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新出生的小奶狗如果有狗妈妈教,能很快学会各种生存技能,但如果由人类来教则要花费更多的时间,道理是相同的。
当然,要不是露可,他们都想不到原来狗也可以教狗。在这之前,他们太看轻其它动物的智慧了。
“真的很棒。”
封逸言对露可说。
被家人夸奖最开心,露可脸上笑开了花,幻肢尾巴高高翘起使劲摇晃。
大家看在眼里脸上都流露出会心的笑意。
接下来徐燕蕊和文琪、文瑞他们一家也挨个向露可敬酒。
陆哲远见他们都来敬酒了,也对露可举起酒杯:“你真的很厉害,我也敬你一杯。”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发自内心。
但是露可没搭理他。
陆哲远举着酒杯微微尴尬。
邱嘉泊和杨雨果交换了下眼神。
露可和哲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矛盾,露可这没心没肺的小傻子居然看上去记恨上哲远了,到现在两人关系还僵着。
你可以很轻易的获得露可的喜欢,但很难获得她的讨厌。
这倒是奇了。
陆哲远的表弟文瑞见表哥遇冷,机灵地来圆场:“哥,谢谢你带我来这里,不然我还见不到这么牛掰的训犬基地,哥我敬你一杯!”
陆哲远于是跟自己的表弟碰杯。
封逸言垂眼心情复杂。
露可好像完全没没察觉到这个小小的修罗场,自己捧着酒杯砸吧着喝啤酒。
封逸言见露可脸颊粉扑扑的,出声管束着她:“已经喝了两杯了,少喝点。”
露可:“哦。”
他管露可吃饭已经管惯了,跟管小孩似的,每天规定食量,这会也顺口再补充了一句:“最多还能喝小半杯。”
露可不太甘心地咬着酒杯,眼珠子滴溜溜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应:“噢。”
她以前做狗狗的时候从来没喝过酒,这还是第一次喝。
刚喝下去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坐一会后,热乎乎的酒气从胃里冒上来,把脑子都熏得晕陶陶的,感觉好奇特。
还想再喝一大杯。
封逸言手机响了,他接电话离开,临走前还让其他人看着点露可,别让她乱喝酒。
文瑞一开始还发乐,觉得封逸言管女朋友跟管孩子似的,一会离开座位还让别人帮忙盯着点的,还挺有意思,没那个必要吧。
结果封逸言刚走,就见露可动作迅捷如风地抓起酒杯,咕咚咕咚扬起脖子就往喉咙里灌啤酒。
其他人猝不及防瞬间眼珠子瞪出来,同时出声。
“哎!!”
他们没想到露可之前还乖乖的,封逸言说不许多喝,也没什么异议地乖巧应了,结果人一走,就猛灌啤酒啊!
邱嘉泊喝止:“露可!”
露可充耳不闻,完全不听别人的。
坐得最近的杨雨果急忙坐到她旁边阻止,抓着她的酒杯让她放下,但露可手劲贼大,双手紧紧地捧着玻璃啤酒杯,哪怕在拉拽间啤酒从杯里溢到脸上了也倔强坚定地继续喝。
就像是一大桶矿泉水放进了饮水机里面,咕咚咕咚往下消失。
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啤酒杯是容量特别大的那种,倒满得有八百毫升,一杯下去肚子都要饱了,结果她全部灌完了,喝得杯底只剩下啤酒白沫。
修狗放下杯子,打了个响亮满足的酒嗝。
邱嘉泊好笑又头疼。
他总算知道封逸言管露可管的有多头疼了,怪不得私下聚会的时候提起露可就骂她是狗东西。会咬人,还胡吃海塞。骂她狗肚子不知道饥饱,狗窝里放不了剩馍,狗嘴里留不住香肠。
家里的零食柜不得已全部上锁,连冰箱改成用指纹开关。
当时他们觉得稍微有点夸张,但现在看来确实是……管得有点艰辛。
杨雨果:“露小可,你居然都喝下去了!”
他头大地看了眼门口,封逸言还在走廊那边打电话。
趁着封逸言还没回来,杨雨果赶紧把露可的空啤酒杯重新给满上,假装露可没有喝完,然后特意把啤酒杯挪到远处,造出他们及时看管的假象。
眼见着露可的手又向炭炉上的烤串们伸去,邱嘉泊及时抓住她两只手。
露可雾蒙蒙的蓝眼珠子里满是委屈。
想吃。
邱嘉泊被看得正要心软的时候,旁边已经递过来一串烤羊肉,是杨雨果递过来给露可的,那模样活像过年偷偷给压岁钱的姥姥。
“吃吧,吃快点,趁着阿言还没回来。”
露可接过烤串,冲他黏黏糊糊的一笑,脸颊粉扑扑,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杨雨果心都化了。
她三两口撸完了。
酒精发作得越来越厉害。
“头好晕啊……”
小狗想要扎到别人怀里扑着,喝醉的狗子又忘记了恪守人类界限,居然问旁边的杨雨果,“我可以睡你腿上吗?”
杨雨果的脸唰的红了,红着耳朵跟露可咬耳朵,距离极近,“这里人太多了不太好,等会……”
“等会什么?”
头顶蓦然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吓得杨雨果一激灵。
在走廊打电话的封逸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看了眼重新被装满的酒杯,又没什么表情地看了杨雨果一眼。
杨雨果脊背坐直了,有种一眼被拆穿是他做的感觉,后背发冷。
封逸言没有说什么,扶起已经醉软的露可,向其他人告别:“她喝多了,我送她回去休息了。”
其他人也都连忙跟他们告别。
为没看好露可而讪讪。
……
两人的度假木屋位于湖边东岸,离这边有点距离,要走一小段路。
出了门后,两名助理一左一右撑着两把黑色大伞,替他们挡住冷风和毛毛细雨。
回到那里后,两名助理非常有眼色地收了伞,悄无声息地走了。
等封逸言一回头,想让方助理把露可带回房间的时候,孟关和方蕾圆两个已经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无语了片刻,自己扶着露可坐到大厅的沙发上,然后把窗户打开了。
吹吹风醒醒酒,不然醉醺醺得睡着了半夜吐了呛到气管,说不定半夜死掉了。
然而刚打开窗户折身回来的时候,就被人冷不丁抱住了。
露可抱住了他,她闭着眼睛脸颊酡红,黏黏糊糊地使劲跟他撒娇,嘴里嘟囔哥哥哥哥,粘人得不行。
封逸言不自在地将她撕了下来。
小狗不屈不挠地又抱了上去。
封逸言又将她撕下来,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背靠着沙发。
小狗再次扑上去。
狗子拥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然而封逸言也跟她杠上了,就不让她得逞,不过他动作虽然快准不留情,但眼眸噙着点悠悠然的感觉,就好像玩游戏似的。
他看着眼睛紧闭的露可逐渐露出倔强的表情,然后蓝眼睛都雾蒙蒙地睁开来,不服输地盯着他。
一次次被撕下来,小狗嘟起嘴巴,不开心了。
为什么封逸言对待狗子和对待人这么双标!
以前她不肯给抱他都是强拖过来的。
不可以这样!
修狗死犟起来,她奋力一扑,瞪着铜铃大眼死死搂住主人。变人后,她的胳膊变长了!
醉鬼力气很大,封逸言肋骨都要被她勒断了,额角瞬间爆出青筋。
然而下一刻他感觉到什么软绵绵的抵在他胸口处。
不知是被勒的还是什么,封逸言玉白的脸庞刹那涨红,脸上微微扭曲的表情,可以读作气急败坏,也可以读作恼羞成怒。
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什么是羞涩啊!
他也加大力道,骨节修长的手用力箍住她的肩膀,想把她强硬推开来,但是露可痛呼了一声。
封逸言的手就顿住了。
于是他只好这么认命地被她以要勒死人的力气死死箍着,接着对方似乎是见他不反抗,总算慢慢松了力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酒精发作得更厉害,迷糊了,因为她的脑袋歪倒在他的颈窝里。
温暖潮热的额头和发丝抵在他衬衫布料上,呼吸一起一伏间皆是酒意,偶尔还会轻轻蹭一蹭。
封逸言肩膀僵硬,浓密的眼睫低垂,抿了抿唇,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起来吧。”
酒意熏蒸着露可的脑子,她模糊听到了,但完全不想起来,还难受地用额头蹭了蹭封逸言的颈窝,跟封逸言撒娇,喉咙里发出咕哝声。
电流般的酥麻感从肩部的那处皮肤窜到心底。
“别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