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言扶额:“……所以你会算。”
露可没理他这句话,急吼吼地从塑料袋里掏出冰敷贴,拆开包装后吧唧贴他额头上,再跑去客厅接热水了。
接完热水她又掏塑料袋,掏出来两盒药。
这退烧药全是英文的。
露可拿出后一看有点头大,吃力地试图翻译用药量。
封逸言一直注视着露可,眼眸中的温柔能融化成春水。
露可看得吃力,直接问系统爸爸,然后按照系统说的用量把药给抠出来。
封逸言从被子里伸出手,要接过药片,露可却忽略了他的手,直接喂到他嘴边:“啊,张嘴。”
“……”封逸言默默张开唇瓣。
露可又拿起那杯热水也递到他嘴边:“再张嘴。”
“……”
封逸言再次乖乖照做。
等药咽下去后他突然闷闷的笑了起来,眼尾弯起,春拂大地,好看得不行。
露可怕他呛了给他抚胸口:“怎么了?”
封逸言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们露小可照顾起人来也这么贴心。”
露可给了他一个‘你小看我’的眼神,说:“还有更贴心的,我还给你买了吃的!”
说着从塑料袋中又掏出一盒吃的。
打开一看是卤鸡腿。
封逸言:“…抱歉,我不想吃。”
露可:“这么香,你不吃一个?”
封逸言:“我什么都不想吃。”
露可又劝了一会,发现他是真的不想吃后才作罢。
“那我们睡觉休息吧!”
她绕过床,把侧卧的窗帘给拉上,挡住外面晴朗的阳光,转过身来问他:“我没有带睡衣来,有没有多的睡衣给我一套?”
“现在就睡?”
“是啊,我好困。”
封逸言看了眼床头上的电子时钟,上午十一点零一刻,魔都现在是在深夜,对于每天九点多就睡觉的露可来说绝对算熬夜了。
只是她要穿自己的衣服吗……
封逸言的指节蜷缩了下。
就在封逸言犹豫的这会时间露可已经去衣帽间挑了,在封逸言这她就从来没有客气过。
露可在衣帽间随手挑了一套他的白色长袖睡衣,棉质圆领的,拿过来问封逸言:“我穿这套了哦?你暂时不要穿吧?”
封逸言看到她拿的不是自己的衬衫,心里隐隐掠过一丝失望,等他发现这丝失望的时候轻怔了下。
他在期待什么,难道是期待露可穿着他的衬衫的样子吗。
“嗯,你穿吧。”
露可去换了。
狗子换衣服的速度魔法般的迅速,十几秒钟完事。
封逸言还在闭眸养神在等露可的的时候,露可已经说着话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他的睡裤:“你的裤子好大,你那么瘦为什么裤子腰围这么大,我穿不上,一穿就掉下去……”
靠在床头的封逸言睁开眼睛,看到了正穿着他睡衣的露可。
原本正常的圆领在她身上格外的宽大,露出大片锁骨和一小片光洁肩膀。
下半身什么都没穿,她把他的上衣当作裙子,两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就那么大喇喇地露着。
由于皮肤太过白嫩的缘故,即使在光线那么弱的环境下都好像在散发着微光。
更要命的是,衣服下摆堪堪遮住了臀部。
她就这样穿着爬上了他的床。
在她上来的时候,一种无形的类似压迫感的气氛袭来。
封逸言脸颊烧得一片绯红,喉结滑动了下,偏开脸不去看她,轻声说:“还有一间卧室,你去睡那里。”
“不要!”露可想也不想的拒绝,干脆利落,毫无余地。
然后呲溜一下钻进被子里,拉上被子转到朝向他的一面,拉了拉他温热的衣摆:“我已经睡下了,你也快躺下,我们一起休息。”
过了片刻,封逸言也把枕头放下,慢吞吞地躺了下来拉上被子,拘束的仰躺姿势。
系统真是看笑了:哦呵呵呵,你拒绝得倒是坚定点啊,她不肯走,你可以走啊,是真烧得走不动了吗?
露可闭上了眼睛。
她确实很困。
虽然飞机上的时候有床可以睡觉,但是她没怎么睡着,飞机上的床不平稳不好睡。
卧室里一时安静下来,房间内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封逸言看着身旁人静谧的睡颜,心想,这一切可能是幻觉。
她前天还对他那么冷漠,要他拆掉家里的所有监控,不要再看她,怎么可能今天就乘坐十几个钟头的飞机跨越半个地球来找他。
或许是他烧得太厉害产生的幻象。
这时旁边的人突然往他怀里拱过来,痒丝丝热乎乎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是一个依偎的姿势,眼睛没有睁开。
眼皮是花瓣似的淡粉,蜷曲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
然后他听到她撒娇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是个坏主人。”
封逸言胸腔剧烈震颤,身躯不动,静静地感受着胸口冰雪消融,暖意归来的滋味。
第123章
两人先后睡去, 又差不多同时醒来。
一睁开眼睛露可就坐起来去摸他的额头:“感觉怎么样,还在烧吗?”
摸了摸后, 感觉烧似乎退下去了。
封逸言唇角微弯:“我好了。”
露可觉得手摸着不准,越过他,把手臂伸长了,拿过他床头那边的测温枪,对着他额头来了一下。
体温显示98.42华氏度。
下去了,已经到正常范围了。
“太好了。”
露可松了口气。
封逸言唇角一直泛着一丝笑意,神采奕奕的,跟之前封闭憔悴的样子截然不同,他睡了这段时间来最好的一觉,精神恢复了。
笑意还未收起, 就见身旁的露可突然眼露凶光, 翻身跨坐到他的身上, 双手还虚掐住了他的脖子, 居高临下凶巴巴地逼问:
“说,你为什么骗我?!”
这姿势让封逸言全身僵硬住, 他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骗你什么了?”
露可重重用鼻子哼了声:“你骗我没有听进去南枫的那些话,你骗我明明在意的不得了却不告诉我, 你是故意躲我才来这里出差的!”
封逸言嗤笑了声:“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露可见他还嘴硬,开始下猛药:“那你发誓, 发毒誓, 就说如果你说假话那我就不得好死。”
封逸言眼也不眨:“好, 我发誓我说假话不得好死。”
露可:“你跟我念!”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如果说假话,露可不得好死。”
封逸言闭嘴了。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说:“行了,不闹了,睡了那么久肚子不饿吗, 我们去吃饭,快下去。”
露可:“不吃了!你气死我了!你今天必须坦白交代!之前为什么想要毁掉自己的乐器,你根本不是不喜欢音乐了,是因为我对不对?!”
“我跟你的音乐哪里就不兼容了,告诉我!”
“你再不说的话,我就每天都诅咒自己,诅咒我每天都受伤,额头破手破肚子破,只要你说谎我就每天都受伤!直到哪一天突然死掉!”
这幼儿园般幼稚的话却让封逸言脸色铁青,他握住她的手腕,隐隐要坐起来:“不要说这种话。”
露可施加了力道把他给压下去,她压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璀璨的蓝眸灼灼生辉,嘴唇倔强地紧抿着。
……这是头犟牛,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就不会改,这已经是无数次经过验证的真理。
封逸言沉默了。
僵持了足足有半分钟,他终于低声开口:“我……我做了一个很真的梦,梦到你被我害死了。”
露可皱紧眉,想起来之前在风栖园的时候封逸言老是做噩梦,每天精神都不太好。
原来是因为那个。
露可松开掐着他脖颈的手,当然原本也没掐得多紧,但依然坐在他身上,压制着他。
“可是那只是噩梦啊。”
“不止是梦。”封逸言苦笑了,下,“那个梦里梦到的人,我在现实里碰到了。”
露可皱眉:“那跟你的乐器你的歌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