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逐晨皱了一下眉,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寻找分界点。
然而未等找出什么,指尖就是一顿。
因为他发现那股清甜,果真从皮肉里散发出的。从她的鼻息,从她的发间,无一不是带着甜香,仿佛是花间牛乳里凝结出的白玉,恐怕连血,也是甘甜的。
萧逐晨的眸光一闪,指尖不自觉地颤动,陷】入绵软的肉里。
皮肤不仅是甜的,也是软的,更是薄的。粗糙如他的指尖也能感受到皮肤下血液汩汩的流动,锁骨和肩头上细小的经络清晰可见,仿佛只微微用牙一嗑,就能嗑】破这层薄】薄的皮肤,吸】吮出流走得甘甜来。
他不自觉地收拢五指,唐乃被迫上前,他灼】热的呼吸就喷在肩颈,唐乃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她觉得有些痒。
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只一动,萧逐晨就哑声道:“别动。”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底像是压抑着什么:“没有伪装……你就是白盈穗。”
唐乃道:“是啊,我是白盈穗。”
萧逐晨的眼底如同浓墨翻涌,胸膛里的火已经烧到了喉咙,让他忍受着干涸的饥【渴,他怕再张口就会用牙齿咬破一切,不管不顾地吸干所有的汁液。
所以,是为什么,没有选他?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唐乃被抱得渐渐出了汗,她算着时间,忍不住道:“你惩罚完了吗,我可以出去了吗?”
萧逐晨一顿,缓缓抬起头:“你认为这是惩罚?这只是惩罚?出去做什么,去找萧随风?”
一连的质问,他的语气带着讽刺与冷漠,仿佛不止有反问的意味,这对她来说只是惩罚,但她根本不知道在王府里真正的惩罚是什么。
还可以赶上吗?唐乃内心一动,刚要一点头,然而还没等下巴一低,颈肩就是一痛。
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不自觉地缩起脖子。
然而身后的手,强硬地撑开她的脊背,像是捋直弯曲的含羞草,抚平最精致的工笔画,让她不能有半点退缩。
萧逐晨的眼底晦暗,唇瓣深深埋入棉絮般的柔软里。对方在这个时候还要找萧随风,如此地胆大妄为,如此地不知轻重。
这才是他的“惩罚”,在贴】上的一瞬间,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所有的怒气变了意味。
因为他恍然间,以为自己被灌下了世界上最甜蜜的毒。
从他的后颈,一路绵延到脊椎,带着焦灼的疼痛和雷击般的酥】麻,激得他颈侧如同被烈日炙烤,灼】热地发麻。
他目眩神迷,甚至快要失去理智。
他知道她很软,在他握住她脚的那一刻就知道。
但在用唇】瓣感受的一瞬间,他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有多么贫瘠,最浓稠的牛乳,最嫩】滑的奶冻都不如他此时衔在嘴里的一点。细密的香甜直接贴合他的唇】舌,仿佛他微微用力,就能直接舔】舐下一层皮】肉来。然而他此时克制住了自己,选择用唇】齿磨】合,他满意地看着白腻泛出胭脂般的红,然后辗转,屏住呼吸感受每一寸滑腻在舌尖满溢。
对方的脉搏就在唇】下颤动,带着被吞噬般小小的颤】抖,萧逐晨的心中生出得意,但也生出更大的不满来。
因为他知道,最软的地方绝对不是这里。
灼】热辗转,一路寻着扑簌簌颤】抖的呼吸向上,他按下对方小小的下巴。
因为紧张和热】意,她的唇瓣微张,上面还带着一点药粉的白色,还有怎么也忽视不掉的红肿。
刚才在这个屋子里,萧随风也是如此抱着她的吗,也是如此看着她的唇瓣吗?或者在更早之前,她躺在萧逐星的被褥里,也会让对方感受到她的清甜吗?
想到这里,他如墨的眼底越发变红,只觉心中那把寒刀恨不得劈开一切。
若是他早点来,若是他在她跟对方走的时候制止,不,是若是他从一开始就……
他的眉心抽动着,脸颊紧绷如石雕:“如果这是惩罚,这才刚开始。白盈穗。”
不甘和愤怒几乎烧干了他的理智,他瞬间将她的脑袋压向他。
然而在要吞下她的惊讶之时,他的耳朵倏然一动。微微一偏头就停在了她的嘴角,清甜如同冰鉴里溢出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端,然而却只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
萧逐晨的额头青筋爆出,他闭了闭眼,只能暂时将唐乃牢牢揉进自己的怀里压下这股焦躁。
门外,有人敲响了房门:“兄长,你在吗?”
是萧逐星。
萧逐星刚才去北院找白盈穗。他知道此去有些唐突,于是托园子里的暖蝶给带句话,他明日正午在在花园凉亭中等对方,届时有重要的事要说。
暖蝶去找,片刻气喘吁吁地回来,说白盈穗不在。
他一愣,好在旁边的叫寒蝉的丫鬟面无表情地补充:“白姑娘喜欢闲逛,许是听见有人说王府新来了野狼,所以凑了热闹。此时应该在南院那边,二公子可先回去。待白姑娘回来,我可向她禀明。”
萧逐星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如此“私相授受”实在不好,最起码白盈穗是别人送给兄长的舞姬,即便他并非要强】占人家,一开始的接触也要知会一声兄长为好。
于是他又去前院找萧逐晨,却发现萧随风也不在。紫檀桌子裂成了两半,现场所有人噤若寒蝉。他以为是兄长和皇叔起了桎梏,快步赶来。
路上碰到离开的萧随风,对方面容随和,只说是衣衫被洒了茶水,不能留宿了。让他好生在家休养,待身体好些可以去肃王府找他消遣。
萧逐星瞬间松了一口气,然而萧随风又意味深长地道,“你兄长此时似乎略有不便,你稍后找他便是。”
说这话的皇叔虽嘴角带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冷漠,似乎还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怒气。莫名地让人觉得心里发寒。萧逐星心下不安,行了礼后快步走到卧房。
见四周无人值守,更是紧张。于是便敲了门。
三声过后,里面传来对方沙哑的声音:
“我在,何事?”
兄长的声音像是沙粒在火中滚过,让人莫名觉得耳热,萧逐星却当对方生了病,或者受了伤,更加着急:“兄长,我本有事找你,但在路上碰到了皇叔。听闻你久久未从卧房里出来,便想着来看看你。”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萧逐晨的声音带着压抑。
萧逐星抿了一下唇,想到大哥总是遮掩自己身上的伤,难道这次和皇叔打了起来,所以伤重了?
他叹口气,默念了一声失礼了,干脆推开了门。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萧逐晨的面色一变,他瞬间抱起唐乃将其放在床内,拉下床帘,然后一掌内劲打出,冲开窗户,将所有的甜香潮热一齐散出。
萧逐星进门的一瞬间,先是一愣。地上一片狼藉,茶杯、衣衫散落一地,屋内似乎有种香,然而仔细嗅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看到萧逐晨额上带汗地坐在床上,还打开了窗户,定然是为了散去空气中的血腥味,萧逐星微微一叹。
唐乃被萧逐晨按住了双手,她只能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房顶。
萧逐晨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咬牙道:“为何突然进来?”
萧逐星道:“我是关心兄长,你真的没事吗?”
萧逐晨道:“我若是有事,岂会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你也看出来?”
萧逐星一愣,发现对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他哥的伤如果不说,谁都看不出来,岂会故意放任守卫退避,给刺客留空子?
他松了一口气:“那兄长你这是……”
萧逐晨眸光一闪:“一个小丫头冲撞了萧随风,我刚在这里罚了她。动了怒,引起真气混乱,于是想在这里运气疗伤。”
怎么突然又叫皇叔大名了……萧逐星一愣,无奈地一笑。
听兄长说他没有大碍,他也松了一口气。
“兄长,你常年在外出生入死,府中的丫鬟小厮都对我十分恭敬,照顾有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望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错误,就放他们一马吧。”
“情分……”
萧逐晨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冷笑。
身后的这个小“丫鬟”倒是有很多情分。
萧逐星点头:“是,情分。”
说起“情”这个字,他又想到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有些犹豫地开口:“兄长,我这次来是想告知你一件事。我、我今日才察觉,自己对府中一人起了、起了心思。若想与她接触,还需兄长你的同意。”
今日?
萧逐晨眼里的审视变成满是压抑的不耐:“无论是谁,你也是这府中的主子。你自己决定就行。”
“这十分不可,俗话说长兄为父,没有你的允许我也不能私相授受,于礼不合,也扰她清誉……她是、是府中的人,名叫……”
话音未落,萧逐晨拧了一下眉,抬起手道:“不用说了,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为兄除了你的安全,从不拘束你。你开心就好,若她愿意,便是直接在一起也无妨。”
萧逐星一喜,忍不住咧开嘴:“还、还没到那个地步,只是先开始接触。毕竟、毕竟她看似对我也有意……”
他微微一拜:“多谢兄长成全。”
说完,就看萧逐晨的唇瓣抿得死紧,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萧逐星眸光一闪,瞄到地面上散落的衣物,还有水,再看看那个禁闭的床帘,以及遗落在床下丫鬟的绣鞋。
再想到萧逐晨始终不肯挪动的情况,一瞬间所有下人们说的宗族秘辛全都涌上了脑海。
原来、原来兄长的房中有人。还就躲在床后……
是他刚才冒失冲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亲近,怪不得兄长如此不耐。
一瞬间,他的面色爆红,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既、既如此,我、我就退下了。”
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想了想又帮其关上了窗。
待萧逐星离开后,萧逐晨瞬间闷咳了一声。他强行用内力压制自己沸腾的血液,导致内伤加重了。
然而他此时却感受不到疼痛。
仿佛回味在唇舌间的甘甜,变成了镇痛的蜜饯。
他转过头,拉开床帘。
一眼就看到乖乖躺在床上,瞪大眼看着他的唐乃。
他一时内心酸软,一时又想到刚才离开的萧逐星,酸涩冲鼻,咬牙道:
“在萧逐星的床上被我抓到,在我的床上被他抓到,白盈穗,你真是好本事……”
第068章 古代的小舞姬(十三)
他是在说她很厉害吗?可是被他抓到了算什么厉害呢?
唐乃看着萧逐晨, 唇瓣动了动:“我没有好本事。”
她连爬床的任务都没能完成。
“你没有本事?”萧逐晨倏然冷笑,他缓缓转过身体,在本就昏暗的床上投下高大、幽深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