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挺好看的。”尤莉摸了摸鼻子,她只是刚刚一直揪着他的衣服,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们的训练服和战斗服都需要用特殊材质,料子极其柔软。
哨兵五感加强,触感同样如此,但比起嗅觉和味觉,触觉似乎更容易忽视。
哨兵们下污染区,只是习惯了忍疼,不代表他们不疼,甚至同样的伤口,他们能感知到的疼痛程度,是普通人的数倍。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
尤莉小心翼翼,手掌虚虚盖在小环上,不忍心触碰:“打这个……你会不会很痛?”
漂亮是漂亮,可她看着好疼,反正她不敢打。
托兰一怔。
长长久久地没有回答。
他的眸光忽然沉凝,好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明明灭灭,时光如水般在他们身边静静淌过。
他的沉默让尤莉心尖没来由一颤,慌忙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
她是不是问错了什么!
她其实更想问他跟尤莉尔为什么要打这个,可这样感觉好像触及别人隐私,不太好意思问。
更怕问多了托兰看出端倪。
如果这是他跟尤莉尔的特殊爱好,先声明,她以后可不玩啊!
“那个……”她思考着要怎么挽尊。
“怎么突然问这个?”托兰忽然轻声,“想起什么了?莉莉。”
“没有,就是好奇,真的很好看!”尤莉拨浪鼓摇摇头,又非常肯定地点头,“真的,真的!”
“哼。”托兰鼻息哼了声,掐起她脸颊,眼神不善,“必须好看。”
“你要是敢嫌弃,下次就磨死你。”
他把她脑袋按回自己胸膛,重新拿起吹风机,命令:“继续。”
尤莉:?
小猫咪,你真的很喜怒无常!
好吧,现在她是“尤莉尔”,看托兰的反应,小环环的问题上大概率是她不在理。
尤莉认命又馋馋地继续嘬嘬。
她没注意到,托兰翩长的眼睫低垂,一直低头注视她。
浓密的睫毛在他精致脸上投出一片扇形阴影。
痛吗?
当然。
莉莉,比很多时候都痛。
无数个夜里,那种难熬的,辗转反侧的刺痛与煎熬,只要一想起,就如潮倾般汹涌而至。
那是洪荒都能倾覆的黑色潮水,但没有做出决定那一刻痛。
他一直期盼她想起,可刚刚,又突然惧怕她想起。
托兰没来由觉得烦躁。
他看着腮帮子一股一股,像努力寻找大猫哺育、幼崽似的少女,突然掐起她下巴,又低头霸道吻了上去。
尤莉:???
她瞪大眼睛,完全没有准备。
只听到唇瓣分离后,托兰研磨她耳垂,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蛊惑道:“莉莉,叫声老公听听。”
叫一声老公,我就原谅你以前对我的所有作为。
他还没有进静音室,现在跟她之间没有精神链接,不受哨向之间保护向导的本能影响。
托兰很清楚自己在这一刻,新做的决定。
“小猫咪,你……!”尤莉涨红了脸,硬生生把“有病”两个字憋了回去,“你、你干嘛呀!”
这么突然!
托兰挑眉:“你都能叫宋玄烨爸爸,为什么不能叫我老公?”
“不是,”尤莉听他越说越离谱,“我什么时候叫长官——”
卧槽!
尤莉想起来,她还真叫过!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她,训练场一系列因为疲惫被遗忘掉的社死画面,瞬间在她脑中360D循环播放。
“完了,完了,完了。”这以后怎么见人!
“这有什么。”托兰还在继续,一脸无所畏惧,“你敢叫我老公,我就敢叫他一声岳丈。”
尤莉:“……”
一时之间,她竟分辨不出,她跟小猫咪两个人到底谁的脸皮更厚一点。
“还是不了吧。”她深吸一口气,一脸悲壮,“我觉得长官并不想突然多出我们两个孩子。”
又深吸一口气:“训练场的事,有多少人……”
就算是社死,她起码得有个心理准备。
托兰被她风中凌乱又强制镇定的表情逗笑,两只手恶劣又幼稚地去挤压她脸颊,“放心,有白砚在。”
这种事情,那条死狗肯定会处理的。
“莉莉,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
就在这时,说曹操曹操到,清脆的两声“叩叩”门响,白砚好听的声音从宿舍门外传来。
“莉莉,你在休息吗?”
衣服!
尤莉第一想到的就是衣服。
她左右张望,发现一件恐怖的事情。
房间内,不止她的脏衣服被处理了,就连白砚借她披的外套也不见了!
她手掩嘴角,用最最小声的气音问托兰:“白砚那件外套呢?”
除了小猫咪,前面没别人在她房间收拾。
“扔了。”托兰理所当然,那条死狗的东西留着干嘛?
“不就是件衣服。”他把吹风机丢给她,“你继续吹,我来处理。”
他起身就要朝门口走去。
尤莉:!
不是,小猫咪你衣服都不拉一下吗?
啊不不不,她突然清醒,小猫咪走到门口跟白砚撞上,就不是衣服的事了!
尤莉立刻跟着起身:“等一下等一下!”
第57章
“吱呀”一声, 房门由内打开。
白砚不出意外,听到了托兰拖腔带调的嗓音:“哟,大贵族, 有何贵干?”
“……”小猫咪手长脚长, 尤莉终究慢了一步。
还是让两人打上了照面。
她看着小猫咪胸肌之上那卷成一圈的黑色紧身训练服, 认命捂了捂脸,赶紧跟上。
对, 前面她为了方便自己,推高卷的。
骚没边儿了,他是真的一下都不拉!
尤莉走到门边,趁托兰说话的功夫,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将他衣服拉下来、扯好。
然后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嗨, 白、白砚……”
她原本的策略是, 只要自己不尴尬,别人就不能拿她怎么样……但开口打招呼时, 还是不免磕绊了一下。
首先在“自己不尴尬”这一点上,气势就泻了千里, 尤莉内心小人哀嚎一声, 原地躺尸。
现在门前没有镜子,尤莉看不到,其实她的耳根早早泛红, 被两个男人尽收眼底。
托兰长臂一伸,搭在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上,宣示主权般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尤莉小小瞪他一眼,伸手“啪啪”几下拍开:“别闹。”
白砚没有错过两人闹腾的小互动,也没有错过托兰刚才故意的显摆。
他很清楚托兰想展示的是什么。
红发青年先前袒露的宽阔胸肌上, 右侧润泽着晶莹的水光,是新鲜的、刚刚被滋养过的。
至于左侧那个环,前两年他就知道,他们也都知道。
托兰这种张扬的性格,压根没掩饰过,何况训练服和战斗服又是紧身,这种明显的形状在他们眼里根本藏不住。
只是大家默契地没有过问。
不问莉莉私下里怎么跟其他人相处,是他们无形的默契
——起码在白砚这里,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