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瞧着两人,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上前亲了亲娘亲的脸颊,趴在她肩头,软啾啾撒娇:“想要娘亲抱抱,娘,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赵云惜毫不犹豫回:“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之一。”
要是回现代,那她爱的就有点多。爸爸妈妈肯定爱的,她闺蜜她也好爱,她爱炸鸡爱烤串爱汉堡包~
一想到炸鸡,她就馋得不行。
小白圭同学顿时心满意足,他越想越高兴,没忍住嘿嘿笑出声,自己嘎嘎得笑个不停。
“你是大鹅吗?”张文明很想把他揪下来。
刚洗完澡的娘子闻着香香的,看着软软的,就是不给他近身。
小白圭脸颊红扑扑的,现在长肉了,也鼓鼓的,看着肉很好捏。
反正赵云惜没忍住捏了捏。
他趴在娘亲胸口,笑得眉眼弯弯,被爹说了也不恼怒,还冲着他呲着小米牙,露出大大的笑容。
赵云惜心软成一团,把他搂紧了些,在小白圭看不到的地方,横了狗男人一眼,示意他安分些。
张文明心里跟火烧的一样,他寻思,这是他的娘子,总有一天他会暖热她的心。
他便不再闹,爬到床里面睡觉了。
香香的伢儿他也喜欢,但还是故作威严地拍拍儿子的屁股,严肃道:“你都开蒙了,当知道男女不同席,该和你娘分房间了。”
小白圭:“呼呼呼~”
熟睡着,勿扰。
*
第二日睡醒,几人都走了,就剩下两人,赵云惜做起来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今日要去读书。
天气炎热起来,她想穿短袖,想穿短裤,但在古代只能包得严严实实。
起床吃饭,李春容已经做好放着了,她吃完背着书包走,就见她在前院带着秀兰婶子在刮羊毛,用竹签做成排梳,两个对着梳,很快就能把羊毛理顺。
“这东西虽然麻烦,磨性子,好在比较轻省,天长日久也干的。”李春容就喜欢。
淘洗鲜花那种体力活,腰就受不了,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赵云惜笑着点头:“当初想着作为自家产业,就是图的这个,轻省好干,上手了就轻松许多。”
秀兰婶子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这些日子,也跟着攒不少大钱,还省下一顿饭钱,实在是快活。
赵云惜客客气气地回应,笑着道:“我带白圭去读书了。”
对着外面,她总是说得很含糊,说带白圭去读书,没明着说她也去了。
等到了林宅,就该教作业了,她罕见的有些紧张,夫子太严厉了,根本不会念着她年纪大了给她留面子,对他来说,他们都是小孩,想揍就揍。
才十日下来,戒尺便变得油亮,被盘出光泽来了。
赵云惜乖巧如鸡,交上自己的作业,根本不看夫子的眼睛,在心里临时拜拜孔子,必过必过。
林修然看着她瑟瑟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对她严苛,和对白圭严苛一个道理,是觉得她有天分,才抓的严一点。
她是很有灵性的女子,思维开阔,并不拘泥于形式,总会说一些让他点头的话。
可惜,是个女子,断了科举路。
而小白圭就比较坦然了,他尽力了。
林修然点头,他在写字上,也很有天赋,刚捏笔,就能做到形似。
而林子境中规中矩,他略扫了一眼就觉得懒得搭理。
“林子垣。”他冷冷点名。
小孩蔫头耷脑地走到跟前,从善如流地伸出小手,被啪啪打了两下,这才蔫哒哒地走回去,背影萧瑟,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他尽力了!
林子坳露出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刚开始,都觉得这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谁都没放在眼里,这个组合,对他们来说,老弱妇孺占全了。
谁曾想,他们林家子弟,便是连那年岁大的女人都比不过。
“上课!”林子坳走上讲台,在把四书五经背会前,这讲课的人还是他。
赵云惜跟着听。
林子坳还是有些气不顺,哼笑道:“云娘,你多跟白圭学学。”
赵云惜:……
她没惹他!他气她干嘛。
“嗯,好哒。”她笑眯眯应下,装没事人一样。
林子坳见她心性坚定,更加气不顺了,却无话可说。他翩翩少年郎,也没有什么给人穿小鞋的想法,就是有些惆怅。
赵云惜没再气他,而是在下课时,跟林念念和林妙妙姐妹俩咬耳朵。
“我下回来,给你们做炸鸡吃。”她很是描绘一番炸鸡的令人欲罢不能。
“巨巨巨好吃,根本忘不掉。”
“好吃到哭!”
“家里没有香料,做不了,只能等下回去江陵买了。”赵云惜自己也越想越馋。
林念念想想她上回拿来的鸡蛋糕,她让厨房做,却怎么没有那样香甜的味道,一听她说炸鸡那么好吃,顿时上心了,小小声道:“需要什么,我让大厨房准备,我们中午就吃。”
赵云惜眼前一亮:“行。”
“嫩鸡剁成块,倒入牛乳淹没,再撒入胡椒粉和盐,腌制一个时辰,等时间够了,把牛乳倒出来,拌上鸡蛋、细面、芡粉,外面再裹一层干的芡粉,等油温5成热,下去炸一盏茶的功夫,捞出来控油,再复炸片刻捞出,撒上孜然、茱萸粉,香死了……”
她想想就有些受不了。
林念念听着这步骤,又是牛乳又是鸡蛋又是炸的,就估计很好吃了,顿时万分上心,让身旁的小丫头去把厨娘叫来。
等来了,再复述一遍。
然而三人看着厨娘那茫然的眼神,顿觉绝望。
赵云惜恨不能一挽袖子,她就炸算了。
好在对方理了理,便想明白了,连忙去忙。厨房怕担责,连忙道:“小主子,这炸鸡从未听过,奴家且去试试,若是有所出入,还请海涵。”
林念念摆手:“去吧,不会怪罪你。”
很快又上课了,赵云惜还惦记着炸鸡,头一回盼着放着。
林宅家大业大,炸鸡的料,对她来说,很难凑齐,对方却不觉得有什么。
那牛乳难寻,芡粉亦难,孜然粉、胡椒粉更是要去江陵买,但人家就是有。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这么大的宅子,有厨娘天天给白圭做好吃的。
林宅虽然大,但厨房也在宅院中,炸鸡的香味飘出来,林子垣头一个闻到。
“啥味?”他好奇。
小白圭读了一上午的书,也饿了,鼻头不自觉地耸动了一下。
好在,下课了。
该丫鬟送吃食过来了。
“这是何物?”林子垣迫不及待地看向食盒。
就见一物,极像鸡腿,上面裹着面粉炸过,起了许多鳞甲一样,躺在盘子中,还有油脂往下滴落,闻起来喷香。
林子垣啊唔咬了一口,酥脆喷香的表皮,鲜嫩多汁的鸡肉,真的好吃到想哭。
赵云惜正在提醒他仔细被烫,他已经囫囵吞枣地吃了半块。
小白圭秀气地吹了吹,这才开始吃。他眼睛刷地就亮了。
“真香。”好好吃的样子。
赵云惜吃到炸鸡,顿觉心满意足,一旁的林念念也跟着感叹:“真的好好吃,往常觉得鸡肉吃腻了,不曾想还有这种吃法。”
“给夫子可送了?”她问。
老头可能也爱吃。
丫鬟点头,说是已经送了,她这才放心下来。
却不知——
上回吃鸡蛋糕极为喜爱,这回看见炸鸡,林修然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觉得这个没有出现在他们菜单上的菜品,定然是和鸡蛋糕的出处一样。
他没有任何抗拒的心,果断地第一个夹起来。
真香。
皮薄肉嫩,汁水丰润。
真好吃啊。
他都想认赵娘子做干女儿了,日日孝敬他一些新鲜吃食。这样教课起来,也更加名正言顺。
但他吃完了炸鸡,又觉得可以再观察一下品行。
“把书房边上那个竹院收拾收拾,带云娘和白圭去休憩,跟他们说,以后这个院子就归他们住了。”
说是院子,其实很简单,被墙围着,就两个开间,前头种了一丛竹子,倒也清幽。
“是。”丫鬟应声而退。
*
当赵云惜接到这个消息时,她便有些感动,没想到林老头总想揍她,还会惦念着他们午休。
“替我谢谢夫子。”她甜滋滋道。
白圭也跟着她笑:“谢谢夫子。”
中午有一个时辰的午休时间段,以前她俩就待在书房,看看书背背书,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夏天来了,中午燥热,难免想午休片刻,但人在屋檐下,有困难也得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