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吗？”秦梓航又问。

　　“行。”宋凤兰回答，“哪里有不行的，坦然面对。”

　　“妈，我也觉得挺行的。”秦梓航道，“说出来以后，心里都好受很多。别人对我挖坑，我不知道，没有看明白，确实很容易掉下去。还好，我没有真正地泄密，没有无意中透露出更多的东西。”

　　秦梓航想想都有些后怕，好在自己的妈妈没有事情。秦梓航早就被教导过，不要随意透露他妈妈的去处，这也是需要保密的一点。要知道一些科研人员不是发生车祸，就是发生别的事情，有人在幕后操纵的。

　　“妈，我……”秦梓航张张嘴，又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宋凤兰问，“是你爸在这边不能说吗？”

　　秦一舟看向秦梓航，“不能让我知道？”

　　“不是。”秦梓航摇头，“就是其他学校也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人家不一定知道我的名字。”

　　“哦，丢脸都丢到学校外面了啊。”宋凤兰道，“没事，你多努力，把你丢掉的脸面给赚回来。”

　　“爸，妈，你们真的不觉得你们丢脸。”秦梓航感慨。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妈我的脸，你丢不了。”宋凤兰道，“妈不靠你长脸，你可以问问你爸，你爸是不是觉得丢脸。”

　　“是挺丢脸的。”秦一舟道，“人家就问，我这么教导出这么傻乎乎的儿子。”

　　有相关领导还询问了一下秦一舟的情况，让秦一舟多顾着家里一点，他家里还是有很多漏洞的。这让秦一舟怎么说，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儿子还年轻，都读大学了，不能说孩子还小了，得让孩子成长起来。

　　“……”秦梓航嘴角微扯，撇撇嘴，他看他妈妈，“妈，您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宋凤兰道，“要不，你们父子两个人好好交流交流？”

　　“确实挺丢脸的。”秦梓航道。

　　“别在这一方面丢脸，想要丢脸，在别的方面丢脸。”秦一舟道，“最好是都不要丢脸。人生道路还长着呢，你总不能丢一辈子的脸。”

　　最近几天，张小虎过来首都航空大学几次，他有空的话就过来看看。张小虎跟秦梓航两个人关系好，张小虎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多关心关心秦梓航。

　　当张小虎得知秦梓航把他的经历演讲出去，他给秦梓航竖大拇指。

　　“你真是牛。”张小虎道。

　　“要是真的牛，就没有这样的事情了。”秦梓航跟张小虎走在学校的路上，“我算是看明白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反面例子，那就发挥一点作用。”

　　“叔叔婶婶没说你吧？”张小虎道。

　　“我妈说我丢不了她的脸，我爸说让我不要一辈子丢脸。”秦梓航道，“他们说的也对，我又不可能再继续犯这样的错误。小虎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看你这样，确实是没事了。”张小虎点头。

　　话说张文跟他新婚妻子搬去学校分的房子之后，两个人就盘算着要买房子。他们已经住进学校的房子，学校的房子迟早要收回去的，他们想着买房子，两家长辈出钱，学校的老师倒也不会说太难听的话。

　　有好几个老师都是住着学校分配的房子，外面又买一套房子。

　　张文跟林佳佳自己去看房子的，他们选择他们自己喜欢的房子。两家都有出钱，房产证上得写张文和林佳佳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都得写上去，不能只写一个人的名字。

　　先前，张文找林佳佳商议，让林家少要求一点。张文被胖嫂劈头盖脸一顿说，他也就没有再说要求少的话。张文只觉得自己结婚，让父母付出了那么多，他们以后还是得顾着父母。

　　夫妻两个人确定了房子，签了合同办手续，都办好之后，也到暑假了。

　　张小虎暑假没有回来，他要去当家教，好歹能赚一些钱。张小虎知道家里欠钱的事情，要是

　　家里没有早早帮他在首都买房子，父母手头就不会那么紧张，他们就不用到处找亲戚借钱。

　　胖嫂得知张小虎没有回来，她倒也没有不高兴，张小虎过年的时候有回来过。

　　“我要去当家教。”张小虎道，他电话跟家里人说，避免家里人不知道。

　　“当家教？”胖嫂疑惑。

　　“对，当家庭教师，给初中生高中生补课。”张小虎道，“首都这边有很多人请家教的。我的成绩还算是可以的，也有人找家教，我就打算去试一试。当家教，一对一，一对二，还是能有不少钱的。我之前周末的时候，也有出去当家教，一次做两三个小时，还是行的。”

　　张小虎不是不想做别的，关键是他不懂得那么多。张小虎也曾经想着要不要进货出去卖，但他还是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习。张小虎想要有一个好成绩，不能说到了大学就无所谓了。秦梓航跟张小虎说过，不管以后要不要读研，最好还是学好那些知识点，等到以后，真要想读研也好一些。

　　“你整个暑假都去当家教吗？”胖嫂问，“会不会太辛苦？”

　　“不会。”张小虎道，“当家教没有很辛苦，还算是比较轻松的。至少能有高一点工钱，不亏的。”

　　“你们学校让住吗？”胖嫂又问。

　　“让住的，很多人都住在学校。”张小虎道，“有一些学生老家距离首都更远，来回要很多的路费，倒不如待在学校。找点事情做，少花一点钱，也不用家里出那么多钱。”

　　学校体谅那些大老远而来的学生，有很多人确实家里穷，不好来回。他们住在学校，学校食堂也有开放，图书馆等地也都是开放的，学生还是能自主学习，他们能去图书馆看书，有吃住的地方。

　　“梓航跟你一起去吗？”胖嫂问。

　　“他不去，他要做实验。”张小虎道。

　　“对哦，他也不用去，他家有钱。”胖嫂道，“多亏了他们家，不然……”

　　胖嫂十分感谢宋凤兰的慷慨，宋凤兰借给她那么多钱。

　　“你哥买了一套房子，稍微捣鼓一下，就出租出去。”胖嫂道，“你哥的那一套房子稍微大一点，南城的房价还是比首都便宜一些的。”

　　“应该的，应该的。”张小虎没有不高兴，说起来，还是自己占便宜了。张小虎想自己拥有的可是首都的房子，有了房子，他后面也好在首都落户，“妈，等我发了钱，我到时候给你们寄点。”

　　“不用寄给我们。”胖嫂道，“你要寄的话，你就把钱还给梓航，总不好一直欠人家的钱。欠梓航的钱，你还。欠梓航妈妈的钱，我跟你爸来还。我们也跟你说了，你以后娶媳妇就得靠着你自己了。”

　　“嗯，好。”张小虎都明白。

　　胖嫂打完电话回家，她在路上遇见高秀秀，高秀秀问，“胖嫂，你们家要安装电话吗？”

　　“安装电话？”胖嫂疑惑。

　　“对啊，安装电话，最近有好几户人家都安装电话。”高秀秀道，“我们家也准备安装电话了。到时候，你左右邻居都有电话，你们家也安装一个电话呗，也省得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你小儿子在首都，安装电话了，你们还能经常打电话。装电话的话，也就是初次安装的时候，多费一点钱，后面就好了。”

　　“先不用了，等以后再安装。”胖嫂道。

　　“也是，你大儿子刚刚结婚，你们都耗光了积蓄，听说你们还欠了不少钱，是吧？”高秀秀道，“范雅妮那边，还有你们亲戚朋友那边，是不是还找了宋凤兰借钱？”

　　“你不都知道了吗？”胖嫂无语，高秀秀分明就故意的，装电话就装电话呗，“你婆婆到你们家里住，省下房租，付电话费，也不错。”

　　高秀秀脸色微变，她不是很想让婆婆到家里住，但是没有法子，家里花钱的地方多。要是总让婆婆住在外面，得要不少钱，房东也说方奶奶的岁数大了，让他们最好是把方奶奶接回家里住。

　　不说房东，就是家属院的一些人都在说高秀秀，高秀秀想干脆就让婆婆来家里住了。院子里的那一间屋子也是高秀秀特意让方旭东盖的，就想着方奶奶住在那边，让方奶奶别乱放东西，家里的一些事情也不用方奶奶做。

　　高秀秀生怕方奶奶在吃的东西上面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她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了，不需要方奶奶再觉得她是为了她好。

　　“你们这样好啊。”胖嫂道，“也就是头一次安装电话的时候，多费一点钱，后面就好了。房租足够顶上电话费了，够够的。”

　　高秀秀想自己就不该在胖嫂的面前说那些话，胖嫂这个人就是不肯吃亏的。高秀秀想让胖嫂不高兴，让胖嫂知道左右邻居家都有电话了，范雅妮家早就安装了电话，这几套房子，就差胖嫂一家。

　　胖嫂懒得理会高秀秀，她径自回家。

　　电话，电话，安装电话……

　　胖嫂不给高秀秀脸面，高秀秀这个人就是一有点事情，就要在那边叭叭叭，非得让别人都知道她家如何如何了。

　　回到家里，胖嫂看到张成海坐在那边编竹篮，她忍不住道，“高秀秀家要安装电话了，她开心着呢，特意跟我说呢。我说我们家就不装了，他们家装，她婆婆跟她一起住，省房租，安装电话好。”

　　胖嫂故意提高音量，让隔壁高秀秀家的人都能听到。不过就是故意说一些话，谁不会呢。

　　“先不用安装电话。”张成海听到安装电话，眼皮猛地一跳，“我们还欠人钱。”

　　“对啊，我们得先还钱。”胖嫂道，“人家有两个女儿，不用给女儿准备彩礼钱，不用给女儿准备房子，这日子自然就过得比我们滋润。”

　　一般情况下，胖嫂不去笑话别人就只生了女儿，而高秀秀不一样。

　　高秀秀这个人总喜欢去挑衅别人，她自己生了女儿，就搞得别人生儿子就是错，别人就是重男轻女。胖嫂特别不喜欢高秀秀，也不喜欢高秀秀的两个女儿，那两个孩子被高秀秀教导得不咋样。

　　“……”张成海一听，他就知道隔壁的高秀秀一定是又得知了自己的妻子，否则，自己的妻子不会说这些话。

　　“这竹篮做好一点，回头给小文他们送过去。”胖嫂道，“他们搬去学校分的房子，家具都是自己准备的，他们那边还缺不少东西呢。”

　　虽然竹篮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但是自家能自己做的，那就自己做，好歹省一点钱。

　　胖嫂从来没有想过非得去跟别人比，要让自己过得比别人更富贵。偏偏别人就是想要碾压她，她当然得说几句。

　　高秀秀在家里听到胖嫂说的话，她很愤怒，却又不好冲到胖嫂的面前。人家在自己家里说话，声音大一点，高秀秀非得要冲过去，那不大好，最重要的是高秀秀怕别人说她，她的脸皮没有那么厚。高秀秀能冲过去，胖嫂就能冲过来。

　　过了两天，胖嫂打电话跟宋凤兰说高秀秀家安装电话的事情。

　　“她那个得意哟。”胖嫂道，“还非得到我的面前说，话里话外嘲讽我。”

　　“不用管她，她的嘴巴还是那么碎。”宋凤兰道，高秀秀还真是没有变化。

　　“对了，小虎暑假要留在首都，虽然说他住在学校，但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麻烦到你们。”胖嫂有点不好意思，她感觉自家总是在麻烦宋凤兰。

　　“没有麻烦到我们，他没有住在我们家。”宋凤兰道，“大学生了，他们能自己处理很多事情，不需要再依靠我们大人。”

　　“他是说去当家教，能补贴家用。”胖嫂道，“他上大学，我们也不是没有给钱……”

　　“在学校里面的花费不多，但是他要是出去，花费可能就多一点。首都到底是首都，物价方面可能稍微贵一点，但也不是很贵的。”宋凤兰道，“他愿意去当家教，这不是也很好吗？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钱，总好过偷鸡摸狗的。”

　　“倒也是。”胖嫂道，“从首都来南城，来来回回要不少钱。他待在首都也好，自己找点事情做，他们学校不会不让他们去吧？”

　　“没有的事情。”宋凤兰道，“这叫勤工俭学。很多人家里都没有那么多钱的，不是大家家里都很有钱。很多大学生不知道赚钱的艰难，伸手朝着家里要钱，家里不一定就能给那么多钱。小虎自己去当家教赚钱，也就知道赚钱不容易。”

　　“说的也对。”胖嫂道，“希望他别被骗了。”

　　“不至于。”宋凤兰道，“放心，只要他不瞎跑，不会有事的。要是你不放心，没联系上他，你就跟我们说，我们让人过去找他，确定他在，你们也能安心。”

　　“确实，有你们在，倒也不用怕。”胖嫂道，“还是在熟人的城市读书好，很多事情都方便。”

　　胖嫂跟宋凤兰说了几句话，她挂断电话回去家里，她还哼着歌，心情非常不错。自家没有安装电话又如何，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儿子读大学的时候都懂得勤工俭学。

　　宋凤兰刚刚挂断电话，秦一舟递过来一根香蕉。

　　“你跟胖嫂还是有这么多话可以说。”秦一舟真没有想到宋凤兰能跟胖嫂说那么多话。

　　要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跟胖嫂多说话的，那些人都嫌弃胖嫂是乡下人，还嫌弃胖嫂长得不好看，觉得胖嫂没有规矩。而宋凤兰能跟胖嫂来往很久，她也能听胖嫂说话。

　　“她是一个伟大的妈妈。”宋凤兰道，“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的儿子。”

　　“当初，在南城的时候，我觉得你跟她应该聊不了几句，没想到，你们能聊，还能聊到现在。”秦一舟道。

　　“怎么不能聊？乡下来的也是人，能聊。”宋凤兰道，“聊天，又不是非得一样的文化水平，我也不喜欢总是去说那些公式，说专业的知识。跟人聊天，轻松一点的好。胖嫂没有那么多想法，纯粹简单一点。她心里想什么，基本都表现在脸上了。有事情，她也真的冲在前面，这就够了。”

　　宋凤兰觉得胖嫂这样的人不错了，胖嫂比很多人都真诚，胖嫂也不随意欺负人。

　　“那时候，有人说你真会装，你一定不喜欢胖嫂。”秦一舟道，“有人还问我，说是不是我改造的你 。”

　　“你怎么说的？”宋凤兰道，“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这些话又不好听，我不想说给你听。”秦一舟道。

　　“你现在又说了。”宋凤兰道。

　　“我们现在没有在南城，又看到你跟胖嫂打电话，有感而发。”秦一舟道，“我当然不可能改造你，要也是你改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