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安，这也是你的意思吗？”秦雅皱眉。

　　“姐，你少出一点。”秦立安道。

　　祝萌瞥了一眼秦立安，随后看向秦雅，“姐，我们也不是要你多出，这样，你出三分之一的房租，我们出剩下的。妈每个月用的粮油米面，都从我们这边拿。”

　　“行。”秦雅不想拿那些东西出来，可她知道自己不拿的话，祝萌就要说秦立安了。秦雅没有想着让秦立安多难做，况且，田可淑确实是他们兄妹的亲妈，弟媳妇也不是要让她出大部分的东西。

　　确定好如何出钱之后，秦雅就走了。

　　等秦雅走后，秦立安看着妻子，“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怎么会不大好？”祝萌道，“那是你姐的亲妈，不是你一个人的亲妈。我们家还要养孩子，哪里能把钱都花在你妈的身上。你姐也该出一部分钱，不能都是我们出的。我又没有让她出大头，大头还是我们来出。我也没有说让她接你妈过去，你妈那样的人，在哪边都是祸害。这样的祸害，只能摁住，不能让她动起来。”

　　祝萌想不管田可淑，但她知道田可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怕一个人无牵无挂，这个人会瞎折腾的。倒不如多出一点钱，让田可淑能安安稳稳过日子。至于田可淑想要更多的东西，那也没有。祝萌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跟田可淑接触，她宁愿让花钱雇人照顾孩子，都不愿意让田可淑照顾孩子。

　　而且，祝家人就住在附近，实在不行，让祝父祝母帮帮忙，也不需要田可淑搭把手。

　　“还有，你以为我们现在不让你姐出钱，你妈就会放过你姐吗？”祝萌道，“倒不如现在让你姐出一部分房租，你妈也就没有理由去找你姐。你妈真要是去找你姐了，你姐也能说她已经出过钱。还是你出钱，你姐没有出钱，你要说你姐出钱了？”

　　“不是……”

　　“不是就这样了。”祝萌道，“你妈那个人压根不是好糊弄的人，她自私着呢。她只管考虑她自己，压根就不考虑别人。洗盘子怎么就不能洗了，她不洗盘子，就去做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偏偏她就是不愿意，就是想不干活，想着享受。有这样的亲妈，也真是糟心。”

　　祝萌不看重田可淑，这样的婆婆不是一个好东西。对待无赖婆婆就得有一定的方式，祝萌不担心秦立安和秦雅不高兴，她需要考虑的事自己的孩子。

　　“我们家是有空的房间，那也不是给你妈住的。”祝萌道。

　　“不能让她跟我们住在一起。”秦立安微微皱眉，他自己都厌恶亲妈，更不用说他的妻子。

　　尤芸得知田可淑的举动，她不意外。田可淑年岁大了，又不想干活，可不就是得找她的两个孩子。秦立安好不容易过上安稳的日子，他们夫妻自然不愿意田可淑把他们的生活弄得一团乱，秦立安夫妻还是会妥协的。

　　“你那个前妻还真是命好，现在不用洗盘子了。”尤芸跟秦大哥在屋子里，尤芸感慨，“让立安两口子养着她。”

　　“她……”秦大哥很久没有去想田可淑了。

　　到现在，秦大哥对田可淑还是有怨恨的，要不是因为田可淑，自己早就在体制内升职，现在也能混得更好。即便秦大哥现在在私企当高管，他还是怀念在体制内的生活，曾经跟他一起做事的同事，别人升职上去，职位还不低。

　　“立安他们安排好了？”秦大哥问。

　　“安排了，哪里能不安排。”尤芸道，“我听人说的，说是要给租房，还要负责她的伙食。”

　　“……”秦大哥觉得田可淑过得太好了。

　　“立安他们那么做，也没办法，你前妻太横了。”尤芸道，“立安他们开店做生意，就怕你前妻去闹，就只能妥协。”

　　田可淑这么逼着儿子儿媳妇，只会让人更加厌恶她。尤芸想或许田可淑根本就没有想着儿子儿媳妇多孝敬她，田可淑只管着她自己的生活过得如意不如意。

　　“麻烦。”秦大哥高兴不起来。

　　曾经，秦大哥还想着田可淑过不如意的生活，田可淑的生活越来越糟糕。现实不是这样的，谁让田可淑的两个儿女混得都还不错，秦立安改正了，秦雅嫁的人家也不错。田可淑要两个儿女负责给她养老，两个儿女逃脱不了，田可淑还懂得闹，别人又阻止不了她。

　　对于田可淑又住到秦大哥附近的事情，宋凤兰只觉得以后要有好戏看了。

　　田可淑不是一个多好的人，她在外面多遇见尤芸几次，田可淑会不说尤芸？要知道秦大哥的大部分家产都还掐在手里，没有都给秦立安，秦大哥明显是要把那些东西都给小儿子的。

　　这些年，宋凤兰还是没有去秦家那边，秦父年岁大就出门钓钓鱼。秦父不用操心那些事情，心情不错，寿命也长。

　　“还真就住在一个小区？”宋凤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啃了一口苹果。

　　“对，住在一个小区。”秦一舟点头，“立安他们也好管一管，省得还要去大老远的地方。没有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嫂也不好说他们不能这么做。”

　　“难怪有人说要嫁给有钱人，要有儿女。”宋凤兰道，“田可淑不就是这样吗？儿女有些钱，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儿女都愿意拿钱出来给她租房子，让她有口饭吃。”

　　“想要买别的东西也不行，他们不可能多给钱。”秦一舟道。

　　“没有更多的钱，这也没有关系，吃穿住行，儿女都给管。”宋凤兰道，“以前总听别人说，坏人过得比好人好，无赖的日子舒心。看来，还真是没有错。田可淑也没有吃多少苦头，洗盘子洗几年，到了这个岁数说不干就不干了。”

　　田可淑本身就不是一个爱吃苦的人，

　　她知道儿女跟她的感情没有多好，她才威胁。要是儿女跟她的感情好，儿女过得又不是很好，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做。

　　“确实不算多吃苦。”秦一舟点头，“立安他们把她安顿好，也是不想影响超市的生意。”

　　“嗯，是。”宋凤兰道，“用钱解决，少点麻烦。”

　　田可淑没有违反犯罪，就是违背道德、公序良俗。田可淑这样的人还是很懂得把日子过好的，有儿女出钱，她轻松很多。

　　宋凤兰自然不可能去说让秦立安等人不能对田可淑那么好，这跟她没有关系。

　　而田可淑的妹妹田可娴，她就觉得田可淑过的日子太好了。田可娴的丈夫好赌，家徒四壁，到现在都还没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眼见房价一天天增加，他们再着急都没有用，手里没有钱，也没有办法借到那么多钱买房子。

　　田可娴一家子都得挤在小房子里，人均面积还不如田可淑的。

　　为了防止田可淑折腾，秦立安夫妻给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田可淑都不用跟别人共用，也就不用跟别人产生矛盾。秦立安夫妻不是为了给田可淑好的生活条件，是怕田可淑得罪人，遭罪的还是秦立安夫妻。

　　“你这房子还真不错。”田可娴一进房子就到处打量，“朝向好，还有阳台，阳光还能照过来。你给立安带去那么大的麻烦，他们夫妻还给你租这么好的房子。”

　　“还行，不算大，还是很小。”田可淑还是希望客厅和卧房能大一点，她提出要大一点的房子，秦立安夫妻不肯，说这一处的房子是最为合适的。这个房子还是低楼层的，不是高楼层。

　　田可淑说湿气大，祝萌说田可淑年纪大了，爬不了高楼层。又不是所有的房子都有电梯，田可淑住在低层一点的房子，方便田可淑进房间。

　　这让田可淑还能怎么说，儿媳妇要不高兴了，田可淑只能少说几句。儿子儿媳妇都给租房又给吃的，田可淑不敢闹，闹大了，怕儿子儿媳妇破罐子破摔，直接让她滚蛋。

　　又不是没有儿子儿媳妇把老子娘赶出去的，田可淑不想被赶出去，自然就只能表现得好一点。

　　“姐，你一个人住，孤单吗？”田可娴问。

　　“还成。”田可淑道。

　　“让你外甥女过来陪你，怎么样？”田可娴道，“可以在客厅摆放一张床，或者是你们两个人一起睡一张床。”

　　“不行。”田可淑拒绝，“你的女儿还是跟你们一起住比较好。”

　　“这还不是因为我们那边住不开吗？”田可娴道，“姐，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得罪人，我不可能匆匆忙忙就嫁人，不可能嫁给这么一个混蛋，我现在过的日子也不可能这么差。”

　　田可娴对她的姐姐田可淑有很大的意见，凭什么她姐姐还能生活得这么好，而自己呢，一辈子在泥泞沼泽中挣扎，怎么都挣扎不出来。田可娴早年想要离婚，娘家人和周围的其他人都不让她离婚，都让她坚持，说她男人会改的。

　　这么多年过去，田可娴的男人没有改，还是那一副死样子，男人总是在外面赌博欠债。欠债之后，男人就去搜田可娴藏起来的钱，没有搜到钱，男人还会打田可娴。

　　“那也不行。”田可淑道，“你没有嫁给一个好人家，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当初太着急了。”

　　“我不着急能行吗？那不都是因为你！”田可娴道。

　　田可娴时常想着要是她嫁给宋二哥，她的日子过得该有多好啊，就算生了女儿，也不会让宋家人不慢。都怪她姐姐得罪人，田可娴想要是她姐姐当初宋凤兰好一些，自己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我是让我女儿过来陪着你，又不是我过来住。”田可娴道，“我女儿她……”

　　“你女儿跟你住。”田可淑生怕多一个人，多一份开支，怕儿子儿媳妇不高兴，“我儿子儿媳妇不可能答应的。”

　　“你是立安的亲妈，他们不能不管你的。”田可娴道。

　　“不行。”田可淑道，“我跟你说了，不行。你甭管我孤单不孤单，我自己一个人住挺好的，不需要你女儿过来住。你真要是想，给你女儿找一个好对象，她到时候就能离开你们家里，有属于她自己的家。”

　　田可娴的女儿岁数还小，只是她女儿没有读书了。田可娴不想女儿总是待在家里，不想女儿看着她跟丈夫争吵。田可娴一家子都还在租房住，空间小，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在家里面。

　　“你还真是小气。”田可娴道，“担心我女儿占你的便宜？”

　　“是。”田可淑道，“我儿子儿媳妇不可能让你女儿来占便宜的。”

　　田可淑知道自己不受儿子儿媳妇欢迎，她还要管妹妹的孩子，那就更让人厌恶。田可淑现在只想小心翼翼地活着，不要去招惹儿子儿媳妇不高兴，她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特别是在田可淑经历两次离婚后，她知道那些男人压根就靠不住，她现在靠着儿子儿媳妇，也得顾虑儿子儿媳妇的想法。

　　田可淑不是秦母，她不能跟秦母那么折腾。田可淑就是一只纸老虎，她威胁儿子儿媳妇要去闹，也就是想着儿子儿媳妇让她有个住处。真要闹起来的话，那就是鱼死网破，田可淑也不可能过多好的生活。

　　“你……”田可娴的内心非常不舒服，她恨不得砸了周围这些东西，凭什么她姐姐总是这么幸运，她姐姐总是能过得这般好。

　　田可淑是赶上了好时候，当年是特殊年代，成分划分，田家的那些事情又没有人知道，田可淑这才嫁给了秦大哥。田可娴比田可淑的岁数小很多，她再不满意都没有用。

　　“爸妈都没了，你就不能帮帮我吗？”田可娴问。

　　“帮不了，我自己都这样了。”田可淑道，“你看看我的手，我实在是不想洗盘子了，这才这样。你呢，还算年轻，去当保姆吧。当住家保姆，好好做事情，还是能赚一些钱的。你的名声比我好很多，要是怕在首都被人发现不好做，那就去别的城市做。”

　　“去别的城市？”田可娴嗤笑，“你留在首都，让我去别的城市？”

　　田可娴不愿意去别的城市，她就是要一辈子都留在首都。田可娴不想去当保姆，也不想洗盘子，她只想着天上掉馅饼。现在，田可娴在店里卖菜，赚的钱不多。当保姆的钱或许会多一点，但是田可娴又觉得那是伺候人的活，别人会有很多讲究。

　　“趁着还年轻，多攒一些钱。”田可淑道，“不要像我一样，那些年没有攒到几个钱。”

　　在田可淑洗盘子的那几年，工资低，还得自己租房子，好在包吃的。不然，田可淑只会更加凄惨。

　　“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会发现没有钱真的不行。”田可淑道，“立安他们是有钱一点，我还能找他们。你呢，你的儿女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田可娴的儿女没有几个钱的，一个个都很穷。田可娴以后想要靠着儿女，不现实。

　　最终，田可淑还是没有答应让田可娴的女儿过来，田可娴还跟田可淑大吵一架，吵得很凶。

　　祝萌知道之后，她想幸好田可淑没有答应，要是田可淑答应了，祝萌也会把人赶出去。别说什么亲戚不亲戚的，祝萌可没有那个钱去养别人。

　　这一件事情传到宋凤兰的耳朵里，她又听人说田可娴现在还念着嫁给宋二哥的事情。

　　曹芳原本不是不知道田可娴的事情，最近听了别人说，只想着过去那么久的事情，那些人也还在说。曹芳来到宋凤兰这边，她没有责怪宋凤兰或者宋二哥的意思，那是田可娴一厢情愿。

　　“当初，要是没有我跟田可淑的事情，我二哥也不可能娶田可娴。”宋凤兰递给曹芳一根香蕉。

　　“你二哥没有说过，我当不知道。”曹芳道。

　　“别看我二哥的腿脚不好，他回城之后，还是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要嫁给他的。”宋凤兰道，“我二哥有工作有工资，家庭条

　　件还好。腿脚上的一点小问题，压根就不重要。”

　　“不说以前，就是现在，还有很多小姑娘喜欢你二哥，想要给你二哥生儿子。”曹芳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宋二哥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多有注意。

　　有一次，宋二哥回到家里，他的女秘书也在车里，还有一个男司机。宋二哥没有喝醉，他就是正常回家。结果那个女秘书在宋二哥下车之后就抱住宋二哥的腰，在那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宋二哥连忙推开女秘书。

　　当时，曹芳就看到了，她看到了丈夫脸上的无语。宋二哥当时就说对女秘书没有意思，说让女秘书明天去财务结账。

　　曹芳相信宋二哥，她不是一个没有观察力的人，要是她无能，只知道争风吃醋，她当初也不可能成为宋凤兰的护卫。

　　“我不就是只生了一个女儿吗？”曹芳道，“就算你二哥岁数大，还是有姑娘想要跟他在一起，都想着她们给你二哥生了一个儿子，我就得靠边站。”

　　曹春梅，也就是曹芳那个去代孕的堂妹，她不就是想着生宋二哥的孩子么。

　　曹芳知道这一种事情还是得看男人的态度，看男人有没有这个想法。只要男人没有这个想法，一切都好办很多。要是男人有这个想法的话，男人就能把情人藏起来，女人怎么做都没有用。

　　宋二哥没有晚上没有回家，他都会报备一声，出差也会说。宋二哥很珍惜现在的生活，没有想着非得要儿子，女儿也一样。宋二哥经历那么多事情，他早就看开了。

　　曹芳的父母还问过曹芳几次，他们说让曹芳再生一个，至于工作不工作的，也不是顶顶重要的。曹芳没有同意，她还是要这一份工作，何况，她跟宋二哥早就已经商量好的，要一个女儿就够了。是曹芳的父母担心男人变卦，很多男人都是嘴巴上说得好听，等到后面，他们就变卦了。

　　上了岁数的老男人找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是能拥有孩子。而上了岁数的女人想要再怀孕生孩子，那就难了。

　　“二哥没有想着要儿子，他要是想着要儿子，早就让你生了。”宋凤兰道。

　　“是。”曹芳左右看看，小声地道，“前几年，有一个女人找上门，说是她跟你二哥的旧相识，说是她知错了，说她想要多见见你二哥。你二哥说让她滚蛋，让家里的佣人都不要让她进来。”

　　曹芳问了宋二哥几句，宋二哥说他下放农场的时候认识的知青，他跟那个女知青曾经是有点暧昧，还没有捅破窗户纸就出问题了。人家压根不是真的喜欢宋二哥的，不过就是想让宋二哥多帮助干活。宋二哥的腿变成那个样子，跟那些知青也有很大的关系。

　　“那女的还来堵我，说她可以在家里当佣人，我没有同意。”曹芳道，“后来，也不知道是你二哥处理了，还是她自己想开了，没有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