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都不舍得吃，坏了，就说我们给卖坏的。你说说，这怎么可能呢？好东西，买了，放不住的话，还是得吃。”

　　“是得吃。”胖嫂付钱后，这才离开。

　　高秀秀继续看后面的人，他们这一家供销社还是比较多客人，附近很多人过来买东西。要是遇上人多的时候，那些人还得排队，排队都能排很长的。高秀秀在供销社，她确实也有多带一些东西回去家里，一些东西看上去不大好的，但是还能吃还能用的，她带回去。供销社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大家基本都不会多说什么。

　　小胖墩的亲妈是服务态度太差了，又加上别的一些事情，才有的现在的结果。

　　等高秀秀下班回去家里，她跟方奶奶说起这一件事情，方奶奶觉得只要高秀秀还在上班就行。

　　“你上班多注意一点肚子。”方奶奶道，“我给你熬了保胎药，赶紧喝下去。”

　　方奶奶坚定地认为高秀秀是怀孕了，医院说不是，没有给保胎药，那就方奶奶自己去弄。方奶奶对家里的两个孙女态度一般，对大孙女好过二孙女，二孙女在家里没有得到多少疼爱。

　　虽然方奶奶的大孙女岁数还小，但是大孙女早就体会过她妈她奶奶的偏心，现在轮到二孙女体会了。大孙女心里清楚，她还会把妹妹拉到旁边，让妹妹别去惹大人们不高兴。妹妹才几个月大，爬都爬不好的。

　　当宋凤兰等人从火车下来，还有专门的车接他们去研究基地。西北的空气比南城的干燥，空气里面的尘土确实也多一些。

　　宋凤兰用纱巾围着下半张脸，果然没有来过这边，还是不大适应。宋凤兰等人在火车上待了很久，过来之后先去休息。

　　这世上多的是巧合，石桂兰一家子正好是在附近。

　　不过宋凤兰跟石桂兰没有接触，两边住的地方都不一样。宋凤兰等人是直接住在基地里面去了，跟石桂兰没有接触。石桂兰没有见到宋凤兰，她来到西北之后，也不曾跟别人说起宋凤兰的事情，就怕遭殃。

　　曹老太还在许参谋的家里，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许参谋认为石桂兰上头还是需要人压制一下，家里的两个女儿也得有向着她们的人照顾。曹老太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也就一直留下来。

　　石桂兰还得做家务，不能都让曹老太做，曹老太也不可能自己把所有的家务都做完了，这不就等于她这个老婆子跟石桂兰低头，好让石桂兰骑在她的脖子上吗？

　　“家里的蛋不够了，你回头多买几个。”曹老太道，“煎蛋还好，大家能吃几块。你要是单独水煮蛋给你儿子吃，另外两个孩子不要吃吗？”

　　曹老太紧着她的亲外孙女，不能都让石桂兰的儿子吃了。

　　“要买，要买的。”石桂兰道，“我一会儿去买。”

　　“你有亲儿子，也得考虑考虑继女。”曹老太道，“虽然说她们以后要嫁出去，但是她们到底是你男人的亲生女儿。就算她们以后未必给你养老，她们也能给你男人养一养老，多看看她们亲爸，多少给点吃的，给几块钱，也能给你儿子减轻压力。别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她们是你儿子的亲姐姐。”

　　曹老太没少对石桂兰说这些话，她不是很想重复这些话，主要石桂兰这个人很容易忘记这些话。一段时间没有说的话，石桂兰可能就飘起来。曹老太不想打压石桂兰，只是想让石桂兰明白现实。

　　石桂兰那么宠着儿子，把儿子都要宠坏了，这样的孩子以后会给石桂兰和许参谋养老吗？要是那个男孩不给父母养老，许参谋和石桂兰是不是就会找原配生的两个女儿？

　　那都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说不会发生，以后未必就不发生。

　　曹老太还是希望石桂兰的儿子的情况能好一点，让那个男孩别太过自私。

　　在曹老太的教育下，那个男孩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没有想着非得跟两个姐姐抢吃的。家里的那些东西分给三个孩子，男孩甚至还更多一点，抢什么抢呢。

　　“知道。”石桂兰道。

　　石桂兰就跟霜打了的菜一样，她在曹老太跟她丈夫面前都不敢多说什么。

　　李慧得知宋凤兰出差了，还是去西北出差。虽然李慧不知道宋凤兰出差的具体位置，但是她还是打电话给石桂兰了。

　　石桂兰接到电话，她很快就明白李慧的用意。

　　“不用管她去哪里出差，好好过你的日子。”石桂兰道。

　　“表姐，你……你变了很多。”李慧本来以为石桂兰会想着让宋凤兰吃苦头。

　　“西北这么大，就算她真到旁边，我跟她之间也没有矛盾。”石桂兰道，“我都已经不去折腾了，你也别折腾。”

　　西北的日子不如南城的日子，石桂兰怀念南城，她也知道自己曾经的做法多不妥当了。石桂兰在这边也有受到不好的待遇，别人对她有偏见，可这日子还得过下去。石桂兰是后来的，她甚至都不好冲到别人面前说别人的不是，石桂兰学着宋凤兰去政委爱人的面前说，人家就说：她们就是嗓门大一点，不像是江南水乡的姑娘说话那么柔，你习惯了就好。

　　人家可没有想着要给石桂兰做主，石桂兰又没有多大的本事，别人只当这些事情是一些小矛盾，都是让人习惯。政委爱人还说让石桂兰多出去跟那些人接触接触，好打破别人的刻板印象。刻板印象哪里有那么好打破的呢，石桂兰再努力，还是有人说她的不是。

　　反倒是曹老太在这边混得如鱼得水，那些人都觉得曹老太很爽快，性情也好。他们都知道曹老太是许参谋原配的亲妈，也知道曹老太跟石桂兰有些亲戚关系，一个个都说曹老太是一个好岳母、好外婆，曹老太竟然愿意过来帮着带孩子。

　　“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变了，变得懂事。”石桂兰道，“李慧，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情。”

　　在南城的时候，石桂兰就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情，她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可能就是因为她在那边生活太久了，还有就是别人知道她原本是去照顾许参谋的原配妻子的，所以石桂兰太想表现，她迫切需要别人认可她，她就想着把别人踩在脚底下，压根就没有去别人是不是无辜的。

　　石桂兰嫁给许参谋，让她有了错误的想法，那就是二婚也不错，只要能攀高枝。当初，石桂兰知道秦一舟有妻子了，她还觉得秦一舟跟妻子不合，想着秦一舟会离婚，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也带坏了李慧 。

　　“表姐……”李慧抿唇。

　　“你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石桂兰道，“你要是真的不能怀上，那就抱养一个孩子。看看你娘家兄弟姐妹那边能不能抱一个孩子给你，至少那个孩子跟你有血缘关系。你跟你男人要是从你婆家那边抱养孩子，那个孩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那个孩子以后未必向着你。”

　　“我……我还没有想法。”李慧道，“我想试一试，喝点中药，看看能不能怀上孩子。要是能怀上，谁想去养别人的孩子。”

　　“你还年轻，可以再等几年。”石桂兰道，“但是你确实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孩子得从小就开始养，等孩子有记忆了，你再把孩子带过来，孩子记得亲生父母，只会觉得你拆散孩子跟孩子的父母。”

　　现在的石桂兰没有那么飘了，想问题都想得清楚明白一点。

　　“养个孩子，这么不容易吗？”李慧道，“我婆婆现在还在这边，说是过几天才走。她要回去……还得买点东西让她带回去。”

　　“她一个人，也带不了多少东西的。”石桂兰道，“你没有去乡下婆家，现在买点东西，大家脸面上都过得去。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你也可以问问你娘家其他人，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李慧不想多问她娘家人，她娘家人未必愿意把孩子交给她养，要是愿意的话，也是给女儿。

　　“你是怕他们给你的是女孩吗？”石桂兰道，“女孩也行的，至少跟你有血缘关系。你男人兴许还想着从他弟弟那边抱一个孩子，他要抱养的话，你就让他抱养，总好过他跟你离婚，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这……”李慧想想就心塞不已，要是自己能怀孕，又怎么可能有这些事情。

　　研究基地，宋凤兰休息了一个晚上就开始忙碌起来，她先是检查设备，竟然发现其中一个设备有零件缺失，零件没有安装上。

　　其他人不是没有检查过，他们就是没有发现。

　　“怎么会？”旁边跟着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都看过了。”

　　“你们有机器的图纸吗？”宋凤兰问。

　　“没有。”张所长道，“机器是国外过来的，要维修，也得是国外的人来维修。那些人藏得严严实实的，都不肯让我们多学习。我们自己拆开，重新组装上，也就是这样。零件没有丢。”

　　“如果零件没有丢的话，可能就是送过来的时候就缺失了。”宋凤兰道。

　　“可恶！”张所长气愤，说到底是因为他们不懂得这些，他们才被人如此欺骗。

　　“宋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有人问宋凤兰。

　　“经验。”宋凤兰道，“国内不只有这一台机器，别的地方也有。虽然只是一个小零件，但是精细化的高科技实验，一旦遇上这种问题，就是很糟糕的。”

　　这不怪别人不知道，机器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大家又没有都拆开画图纸。就算画图纸了，有个别零件不一定就好画上去。

　　外国人可能是故意卖这样的设备给他们的，就是让他们研究的时候被拖后腿。

　　“这样的零件，国内不一定能生产出来。”宋凤兰道。

　　“这不就等于这一台机器废了吗？”张所长皱着眉头，这么好的设备就这么废了，后面还怎么做其他实验。

　　“设法让人去把零件买回来。”宋凤兰道。

　　“只能这样了。”张所长道，“是哪里的零件，还得麻烦你跟我们说一说，说清楚一点。”

　　“专业的人员，会知道的。”宋凤兰道，“按照我的说法跟他们说就行。”

　　要是再单独买一台设备，那一台设备不一定就没有问题。也许别人早早就记住是哪个零件没有，卖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么卖。

　　一个零件，看似简单，但是一点都不简单。要买到零件，可能还是得通过一点关系。

　　不过在国外的话，应该有很多地方有那样的设备，那些设备应该是好的。动用一点关系，未必就不能拿到好的零件。

　　“其他设备呢？”张所长问。

　　“我不懂得所有的设备。”宋凤兰道，“只能看看我熟悉的，我懂得的。”

　　宋凤兰必须把话说在前头，别到时候她没有发现问题，别人发现问题了，又成为了她的罪过。

　　“没事，没事。”张所长道，“懂得的。”

　　晚上，秦梓航又在本子上画了一朵小红花，他看看墙上，盯着墙上好一会儿。

　　“你要在墙上画吗？”张小虎问。

　　“不能在墙上乱涂乱画，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的。”秦梓航道，“我们画的不好看，会丑丑的。”

　　“丑丑的，确实不好看。”张小虎点头，“可以贴一张纸上去。”

　　“贴了，还是得撕掉的。”秦梓航道，“可能会有痕迹。外婆把墙都刷过了，很干净的。”

　　上面还一些痕迹，那是以前的人住在这边留下来的。

　　宋母原本想着找东西重新粉刷一下，宋凤兰说不要。他们还住在这边，重新粉刷，多少还是有点污染，不好住在这边。宋母说要不弄一些好看的纸张贴上去，宋凤兰也拒绝了。

　　南方的天气比较潮湿，还有回南天。到时候，墙壁湿了，那些纸张也湿了，反倒是更不好处理，倒不如就这样。那是岁月的痕迹，是其他人住过的痕迹，留下就留下了。

　　“哇，梓航弟弟，你这么乖的吗？”张小虎惊讶，“我就在墙上画了。”

　　“然后呢，你妈妈是不是打你了？”秦梓航问。

　　“对。”张小虎嘟嘴，“我妈打我了，她说她洗得干干净净的墙，都被我毁了，她就打我了。”

　　张小虎觉得自己很委屈，不过就是墙而已，有什么不能动的。张小虎觉得自己又没有犯错，自己怎么就不能画。很多小孩子都有那么画的，他看别人家里也有。

　　“疼吗？”秦梓航又问。

　　“疼！”张小虎揉揉他的小屁股，“我妈打我啪啪啪地打的，我爸爸回来，我爸还能打我。”

　　男女混合双打，张小虎都觉得他的小屁股太遭罪了。

　　“所以，你挨打，我不想挨打。”秦梓航道。

　　秦梓航在家里，有时候都还能听到胖嫂在那边说张小虎，胖嫂还打张小虎。秦梓航就觉得自己的妈妈很温柔，妈妈好太多太多了，他妈妈没有跟张小虎的妈妈那么凶。

　　“婶婶什么时候回来？”张小虎很想念宋凤兰，他觉得宋凤兰没有在，自己的生活过得都没有那么好了。

　　“等小红花多了的时候，妈

　　妈就回来了。“秦梓航道。

　　“那是什么时候？”张小虎追问。

　　“就是小红花多的时候。”秦梓航道，“小虎哥哥你长大了，别问这么多，要成熟。成熟，懂吗？”

　　“哦，我成熟，我成熟。”张小虎连连点头，自己比梓航弟弟都还要大，哪里能不成熟呢。

　　秦一舟听到了秦梓航跟张小虎的对话，他想儿子还真能糊弄了。什么成熟不成熟的，这就是两个小屁孩，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秦一舟想秦梓航自己都不知道要画多少朵小红花，秦梓航哪里可能跟张小虎解释。

　　等张小虎拄着拐杖回去的时候，秦梓航还送张小虎到门口，确保张小虎回去隔壁了。

　　“爸爸，你吓了我一跳。”秦梓航回头看到了他爸爸。

　　“你出来，我可不就得跟着吗？”秦一舟道，“这么晚了，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出来。要是让你妈妈知道，你妈妈该说我不关心你了。”

　　“爸爸，我想妈妈。”秦梓航道，“上课的时候想，下课的时候想，回家的时候还想。”

　　“不只是你想妈妈，爸爸也想妈妈。”秦一舟很想念妻子，在妻子随军之后，他们就没有分开这么长的时间。

　　宋家人回去首都了，他们也打电话跟秦一舟说他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