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乔在厨房做饭,听到了女儿的哭声,跑进去看见女儿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小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我不要去学校。”
小帅刚给自己收拾好,穿上的校服,又被亭亭抓了个稀烂,已经没有表情了:“小孩子都要去上学的。”
亭亭顿时生无可恋的逼着眼睛哭,但一滴眼泪水都没有流出来:“妹妹不想上学。”
小帅吐了吐舌头,妹妹又在假哭了。
楼小乔面无表情的给小姑娘把衣服穿好,头顶上扎了个小揪揪,一边做这些一边跟亭亭说:“你不要跟你的小伙伴们一起玩了吗,去幼儿园有什么不好的,还有小伙伴玩。”
小帅补充了一句:“还没有作业。”
他们班换了老师,来了一个从城里调过来的大学生老师,别的老师都说他是来这里镀金的。
大学生老师姓唐,可严格了,上学第一天就给他们布置了很多作业。
小帅第一次感受到了上学带来的压力。
小学还有五年半呢,也不知道上初中了会不会好点,结果妈妈很无情的告诉他,上初中了学业会更重,小帅就更加生无可恋起来。
穿好了衣服,洗了脸,给两个孩子吃了早餐,送去学校的路上亭亭已经认命了。
到晚上去接孩子的时候,亭亭都不肯回来了。
她在班上交到了好几个小朋友,放学了还在小操场上玩。
“再玩一会儿。”其他的孩子也不肯走。
楼小乔有些头疼:“明天还能一起玩。”
亭亭:“明天不上学。”
楼小乔扶额:“可上学不是有好朋友,很好玩的吗?”
花了一周时间,才让亭亭把上学这件事情习惯起来。
第33章
晚上送罗成回了学校,等张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刘菊花哄完了孙子小锦睡觉,听到动静了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张让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忍不住念叨。
“你这真是作的,接我们的班有什么不好,非要干什么公安,现在好了家里家里顾不上,你媳妇也跑了吧,刚才小锦还问我,爸爸怎么总在外面,周六周六都要跑趟单位,明天是周日你总不会还要出门吧。”以前她是盼着孙子回来,现在孩子回来住了,她心里就更难受了。
娜娜为了出国,竟然跟张让离了婚。
这个家伙,回来前竟然也不跟父母提一句,离婚手续办完了,连调职的流程都走完了,突然一天带着孩子出现在自家大门口,着实把老两口吓了个半死。
“单位忙完了?”
“嗯。”张让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罗杰也是,你也是,怎么一个两个都离婚了呢?”
“妈,你不提我就不难受了,你一提我就很难受。”是头疼。
晚上出去这一路,被个小孩儿一直念叨,算个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老母亲又开始了,单身狗没有人权吗?
“我就说了吧,你就该找个女人了。”话题三句两句不离这个。
张让被烦的不行,揉着太阳穴进了屋。
“找衣服洗澡吗,衣服都给你放浴室了。”
“妈,我早就说过了,我的衣服不用你帮我拿,我都多大个人了。”张让有些恼火,眼睛扫到刚才放保温杯的地方:“我的杯子呢?”
刘菊花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看电视:“什么杯子?”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里面传出来女主撕心裂肺的喊声:“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的脑子是受伤了吗.......”
刘菊花被女主的拙劣演技逗的直乐。
张让记得自己出门前把杯子放在书桌上的,怎么一转身就没了,他转山到处看,结果还是没找到。
他又不像别人忘性大了,从小就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我桌上的保温杯,你拿走了?”
“嗐,你说那个杯子啊,我给你爸了。”刘菊花在心里暗暗笑话儿子。
张让的语气里面有些生气了:“我的东西您怎么能随便拿,杯子给我。”
刘菊花:“哼,刚才我洗了放厨房里面晾着呢,拿这玩意儿当个宝贝似的,真当你爸会稀罕,我告诉你你爸才看不上这种杯子呢,这个质量一看就不好。”
张让偏生跟母亲较上劲来了:“我就喜欢。”
“塑料玩意儿。”
刘菊花哼哼,谁稀罕你那破杯子,她家老张用的杯子都是日本产的。
这杯子又不贵,又不是什么单位发的纪念品,还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以她看言情片多年的经验,一看就有鬼!
回到家,楼小乔把那瓶药油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给脚踝上揉了揉。
味道是很大,跟皮肤接触时有种滚烫的感觉,直到把油都揉到没有了,她才停下。
手上还留着很重的味道,本来想洗洗手的,快要接触到水的时候突然想起张让说过的话,又把手缩了回去。
打开电视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吃晚饭的时间下地,果然不是很疼了。
还别说,这个药油的效果还真是好,连肿胀都消了不少。
张玉娇过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很大的味道。
“我听你家小帅说,你脚受伤了,没事儿吧。”张玉娇问。
本来今天楼小乔给她放了假,她去了趟娘家,回来才听小帅说起来,就想着过来看看。
楼小乔对她不错,她也想多为对方做点什么。
“怎么了?”楼小乔看张玉娇脸色不太好。
张玉娇叹了一口气:“我有个表姐,也快离婚了。”
她看了一眼楼小乔的脸色,觉得对方好像不介意提这个,还一脸好奇的看向她。
其实楼小乔也是个很八卦的人,只要八卦的主角不是她就行。
“然后呢?”楼小乔看张玉娇的脸色更差了。
张玉娇叹了口:“我继续说了啊。”
楼小乔:“那不然呢,你是故意来欠我的是吧。”
张玉娇又被她逗乐了。
那个表姐是跟张玉娇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这回张玉娇回到老家看到她那副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楼小乔面前摆着个账本,原来她刚才在算账,难怪今天没出门。
“我那个表姐,也是个能干人,八几年就出去广东那边打工了,直到大概五年前才回来吧,那个时候她在广东那边当销售,一个月就能赚一千多块钱了。”
“那可不简单。”楼小乔记得,九十年代初期,这边国企的工人一个月也才二三百的工资呢。
那会儿国企的效益还不错,还不是现在这样。
那会儿普遍还是愿意进国企,只有少量人愿意去南方下海打工,得到的收益也是很惊人的。
张玉娇继续说:“那可不是,我当时最佩服的就是这个表姐,她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好吃的巧克力,穿着打扮也是很潮流的,那个时候她也不想嫁人呢,都是家里一直催,没办法才找了个人嫁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长辈式的催婚吗,年龄大点哪怕以后会离婚,你至少要结一次。
至于婚后过得好不好,那就不是别人考虑的问题了。
楼小乔了然,她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条件差的时候,他们总能找到一堆比你还差的大家互相伤害,条件好的时候,他们还是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比你差的给你伤害,她就搞不懂了,这些所谓的亲戚朋友长辈,是看不得人过的舒坦吗?
楼小乔深深的共情了:“然后呢然后呢。”
张玉娇叹气。
后来就找到了现在这个姐夫,结了婚日子过得也算还行,四年前表姐怀了孩子,三年前又生了孩子,现在孩子三岁大,男方就突然提出要离婚,孩子归他女方净身出户,这样还不算,因为孩子归男方抚养,女方一个月还要给二百块的抚养费。
这女方哪能忍,她表姐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觉得不对劲就去查,结果让她查出什么来知道吧。
张玉娇越说越生气:“那个男的就是个骗婚的,骗了我表姐生了孩子,给他把孩子带大,现在孩子有三岁了好带了,刚好提出来离婚,还能让我表姐给他钱养孩子呢,这人其实就是想找人借个种知道吧,我都不知道女人干嘛要结婚,结个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她嘴笨,说不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但也能看出来,表姐结婚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结婚以后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娘家人怕她离婚了回去拖累娘家,也是一味的让她忍。
“你留在家里,不要他给生活费,还能帮他带带孩子,他为什么不肯。”娘家父母这样说。
他们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为了名声也会要女儿忍。
楼小乔听了都气的不轻:“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种事也能叫女儿忍,我要是你表姐怎么样都要拿到抚养权,狠狠的打赢这场官司。”
“我也是这样说。”张玉娇苦恼道:“但她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当初你是找到了王四顺出轨的证据,她叫人跟了那男的很久,却一点女人的影子都没找到。”
没有出轨,也要离婚,她表姐就更觉得奇怪了。
“什么情况?”
楼小乔心里隐隐涌起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我那个表姐夫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跟人打打牌,喝喝酒,外头也没有什么女人,听跟着他的人说,他身边干净的很,而且我这个表姐夫也是很会做人的,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也很体贴,起初我表姐也觉得自己嫁得好。”如果没有对方突然提出离婚这一茬的话。
跟一群同性朋友玩的好,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体贴入微,等到孩子大些了,突然提出离婚。
楼小乔听的头皮发麻,这特么怎么跟她以前一个同事一样呢。
她那个好友也是个话剧演员,大有前途,后来嫁了个长相英俊的男人。
在外人看来,她算是成功上岸了,丈夫长得帅工作也体面,怀孕以后很自然的就辞去了工作,可等到孩子出生以后男方就变得冷淡起来,但即便如此他对孩子还是不错的,还经常买黄金饰品哄她,好友看在孩子的份上,并没有产生多余的想法。
可问题就出现在,孩子一到了两岁,男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了离婚。
男方父母明显提前知道,公婆把孩子接走以后,说什么都不让她探望了。
没有工作,经济也没有对方稳定,这样的官司打起来一点悬念都没有,抚养权归了男方,甚至连这些年男方给她送的首饰那些,都索要了回来,直到那个时候女方才发现男人的处心积虑,他送的东西都是黄金,每一件都很贵,等到离婚要回赠与物的时候,居然还升值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