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哈欠,她慢吞吞地去开门:“谁啊?”
一打开门,若有似无的甜香混着夜风袭了进来,暖蝶瞬间精神一振:“白、白姑娘?”
唐乃点了点头,“我想要借……我想要你们的一件衣裙。”
暖蝶:“啊?”
唐乃绷起脸:“我现在就要,就要……那个!”
她指了指,是暖蝶放在椅子上的衣裙,暖蝶视线一晃,可那是、那是她白天穿过的啊。
她的脸颊瞬间涨红,不由得晕乎乎地点头。
“好、好。”
拿起自己的衣裙,根本没有别的心思猜测唐乃要裙子做什么,满脑子都是对方穿着她裙子的样子,会不会也把她的裙子也染上一点香味呢?
她刚要递给唐乃,一只手却把她拉了回来。寒蝉走了过来,眼眸晶亮,没有半点迷蒙。
“白姑娘,你要我们的衣裙的话,我这里有新的。”
说完,将新的衣裙塞到唐乃的怀里。唐乃道:“我明天就还给你。”
寒蝉一笑:“如果是借去随便穿穿的话,您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唐乃走后,暖蝶关上门冷哼:“你是故意的吧,刚才还睡觉呢,一听说她要借衣服,动作比谁都快。”
寒蝉站在窗口不说话,暖蝶反应过来了,不由得小声问:“你说……她要丫鬟的裙子干嘛啊,是要偷偷穿吗?我看话本里的大小姐都是穿着丫鬟的衣服偷偷溜出去会情郎的。她这么晚了扮成丫鬟是去找谁啊,难道是……王爷?咱们要不要去跟上看看?”
寒蝉吹灭了蜡烛,眸光成了夜色里唯一的晶亮:“和我们无关,你早些睡吧。”
唐乃换上了衣裙,端着鸡汤,按照系统指示的路线慢慢地向前走。和上一次的偷偷躲藏不同,她换上了丫鬟的衣裙,来往的丫鬟小厮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再注意她了。
萧逐晨的书房离卧房不是很远,且园外有人看守,明黄的烛光透过纸窗洒在地上,像是在窗外的修竹花草罩上一层金辉。
书房在唐乃的眼里和课堂差不多,学习知识的人总是很厉害的,想到一会要在那里脱、脱衣服,唐乃就有点踌躇。好在系先生说按照剧情还没等解开领口,就会被对方扔出去了。
唐乃深吸一口气,走到守卫面前。
对方皱眉看了她一眼:“干什么的?”
唐乃道:“送参汤……”
想到前两日被管家安排送参汤的那两个丫鬟,守卫没有疑心,道:“王爷这几日略有不适,你放下参汤就走吧,莫要打扰王爷。”
唐乃点了点头。
眼看着唐乃进入了书房,伏在房顶的流云沉下了脸。
果然如同王爷猜测,这个女子第一次没有靠近成功,就会有第二次。但是对方不知道的是,王爷根本没有在房间里,留在房间里的只有假的布防图和朝廷官员的机密。
所以她到底是来寻找什么的?
流云瞬间蹿了过去。
唐乃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然而里面没有声响。她没见过萧逐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王爷”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会不会像是“老师”一样等人乖乖汇报呢?
她主动道:“王爷,我来送鸡汤。”
说完,还是没人回话,于是她慢慢地推开门。一点夜风顺着门缝挤了进去,撞到桌上的纸灯上,烛光摇曳,整个书房如同摇摇欲坠的梦中楼阁,晃出森然的影子。
对,就是森然。
和唐乃想象中古色古香的书房不同,在书架上是大量的古籍,书桌上也有各种字画,然而在对面立着一个夸张的铁架,上面架着宝刀、长剑,凌厉的煞气仿佛能划破暖黄的光线,泄出冰冷的银光来。
特别是正对着门的一副金甲,上面伤痕累累,却也暗藏光华,即便是没有人支撑的空架,也让人感觉出在战场上的凌厉肃杀来。
唐乃愣了一下,微微一迈入,就看到金甲旁边的一只十分精神的鹰瞬间转头看向她,那鹰通体雪白,间歇穿插鳞片形状的黑羽,明明不声不响,却让人不寒而栗。
鹰应该不会吃甜食吧……
她装作自己没看见,偷偷地移开视线,然而视线落在桌子前,不由得一愣。
怎么没人呀?
她小声喊了一句:“王、王爷?”
没有人应她,好像这个书房里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难道是去上厕所了吗?可是在剧情里对方就是在这个时候画画的呀。
唐乃先放下鸡汤,在书桌转了一圈,又掀开书桌下的帘布,也没有。最后她看向盔甲,靠近的时候见那只鹰微微抖动了一下翅膀,冷冷地看着她。
她顿了一下,微微低下了头:“对不起,可以借过一下吗?”
说着,对方没有出声,她当鹰默认了,于是道:“谢谢。”
她小心地绕开对方,走到金甲面前,微微踮脚向里面看了看,也没有。萧逐晨到底去哪里了,她转头看向鹰:“这里是不是就只有我和你啊?”
海东青用喙理了理羽毛,突然抬了一下头。
唐乃看不懂,萧逐晨难道会在房顶上吗?此时,书房里的气流突然发生了变化,蜡烛发出“啪”的一声响,唐乃放弃了,她有些失落地对系统道:
“系先生,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建议,我想找萧逐晨完成任务,但是没想到他不在,这样任务是不是就算是失败了呢。”
【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难度变高。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影响你完成任务,所以才给你那么多的选择。不过你是否任务失败……】系统突然转换了语气:【你开始做任务了吗?你又没有碰到男主,你不是在做任务之前“顺便”来这里看一眼吗?】
唐乃一愣,半晌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所以,这次不算?
她的任务没有失败?
“系先生,谢谢!”
【……多余的话不要说,你现在可以去萧逐星的书房了。】
“可是他的身体很不好的样子……”
【你上一次爬床,也没看他被气死。放心,他绝对不是生气,而是……总之在原文里,他活得比萧逐晨还长。你把鸡汤端给他,走个形式就可以。】
唐乃点头。
她端起鸡汤走出门外,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房顶,瞬间掉下来一个人。
流云吐出屏息已久的气息,他本来是受命观察白盈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却没想到差点被海东青的一个动作暴露了身份,看了一眼视线仍然冰冷的鹰,他微微叹了口气。
刚才白盈穗转身就走,难道是因为找不到王爷就主动回去了?对方一进书房,没有半点想找机密的样子,看起来就和寻常的舞姬一样。
是对方的主要目标是王爷,还是在故意隐藏自己?
无论如何,他必须看着对方回到卧房才安心。然而他蹿出书房,看到对方离开的方向,瞬间面色一变。
花园幽静,灯光皆无。只有汩汩的茶水声成了唯一的声响。
海东青如同飞行的鬼魅,从夜色里冲出一点白来,它煽动翅膀,站在男人劲瘦的手臂上。
萧逐晨在黑暗之中抬起眼:
“看得怎么样了,她是在寻找什么机密?”
流云单膝跪地,艰难开口:“什么都没找,看不见您后,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就……就去往二公子的书房了。”
“……”
萧逐晨眉心一皱,怎么又去了?
这夜,萧逐星借着烛光看完了一本书,小厮三番两次地催他早点歇息,他低低应了,却不曾挪动位置。
并非是不困倦,只是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回到自己的卧房。自从那名舞姬走后,他总觉得对方留在自己被褥里的甜香久久不散,即便是小厮已经把被褥全部换了,他也仿佛在午夜梦回之中嗅到那股香气。
况且,就算是被褥换了,和对方最为亲近的也不是被褥,而是、而是……
萧逐星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明明也沐浴了几回,然而身上也染上了香气,让他根本不敢入睡,仿佛每一次闭眼,都能感觉到有一点白腻轻飘的云团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他微微不耐,刚想让小厮退下,他今晚不回卧房,门就被打开了。
夜色混着夜风,像是缠绵的花叶,悄悄地探了进来。
他扬起眉,刚想让对方出去,就看到一个白皙纤细的身影,端着鸡汤走进来:“我来送汤。”
烛光下,对方一改几天前单薄明艳的装束,穿着简朴的丫鬟的衣裙,显得脸颊白皙,怯生生的,真如杏花一般的……可爱。
萧逐星瞬间瞪大眼:“你、你怎么又来了?”
唐乃把鸡汤放下,有点羞愧地低下了头:“我送汤给你喝。”
“我又没有要汤……”明明唐乃只是站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却如临大敌般瞬间站起来,向后退去:“你、你打扮成如此样子,又深夜前来,是不是、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我、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我清心寡欲,一心读书,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唐乃看他脸颊变红,怕他病情严重,于是道:“你先别生气,我脱了衣服就能走哩。”
什么,还要脱衣服?!
萧逐星猛地呛咳出声,眼看着唐乃放下鸡汤,就把手放在自己的领口,他慌忙地走出去就要拉住唐乃的手,然而指腹刚碰到对方的指尖,不由得一愣。
身体轻得像是云,没想到指尖也这么软。
只愣神的这一瞬间,唐乃的指尖就带着他的手指探进了自己的领口,白腻、光滑的感觉瞬间从手指传进大脑,萧逐星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向后退去。
“砰”的一声,他撞到了书桌,打翻了鸡汤,灯盏瞬间倒下落在汤水里,这里瞬间陷入昏暗。
在幽暗中,萧逐星急】促地喘息着,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声音开始无限地放大,他似乎听到了唐乃一点点解开领口的声音,瞬间抖着声音道:
“你、你不要脱了,你赶紧走,我、我当做没有看见过你。”
对方没有扔她出去,唐乃就只能接着脱,她道:“我还没有脱完。”
脱完……
萧逐星的脸红得快要爆炸,他慌乱之中要去对方的手,但却像是碰到了什么绵软,昏暗之中,还能看到对方一点中衣的白,和领口的白腻几乎融为一体,没了衣物的束缚,那股清甜再度散发出来,他的呼吸一窒,不得已脱下外袍罩在对方的身上,抱着她让她丝毫动不了。
唐乃眨了眨眼:“我还剩一个袖子没脱呢。”
饶是如此好脾气的萧逐星也忍不住道:“莫要脱了!”
唐乃于是就不动了。
感觉到绵软乖巧地贴在他的怀里,萧逐星的呼吸都变得十分谨慎,仿佛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能将对方塑造成自己怀抱的形状,他咬着牙道:“女子自当自信独立,你身为舞姬,本有一技之长,为何要三番两次做出如此、如此……行为?”
唐乃道:“我要变得更厉害。”
“那你也应该去、去找我哥?为何来找我?”
是因为萧逐晨不在呀。唐乃刚想说话,却听萧逐星的呼吸变了。
窗外,传来扑簌簌的响动,一只黑影立在枝头,映在了纸窗上。萧逐星面色一变,是兄长的海东青。
紧接着,微微沉重的脚步声靠近,兄长内力在身,步伐轻盈,但不知为何今日的步伐变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