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孙父开口。
张让看了一眼时间,没几分钟就要上班了,而且他也不耐烦跟这一家人扯东扯西的,观念不一样,交流起来也很费劲,而且当初他跟孙娜娜离婚,对方一家人怎么对他,难道他们自己没一点数?
现在又说有话说说,难不成还想把小锦的抚养权要回去不成。
张让严肃起来:“有什么快点说,我八点三十要上班。”
小锦他们是八点上课,可他走过去也要时间。
孙母立刻就不高兴了:“给你脸了是不是,我们是长辈,好好跟你说话,你倒好还摆架子上了,我倒是想见见你爸妈,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你的,小地方出身的人,真是上不了台面。”
以前也总这样吵架。
但如果次次都这样,每次都弄的人想跳脚,他也没多少好脾气了。
“您说清楚,什么叫父母没教育好?”张让都让他们气笑了:“打个比方,你们是觉得你们的女儿,比我优秀了多少,还是觉得像我这样小地方出身的人,比你们身份低微了。很好,刚好我也不是很看的惯你们,既然大家互相都看不对眼,实在是没有在一起聊下去的必要,你们要看看就自己在幼儿园门口看看,小锦我是不会给你们单独带出去的。
在我人生的前二十五年,一直没什么挫折,所以上天才让我碰到了你们,让我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这样很好,我会更加感激现在的生活,也会更加珍惜我未来的爱人,没什么事我就去上班了,再见。”
他也是有傲气的人,从小出身也不错,在孩子们里面也是个孩子头,很少有人会给他气受。
要不怎么说对比对比,就能够感受到伤害了。
之前楼小乔还总担心他会嫌弃他们家,但如果谁跟这家人打过交道,那真的是会怒气值冲到满格,看什么人都觉得是正常人了。
算了,上班去吧,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
孙父见张让头也不回的走了,本来语气还软和下来,让他们晚一点来接小锦玩,最后干脆叫他们在幼儿园门口随便看看得了,真是——
他连话头都没起呢,就生生叫老伴给截断了。
等人一走,孙父就埋怨上了:“你又说那些话做什么,明知道人家不喜欢听,张让是个什么性格,他是能听得你说这些话的人?”
孙母叹了一口气:“那要怎么搞,可我忍不住啊,你看他跟我那样讲话,是把我们囡囡放在心里头的人吗,他居然还要再婚了,这才离婚多久,他就要再结婚,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我真是错看他了,以前觉得他脾气好,现在看来这个优点也没有了。”
孙父见她越说越离谱,叹了一口气。
母女两个都是一样样的,脾气臭的很。
其实两位老人这次过来,是找张让求和,但没想到张让跟孙母一见面就是吵,跟以前也没差。
以前他跟娜娜在一起也这样,两口子总是吵架总吵架,吵的次数多了,张让索性加班待在单位不回来,以他看就算没有娜娜要出国的事,这两人迟早也会离。
孙母见孙父走了,小跑着跟在后头继续碎碎念:“你倒是说句话啊,要你跟他提的,你怎么不说。”
孙父:“我说个屁,你这态度是想跟他求和?”
孙母不服气:“我怎么就不是跟他求和了,我都大老远跑来这里了,难道是来看风景的?”
孙父不理她,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就给女儿打电话。
因为是国际长途,他也舍不得多说,电话一接通的那一刻,孙父说:“我看了小锦了,养的还不错,个子也高了一大截。”
孙母补充道:“黑了好多的好不好,叫他屋里待待,别到处乱跑,好好的小帅哥现在晒成黑炭头。”
孙父意味深长的看了妻子一眼,继续说:“电话费很贵,别的不跟你多说,张让快要再婚了,你要是在那边能够找,就在那边找吧,别惦记着跟他复婚的事,我觉得这事是办不了的了。”
复婚这件事,现在是开不了口了,等娜娜自己回来再看。
现在老两口后悔的不得了,当初就不该让娜娜出国,那个时候以为国外就是遍地黄金,出国了就能光宗耀祖,可如今看起来,在哪里混出头都不容易。
孙父孙母本来打算在新都待个一个礼拜,跟张让好好谈一谈,结果碰了个硬钉子,没待够日子就提前走了。
后来张让就碰到了一次他们,孙父把两人从沪市带来的小零食给了小锦,又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跟小锦说了一通什么,最后小锦是蹦蹦跳跳回来的。
这次孙父孙母都没跟张让打招呼。
张让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外婆跟你说什么了?”
小锦抱着大大的袋子,想了想把这个袋子交给了爸爸,这才说:“外婆叫我不要忘了妈妈,让我不要理后妈,还说后妈都是坏人,爸爸后妈都是坏人吗?”
他怎么觉得,小乔阿姨可好可好了。
张让磨了磨牙:“你外婆是怎么骂爸爸的?”
小锦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小孩子也是有心眼儿的,他就从不在爸爸面前说外婆骂人的话。
也不会告诉外婆,奶奶是怎么骂他们的。
张让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嘛,她说的话你随便应付应付就行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别听你外婆说的那些,咱们父子两个好好过日子,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小锦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啊。
周末的时候,楼小乔送去给齐老师批改的卷子她表示收到了。
成绩又提升了一些......
齐老师把这套卷子拿出来,在学校申请在这一届投入使用。
楼小乔看了一眼时间,周末本来跟张让约好了去看电器的,现在她也没什么时间。
空调他已经买了,窗机不好装在客厅,最后买了挂机。
电视的话暂时不买,她家里那台电视搬过去能用就行,反正这几年家里也不怎么会看电视,以后电视要掉价呢,不想在这上面花钱。
冰箱洗衣机要买个好一点的,这两样可以等两人有空一起买,反正买了马上就能到货,立马就能用上。
又给张让打了个电话:“齐老师那边的老师都是高中老师,只有周末有空,你看买电器的时间能不能提前或者是推迟一些,周末我要去一下南江,或者再过段时间吧。”
不过,过一段时间好像更忙了。
好在张让自己也是突发情况比较多的那种职业,对楼小乔这样的爽约没有什么不满的,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两人重新定了个时间,这才问:“天气这么热,你又总要跑南江,什么时候能好些?”
楼小乔也觉得热:“所以早点去,晚点回。”
张让问:“安全吗?”
从这里骑车去南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这年头治安可没有那么好。
楼小乔:“我带着徐冬冬,还带了根棍子防身,就算是不能打,他是个男的也能给我壮胆不是?”
一对一的课,那学到的东西肯定更多。
张让:“嗯,那孩子谁给你带?”
楼小乔听出话音来了:“你,要给我带孩子?”
张让:“小锦想跟小帅玩......再过段时间他们学校的托管班也停课了,这样吧孩子们提前送到我妈那里去,给他们适应适应,我妈最近也在布置房间,过几天房间也布置好了,你过来吃饭的时候可以看上一眼,亭亭我看给她报个美术班吧,我爸妈那边就有老师暑假开美术班。”
楼小乔眼睛一亮,你能找到美术老师?
张让的心情顿时轻松下来:“简单,我妈人缘好,回头我跟她说一声。”
“那要多少学费你跟我说一声。”总不好叫老人出钱。
这个话题就让张让含糊的带过去了。
总之小锦喜欢跟小帅玩,老人家也巴不得,这孩子本来就文静,回来以后也没交上几个朋友。
跟小帅玩的这段时间,还把性格给养好了,现在不知道多鬼机灵,一提起来爷爷奶奶就很高兴。
至于亭亭这孩子安静,给她找了个美术补习班,她能在里面画一天,也不怎么会闹腾到老人,家里面有空调有电视还有孩子,待在老人那里比在村里还是好很多。
楼小乔想了想:“你妈愿意带?”
张让说:“我妈特别愿意带孩子,我跟她说说,周日你要是出门早,我就早点过去。”
第69章
张让现在是住在父母那边嘛,早上上班就顺便送孩子去学校。
这段时间只要他不加班回家睡的日子,都是如此。
昨晚上回来,听张让的意思是楼小乔也同意了,这年让他们给带着孩子,孩子们平常就住在卷烟厂宿舍这边,等张让的新房子下来了,到那时候可以让老两口搬新房那边去带孩子,到那时候离的近了,孩子们愿意跟父母一起住也行,想跟爷爷奶奶住也行。
老两口也知道张让单位那个周转房不大,当初都是按两房设计的,小的有三个,再加上两个老的,挤进去毫无舒适度可言。
所以最开始商量怎么带孩子的时候,连老两口都没提过去住这话。
楼小乔也松了一口气,她可太不想婚后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了。
最开始刘菊花想过出去租房,但这样又怕人说闲话,再说张明远也要上班,不想折腾儿子也不想折腾老子,租房住的质量始终是比不上自家。
卷烟厂离张让他们单位其实也不远,骑个摩托车走慢点,也就十五分钟的距离。
刘菊花听说能把孩子们接过来也很高兴:“家里还有一间房空着,这样吧我收拾出来给亭亭住,小帅跟小锦两个要好,住张让那个房间也行,偶尔他们回来住,就让俩小子过去打地铺,住亭亭那间房。”
当初分房的时候张明远的级别就够,家里分的是个三房。
那会儿,张让都挺大了,也实行了计划生育,两人没考虑生二胎,就把那间房做了书房,张明远喜欢写毛笔字,平常就在那个房间写写字。
但他们的主卧也大,书桌可以移过去,书柜继续摆在那间房不动。
张让那间房本来就是个双人床,索性不动了,平常他也不在家睡,让小锦跟小帅直接睡他那屋就成。
就是亭亭一个女孩子,刚开始如果害怕自己睡,也可以跟哥哥睡的,于是打算在她那间房填一个双人床,偶尔张让两口子过来,孩子们可以去那边挤一挤。
这个方案算是最完美的,所有人都同意。
于是刘菊花很开心的忙活起家里的事来,先是把书桌挪过去,再搬了个常用的书架过去,这样一挪书房顿时就敞亮了,放个一米五的床还绰绰有余,够两个孩子睡了,刘菊花很满意。
因为是布置的小姑娘的房间,刘菊花还特地把房间弄的粉粉嫩嫩的,床也是买的卡通主题的床,萌萌哒。
书房自然也要收拾一下,这些年堆过去的东西有些都用不着了,该扔的扔,该送人的送人。
尤其是张让当年高考的资料都还留着,张明远不知道留这些干嘛,老两口专门找了一天功夫收拾家里,把刘菊花不舍得丢的东西全给丢了。
再翻,居然发现家里有七几年评选先进的桶子,这些桶子当年舍不得用,如今却是看不上了,放在房间里也很占地方,张明远以前写字的时候看见这些东西就觉得碍眼,借着这个机会全丢了。
竟然都收拾了书房,主卧是不是也要收拾一下?
又连带着把主卧一些不常用的东西,甚至翻出来一些好多年不曾穿过的衣服,全部都扔了。
张明远有一种好多年没洗澡,这回洗干净了的舒畅感,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张明远也高兴了,刘菊花却觉得难过了。
有些东西,是她辛辛苦苦存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