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胖嫂去找范雅妮，当范雅妮得知胖嫂的来意，她皱起了眉头。

　　“除了要买房，还有其他的吗？”范雅妮道。

　　“其他的条件都还算好的，是该给的。”胖嫂道，“就是我们去年在首都给小虎买了房子，现在手头有点紧张，没有那么多钱，这才想着借一点。”

　　“借是能借的。”范雅妮道，“但也借不了多少，你们没有跟他们商量商量吗？小文不是能分房吗？你们现在的房子也够大，够住了。等个一两年，也没事吧？”

　　“唉，他们是怕我们反悔，我们嘴巴上忽悠他们，这才要让我们先把钱拿出来。”胖嫂道，“这倒也怪不了他们。是我，我也会觉得偏心的，大儿子什么都没有捞到，好处都给了小儿子。小虎以后要是在首都，他也管不了我们那么多，过年的时候有回来看一看我们就不错了。平时再寄一点钱，也就是那样。我们以后多半还是得靠着大儿子，还是不能亏待他们。”

　　张文没有对象的时候，胖嫂不需要考虑这么多问题。当张文有了对象，胖嫂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多了。胖嫂不考虑，未来的亲家母也会考虑。

　　“也是。”范雅妮点头，“我现在是开店，手里的钱没有多少，买了店铺了。可能也就只能借给你们一千块左右。”

　　“不错了。”胖嫂道，人家跟她只是邻居，又没有血缘关系，能借给她家一千块，那是相当不错的。现在很多人的工资，一个月两三百的，这就等于范雅妮也是借了几个月的工资出来。

　　胖嫂从范雅妮这边离开，她还是打电话给她的一些亲戚，看看能不能借到一些钱。

　　然而，大家都比较困难，手里头没有那么多钱。

　　到了晚上，胖嫂还是给宋凤兰打电话，偏巧，宋凤兰在加班，没有回来。

　　张成海那边借到的钱也不多，借钱不容易。

　　“没借到？”张成海看到妻子皱着眉头。

　　“不是，凤兰没有在家。”胖嫂道，“她经常加班的。我们过去她那边住的时候，她没少加班。得等她下班以后才能联系，等她有空，也不知道是明天，还是后天，又或者……”

　　“我打电话给秦团。”张成海道。

　　“刚刚就是他接的电话，我不好意思说借钱。”胖嫂道。

　　“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我来说。”张成海道。

　　“不，还是别你来说，我来说。”胖嫂道，“借的又不是一笔小数目。凤兰他们家，还是跟凤兰说比较好。”

　　胖嫂不想给秦一舟跟宋凤兰夫妻造成麻烦，他们要是没有去首都还好，去了首都之后，他们必须承认宋凤兰拥有更多的钱，宋凤兰为家里付出的一点都不少，甚至比秦一舟多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胖嫂想还是自己跟宋凤兰解释一下比较好，让男人去解释，男人未必能解释得清楚。

　　胖嫂就这么等着，等到宋凤兰有空给胖嫂打电话的时候，胖嫂才说了借钱的事情。

　　“一舟说接到你打的电话，偏巧我前几天没有空，晚上都很晚回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了。还想着你真要是有急事，会再打电话。”宋凤兰道，“忙着，一下子就忘记给你回电话了。”

　　“没事，没事。”胖嫂叹息，“我这几天找了其他人借钱，借了一些钱了。”

　　“还缺多少？”宋凤兰问。

　　“如果可以的话……”胖嫂咬咬牙，“可以借两千吗？我们可以算利息给你。”

　　“利息就算了。”宋凤兰道，“两千够吗？南城的房价不算低吧。”

　　“女方家也有出钱，不是都是我们出钱。”胖嫂道，“我们准备一部分钱，一部分。”

　　“小虎知道吗？”宋凤兰问。

　　“还没有跟他说。”胖嫂道，“给他在首都买房子，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倒不是因为梓航说首都房子好，所以我们就买。物价飞涨，不趁着房价低一点的时候买，等到以后，就更买不起了。这几年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辛苦几年。养孩子都是这样的，特别是男孩子，需要为他们考虑的问题多。”

　　胖嫂羡慕宋凤兰，宋凤兰有能耐，秦梓航要是结婚，那是轻轻松松的，房子都是现成的。宋凤兰夫妻手里也有钱，不用担心无法给女方彩礼钱。胖嫂又想想自己，自己手里没有那么多钱，还得去找人借钱。

　　“我还找雅妮借钱，雅妮借给我一千块。”胖嫂不大好意思道，“雅妮说，她以后从我做工的工钱里面扣，让我不用太心焦。”

　　“她说的没有错，你这是娶儿媳妇。”宋凤兰道，“量力而为。”

　　宋凤兰心想胖嫂夫妻要是没有在首都给张小虎买房子，胖嫂夫妻两个人的手头就不会这么紧张。但，胖嫂夫妻给张小虎在首都买房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决定，正如同胖嫂说的，这几年得熬一熬。

　　“不量力，也得做。”胖嫂道，“这是给儿子娶媳妇，又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只能努力去完成。”

　　胖嫂和张成海四处借钱，张文很快就知道了，他原本就是在附近的小学教书的，哪里可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张文觉得父母太过辛苦，他想着找女朋友商量一下，看看女朋友能不能跟未来岳母说一说，往后拖延一两年。

　　“很多人领了结婚证，婚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林佳佳听到张文说要让她去跟她妈说，她不大愿意。林佳佳前些天就已经知道她妈说的话了，她觉得她妈说的对，也就没有多去说别的，而是在等，“以后，是我们留在南城，是我们要孝顺你爸妈，你弟弟在首都有了房子，我们在南城就不能拥有一套房子吗？”

第121章 欠人情成长路上的小遭遇

　　“我妈说的，没有错，但她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考虑。”林佳佳道，“你弟弟考上首都的大学，他以后必定混得更好的。你爸妈是不是会更加看重弟弟，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有学校分的房子住，我们就不需要别的东西了？是，我们是自由恋爱，但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要。我们不为我们自己考虑，也得为我们以后的孩子考虑。”

　　林佳佳的妈妈都跟她分析了，房子的事情不能退让。

　　“何况，也不是只有你家出钱，我爸妈也会出一部分钱。”林佳佳道，“别人结婚，都是男方去准备这些东西的，女方都不用准备。我爸妈还愿意出钱，这说明他们看得起我们。你爸妈不出钱，我爸妈是不是也就不用出钱了？”

　　“我……”

　　“钱是到我们手里的，是我们占便宜。”林佳佳道，“你不好意思让你爸妈出钱，我还不好意思让我爸妈出钱呢。”

　　“我就是想能不能先缓一缓。”张文道。

　　“不能缓，缓一缓就没了。”林佳佳道，“我不能去赌，等我跟你结婚之后，你说不要买房了，我到时候是不是就得听你的话？还没有结婚，你就这样子，以后，还能成吗？不是说我爸妈没有出钱，我爸妈要是没有出钱，都是你爸妈出钱，你可以说我们过分，但不是的。”

　　林佳佳红着眼睛，她爸爸妈妈对她那么好，她不能说‘不’字。

　　“多少女的没有要彩礼，后面的日子都过得不怎么样。”林佳佳道，“我爸妈给我准备那些东西，也要你们准备东西。他们是不想让我被你们看轻，想让我以后能有一个安稳的日子过。”

　　“佳佳。”张文没有想到这一层，“我……”

　　“你跟你爸爸妈妈商量一下，这门亲事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林佳佳道，“不能退让的地方，我绝不退让。我们可以不结婚，你也可以娶别的女人。”

　　当张文回到家里跟胖嫂说了他

　　跟林佳佳说的话，胖嫂连忙去找林佳佳。

　　胖嫂还带着张文过去，让张文跟林佳佳道歉。林母见到胖嫂带着张文过来，心情稍微好一点。

　　“这孩子不懂事。”胖嫂道，“你们也别怨怪他，我们没有跟他说借钱的事情。我们现在手头紧一点，才要去借钱的。这几年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加上借的钱，我们手里有一万多块，都给小文和佳佳。”

　　胖嫂示意张文说话，张文连忙道，“是我想岔了。”

　　“这孩子，没有结过婚，第一次处对象，他不懂得那些。”胖嫂道，“这也不怪你们的。当爸妈的都想为儿女多考虑一点，你们说的也没有错，我们是该给小文和佳佳准备一套房子的。他们先领证结婚，分学校的房子，住在学校。然后，他们再另外买一套房子，这些钱可能买不了很大的房子。”

　　“小一点的房子也没有关系。”林母道，“我们家也会添一些钱，我就喜欢你这般爽快。”

　　胖嫂夫妻没有跟张文说，他们就去借钱了，这么快就把钱给准备好了。这说明胖嫂夫妻确实很看重林佳佳，张文是关心父母，这才想着找林佳佳商量一下。林母也能理解，要是张文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才可怕。

　　就这样，张文跟林佳佳的婚事定下来了，两个人先领证，把手续给办了，他们再申请学校的房子。

　　当宋凤兰再一次接到胖嫂打来的电话，她知道张文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之后，她为胖嫂高兴。

　　“他们家也不是真心要为难我们的，就是为了他们的女儿要一个保障。”胖嫂道。

　　“什么时候办婚礼？”宋凤兰问。

　　“等过年的时候。”胖嫂道，“那个时候，人多热闹。你们没有空，就不要过来了。你们大老远的，礼金也不用给。”

　　胖嫂不好意思要宋凤兰给的礼金，这么大老远的，在路上得耽误不少时间，还得要路费。胖嫂还是要点脸面的，不能总想着别人手里的东西。

　　“我们确实也没有空过去，礼金还是可以给的。”宋凤兰道，“事情定下来了，你也就不用着急忙慌的了。”

　　“孩子结婚，就是这样。”胖嫂道，“主要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都是穷闹的。要是家里有钱，一下子就把事情办好了，也就不用到处求人。希望小虎从学校毕业以后，他能自己多赚钱，要是还要我们拉下老脸去借钱，估计也借不到了。别人家的儿子也要娶媳妇的，哪里可能总是借钱给我们，我们还得要还钱。”

　　“小虎能理解的。”宋凤兰道，至于小虎未来的女朋友能不能理解，宋凤兰就不知道了。

　　再说了，人家女朋友不能理解也很正常，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有的人就是会觉得男方准备的不够多，也有男方觉得女方要的太多。双方可能都会存在一些问题，至于谁的问题更大，那就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还好，他这才大一，大一要结束，等他读大四毕业，这中间还有三年多时间。”胖嫂道，“我现在就想小虎等毕业的时候再处对象，现在处对象也不是不行，就是别这么快要结婚。这么快结婚，房子是有现成的，但是彩礼钱呢，总得给女方彩礼钱，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一些钱。先前，我原本想着我们剩下的一些钱差不多了，哪里想到女方还要另外的房子。”

　　胖嫂叹了一声气，“这也不是人家的错，人家是要我们一碗水端平，小儿子有的东西，大儿子也得有。我们这边有人结婚，结婚之前说得好好的，说婚后都置办的，都多少年了，还没有置办。吵架的时候就拿出那些话来说，翻来覆去地说。我就想啊，女方妈妈说的对，早点把东西准备好，省得以后说不清楚，反倒是给自家人找麻烦。”

　　“你能看得明白，那不是很好吗？”宋凤兰道，“不同的家庭，总要多考虑一些事情的。”

　　“嗯，是。”胖嫂道，“他们领证结婚，住去他们学校分的房子，没有住在我们这边，我们也不过去住。”

　　胖嫂想的是偶尔过去帮帮忙还行，经常过去的话，儿媳妇会不高兴。

　　“他们学校有食堂，他们可以在食堂吃饭，未必要自己开火做饭。”胖嫂道，“我呢，当然还是想着自己开火做饭，能省着一点。我跟他们的观念又不大一样，没住在一起好。”

　　这话也是林佳佳的亲妈说的，她的意思就是让胖嫂不要打扰小两口的生活。林母想胖嫂是乡下人，胖嫂的生活习惯跟林佳佳必定不一样，与其婆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矛盾多多，倒不如一开始分开。等胖嫂夫妻老了不能动了，林佳佳夫妻再多照顾胖嫂夫妻一点。

　　胖嫂听到林母说的那些话，也不能说人家说的不对，人家都是为亲生女儿考虑，就像是胖嫂为儿子考虑一样。

　　“你们自己的意思？”宋凤兰问。

　　“亲家母说了几句，我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远香近臭。”胖嫂道，“我们这一辈跟下一辈的观念确实不一样，我还是乡下来的，观念就更不一样了。隔壁高秀秀的婆婆现在还是住在外面的房子，没有跟方旭东他们住在一起。”

　　“还在那边呢。”宋凤兰还以为高秀秀的婆婆回去老家了。

　　“还在。”胖嫂道，“高秀秀的婆婆没有想着回去乡下，在城里的日子过得舒服，又不用做什么事情。高秀秀夫妻每个月还给钱，房租也是高秀秀夫妻给的。”

　　“在城里舒服，干嘛回去乡下。”宋凤兰道，“她乡下的儿子手里没有钱，也不可能对她多好。人老了就是这样，有能力还好，没

　　有能力，没有钱，就是被踢皮球。我姑姑手里有钱，以前要跟她断绝关系的几个孩子，他们都去找我姑姑，恨不得我姑姑把手里的钱财分给他们。”

　　“高秀秀不愿意给钱，也没有办法。给钱给得晚了，她婆婆就过来要钱。”胖嫂道，“她婆婆嗓门大，嚎一下，大家都知道他们没有给她婆婆生活费。别人都劝说高秀秀，只要老太太不闹了，就让老太太住回去得了。老太太住在外面得要房租，要伙食费。”

　　“她们两个人合不来。”宋凤兰道，“但……他们家要是缺钱的话，确实……”

　　“听说等房租到期的话，就要让老太太搬回去住。”胖嫂道，“老太太年纪老了，人家也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她。还有就是孩子读书要钱，两个孩子读书呢。高秀秀就算再不喜欢小女儿，也得让小女儿去读书。高秀秀又没有工作，做一些零工，钱又不多。她辛辛苦苦打零工，钱给她婆婆，她不也很苦吗？到底是坚持不下去了，这才要让她婆婆回去住的。”

　　胖嫂都是听别人说的，说到底，都是因为钱。

　　方旭东赚的钱不多，加上去年高考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别人还盯着那些派出所的人有没有钱。别人多花一点钱，还有人在背后说，那些人是不是捞油水了，会不会又是在私底下给别人办事的。

　　方旭东也头疼，他本身的工资不高，也没有做恶心人的事情。方旭东真的拮据，一发工资，手里头的钱很快就没了。那些钱都被安排了去处，方旭东省吃俭用的。

　　“也是，孩子都大了，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哪里还能跟以前那样想法。”胖嫂道，“一个人赚钱，全家花，不经花的。我做的事情比高秀秀还多一些，我是有两个儿子，她是有两个女儿。女儿花钱少一些，但也是要花钱的。”

　　“那你是不是又要听他们吵架了？”宋凤兰问。

　　“他们吵架，我不管，我也不去劝说。”胖嫂道，“方旭东夹在中间，是他要去劝说。”

　　真要是闹大了，妇联或者街道办的人过去劝说一下。

　　方旭东在派出所工作又怎么样，他也没有办法解决家里的那些事情。

　　“他们在院子里另外搭了一间房间，估计是让高秀秀的婆婆住在那边，也能稍微远着一点。”胖嫂道，“这样也好一点，少花一些钱。”

　　“嗯，是。”宋凤兰点头。

　　挂断电话后，宋凤兰想着高秀秀那些人的生活，再想想自己的生活。宋凤兰不禁觉得自己现在过的生活很不错了，至少自己家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情，自己跟秦母不对付，秦母也不用住到自己的家里。

　　高秀秀跟方母之间，那就是无解的。

　　方母不愿意跟乡下的小儿子生活，小儿子也不愿意给方母养老，方母就只能跟着方旭东。方母是一个长嘴的人，她不会说为了让大儿子过得舒心一点，她就什么话都不说，她要说，还要说不少话，方旭东对她不好，给的钱少了，她也要说。

　　别人知道方母是什么样性子的人，高秀秀之所以这样，都是被方母折腾的。方母觉得高秀秀还活着，那就没有多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