　“这个时候来好。”宋大嫂道，“爸妈念着您呢，还想着让您过来一道过年。”

　　宋母在电话里确实也是这么说的，让陶姨快点过来。陶姨在乡下的亲戚也就是那样，那些人未必希望陶姨一直待在那边。

　　陶姨在乡下待得不是很舒服，她还是觉得在宋家比较好，宋家人还是比较敬重她的。虽然她是佣人，但是她有吃有住，穿得也好，在亲戚家里，自己赚的钱不多，这日子也不好过。亲戚总会说几句话，说她当了那么多年的佣人，没有攒一点钱吗？

　　那些人不过是想从陶姨手里多刮一些钱，陶姨借了一些钱出去，到现在，那些人还没有把钱还给陶姨。

　　陶姨便想着早点回来，还是在宋家待着比较好。

　　“这是大少爷……”

　　“叫名字。”宋母道，她打断陶姨的话，“叫他们的名字，秦梓航，航宝。还有宋恒，宋姿，他们是老大家的孩子。”

　　“不错，真不错。”陶姨道。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

　　秦一舟看着这一幕，心情也好，他发现宋家人是很温和的人，他们对待曾经的佣人也十分好，也难怪陶姨这么快就回来。

　　秦父秦母那边，他们自然没有等到宋凤兰夫妻带着孩子过去，秦大姑姑没有留在秦父这边吃饭，她就是在这边吃了一顿午饭。

　　餐桌上的菜不算少的，有的是中午剩下来的，还有的是晚上另外炒的。秦父担心秦一舟夫妻晚点过来，怕不够菜，不够饭，还让秦大嫂多做了一些饭。晚上还得吃中午剩下来的饭，晚上另外做的饭，现在还没有吃，估计得明天早上吃。

　　秦大嫂给秦父秦母盛了晚上做的话，她跟她丈夫吃中午剩下来的饭。两个孩子跟秦父秦母一样，秦大嫂不好在秦家人的面前多说宋凤兰的事情。

　　“妈，我要吃鸡腿。”秦大嫂的儿子道。

　　“让他吃。”秦母道。

　　秦母原本想着把鸡腿留给秦梓航吃，也省得宋凤兰夫妻说他们对秦梓航不好。宋凤兰夫妻这个时候没有回来，就不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回来。

　　吃过晚饭之后，宋凤兰等人在宋家坐了一会儿，这才走路回去。距离近，走一走，都不用坐车。

　　“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去奶奶家里？”秦梓航牵着她妈妈的手，他真的很不想去奶奶家。

　　“明天过去一趟，马上回来。”宋凤兰道。

　　“我们可以不在那边吃饭吗？”秦梓航道，“我们都没有在姨婆家吃饭。”

　　在秦梓航看来，在他姨婆家吃饭，都好过在秦家奶奶家吃饭。

　　秦梓航非常非常讨厌他奶奶家，也不喜欢他爷爷，他不想过去。即便小孩子的记忆不是很好，忘性大，秦梓航去了南城好几个月，他再回来，还是没有忘记这一点，还是不想跟他奶奶接触。

　　“那就不在奶奶那边吃饭。”秦一舟道。

　　“爸爸，你会不开心吗？奶奶是你的妈妈。”秦梓航忐忑。

　　“没事的。”秦一舟道，“爸爸要想跟他们吃饭的话，自己会跟他们吃饭。爸爸是一个大人，能自己决定自己待在哪里。”

　　“我这么小……不能决定自己待在哪里吗？”秦梓航道。

　　“我们不用在你奶奶那边吃饭，不用担心。”秦一舟看着儿子这般模样，他十分心疼。

　　这可是他跟心上人的宝贝儿子，秦一舟都没有对儿子不好，对儿子都还不错。顶多是儿子实在不听话的时候，秦一舟轻轻地打孩子

　　两下，都不舍得下重手。

　　“爸爸，这可是您说的，您要记得啊。”秦梓航道，“一定要记得。”

　　“记得，记得。”秦一舟道，“一定记得。”

　　晚上，夫妻两个人哄了孩子睡觉之后，他们待在房间里说话。秦梓航今天晚上依旧是看了好一会儿电视，电视机对秦梓航还是新鲜的东西。

　　“你明天要是想在你爸妈那边吃饭，你可以待在那边吃饭，我带着梓航回来。”宋凤兰道，她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难受。

　　“我明天也不在那边吃饭。”秦一舟道，“我们过去一趟回来。”

　　宋凤兰转头看向秦一舟，“你这个当儿子的，真不打算陪着他们吃饭？”

　　“后面有机会。”秦一舟道，“梓航还这么小……我爸妈以前怎么对梓航的？”

　　秦一舟早前就想宋凤兰会不会说，可是等到现在，宋凤兰还是没有主动说。秦一舟只能开口问，问清楚一点。

　　“你爸妈，你该知道的。他们都觉得我身份不好，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梓航。”宋凤兰道，“那些年，总得做做样子。不做做样子，我们母子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我带着梓航过去，你没在的时候，你爸妈的眼里只有你大哥大嫂生的孩子。梓航站在那边，都没有喝一口水，你妈都能说让他少吃点，让他别跟饿死鬼投胎，跟人抢。”

　　宋凤兰就觉得很小气，秦家有多少东西，那些东西就那么好吗？

　　“有一次，梓航伸手，她还拍了梓航的手。”宋凤兰道，“梓航的手都被拍红了。她说我，说我不懂得教导好孩子，让孩子没有规矩。那么小的孩子，吃点东西怎么了？我们梓航就不是她的亲孙子了？”

　　宋凤兰不知道秦母现在还记不记得那些事情，她记得一清二楚。从秦家离开之后，宋凤兰给儿子买了吃的，他们不需要吃秦家的东西。

　　“孩子还那么小，这么欺负孩子，算什么？”宋凤兰道，“当我们过去，是想要吃那些东西的吗？”

　　宋凤兰真不明白秦母为什么会那样，或许在秦母看来，秦母就是一点小动作，可能是觉得秦梓航的手脏，也可能是单纯地厌恶。

　　那个时候，秦母想的是家里的糕点少了，她没有想着是不是她的宝贝大孙子大孙女吃了，就想着秦梓航在那边，便认为秦梓航吃了不少。哪怕宋凤兰后面说秦梓航没有吃，秦母也没有道歉，而是借口去做别的事情。

　　这些事情在秦母眼里都是小事情，秦母应该早早就忘记了。可在宋凤兰眼里，这一件事情过去不了，秦梓航也记着。

　　“你该跟我说。”秦一舟叹息。

　　“怎么跟你说？那是你亲妈！”宋凤兰道，“你有工作，我们又没有跟你妈住在一起。没有在首都，在南城，那个时候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

　　今天晚上，要是秦一舟没有问这些话，宋凤兰也要说的。总不能说让秦一舟亲眼看看，这个时候，秦家人不可能还跟原先那样，秦家人的态度必定会发生改变。

　　“当时，也不是只有梓航在，她的宝贝大孙子大孙女在，还有一些亲戚在。”宋凤兰道，“真当我们母子好欺负。”

　　“让你受委屈了。”秦一舟道。

　　“这跟你大嫂也有关系，估计你妈还觉得她给了我不少钱，给我吃鸡了。”宋凤兰嗤笑，“就你们家拿来的那点东西，能值几个钱？”

　　宋凤兰想到那些事情就十分不高兴，那些人以为他们是她的公公婆婆，是她的妯娌，她就得忍让他们吗？

　　“他们以前怎么对我们母子的，我们现在就怎么对他们。”宋凤兰道，“明天，你过去，最好是把分家产的字据也要一份。别等到以后，他们把字据撕了，说分家说的话不作数，说我们还要赡养你的父母。他们现在分那些东西，就等于已经把赡养费分走了。”

　　宋凤兰说起这些事情就来气，脾气都跟着不好起来。

　　“别想着念着兄弟情义，你大哥可没有跟你讲究这些。”宋凤兰道，“他妻子贪了那些东西，他真不知道？说白了，他们都是在装，装样子给我们看。”

　　以前，宋凤兰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知道了，宋凤兰只觉得秦家人更加恶心。

　　要是秦家人从始至终都厌恶宋凤兰，没有想着让秦大嫂转交钱财，或许还好一点。

　　宋凤兰想秦父秦母多半知道秦大嫂是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压根不是想让秦大嫂把钱交给她宋凤兰，那些人分明是要把钱给秦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