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妒意,笑道,“这回又看中了哪一个?要不要我给收拾院子啊?”
韩千户笑着摇头,“八字还没一撇呢。”
韩千户婆娘就知道自家男人不知道看中了谁,还在运作。
她笑道,“这是哪家天仙啊,不如你和我说,我帮你去提亲?”
韩千户但笑不语。
他婆娘没忍住,“怎么,这是怕我办砸了呢,还是怕我不好好待人家,你这可是没良心了,家里这么多美人 ,我怠慢了哪一个啊?”
韩千户一个没忍住,告诉了自己婆娘。
韩氏瞪大了眼睛,“她?她答应了?!”
韩千户道,“你不是说帮我的么,不如你出马给我提一下去?”
韩氏低头想了想,笑了,“好,我就帮你去提亲。”
韩千户大喜,“娘子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婆娘有多嫉妒范温雅,韩千户是千户的时候孟振山是百户,韩氏享受着别人的恭维,范温雅也得对她低头。
后来孟振山成了千户,范温雅就和她平起平坐,韩氏已经不大痛快了,但也无法。
后来孟振山成了镇抚使,她男人还是千户,那时候她就要对着范温雅低头,这感觉,每一次都让她抓心挠肝地难受。
现在把范温雅弄进来当妾,她可以随意折磨,怎么就越想越兴奋呢!
范温雅见韩千户不来骚扰她了,也放了心,她并不想对韩千户动手,有个原因就是,韩千户如果没了,他的女人和孩子就会步孟家的后尘。
范温雅是不同的,还能全身而退,韩家女眷就会彻底没了依靠,流离失所。
韩千户的儿子和孟昊其实差不离,有父亲罩着,他们还能当少爷,父亲没了,他们撑不起来。
孟振山如果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孟昊也能成长一些,没现在这么差劲。
范温雅一直真切同情着这个时代所有的女人,但她不会滥好心,别人都想害她了,她还在替他们开脱,这是不存在的。
所以当范温雅见到韩氏,知道了她的来意后,范温雅给韩千户判了死刑。
韩氏不过一个伥鬼,范温雅不会对她动手,干掉了韩千户,她什么都不是,就是个可怜女人。
送走趾高气昂的韩氏,白素琴气的胸脯起伏,担忧地看着范温雅,范温雅低头,一只手在有节奏地敲桌子。
她忽然笑了笑,“天凉了,让王氏破产吧!”
所有人,“……?”夫人在说什么?
白素琴小心翼翼,“夫人,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
范温雅装逼装个了寂寞,摸了摸鼻子缓解尴尬,“没事,天热了也能破产,关键在破产。”
这都什么意思啊?
秦管事早就把韩千户的消息打听到了,赘婿没这么快,媒人们贪这一百两谢媒钱,肯定会非常认真帮范温雅找男人的,迟早罢了。
孟昊这里也什么事,他都快泡进酒坛子里了。
韩千户也有差事,他也是察校司的人,仇家不能说遍布,也不少,所以他出行从来不会一个人,都是带一队人。
秦管事道,“从不少于十个。”
范温雅点点头,把花春生叫来,“你带人,注意他的行踪,什么时候出城,带多少人,走那条路,给我摸清楚。”
花春生点头而去。
范温雅课堂上教过他们怎么当探子摸行踪。
最简单的就是从韩千户身边的人入手。
韩千户是警觉,但他还没警觉到这份上,而且他为人谨慎,不像孟振山,为了爬上去不折手段,他总是隐在后面的,这也是他一直是千户的原因。
他防备的人也从来都不包括范温雅。
范温雅只是个寡妇,手无缚鸡之力,他要是防备她才是个笑话。
现在的男人很少有不爱喝酒的,花春生拉着韩千户的随从喝了几顿酒,就把他的行踪摸的差不多了。
也不是直接问,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就行,比如,“明天还找哥哥喝酒,让店家杀一腔羊,和哥哥喝个痛快。”
那随从就遗憾道,“明天不行了,要和大人出门,下回吧。”
那就能知道韩千户明天要出去了。
在这么聊下去,就能知道韩千户什么时候出门,走那条路。
韩千户这次的差要二十多天,他带的人不多,准备速去速回。
花春生回来了,把消息告诉范温雅,“我亲眼看见他出城的,连他一共十二人。”
范温雅道,“那就等他回来伏击吧。”
韩千户走哪条路已经摸清了,范温雅带着花春生等人把这条路摸了一遍,找到了适合伏击的地方,然后制定伏击计划。
路上设路障,阻止他们前进后直接射箭补刀,然后挪掉路障,收刮钱财,清扫痕迹,迅速撤退。
为了万无一失,范温雅给了花春生一个催泪|瓦|斯,教他怎么用,自己人如何避开。
这次伏击,大家演练了一次又一次。
范温雅出动了三十人。
狮子搏兔都是全力而为,范温雅自然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她思考过,韩千户不死不行,他不会放弃范温雅的,他已经把范温雅看成他的东西了,这次回来多半就准备拿回去享用,他都让他婆娘来提亲了!
范温雅拒绝都没用,韩千户不会理会的。
若是几年前,范温雅什么都没有,可能还会忍下,现在,她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还要被这种人恶心,她才不想当忍者呢。
三十人对十二人,有心对无心 ,加上还有范温雅给的催泪武器,花春生一行人前后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十二条人命收割掉了。
花春生都没想到这么顺利,路障就是倒下的一棵树,也不是特意挪来的,就是路边的树,砍倒就行。
韩千户一伙人骑马过来,见到路障自然要勒马缓行,在一边扮做农夫的花春生立马甩出催泪|瓦|斯。
虽然空旷的地方这玩意效果没室内好,可韩千户等人也不知道这玩意什么什么,首当其冲就被迷了眼,马匹也受了惊吓。
一侧先是来了一波箭,接着捂住了口鼻,脸上绑着黑纱布的众人一拥而上,他们早就训练过,两到三人一伙,对付一个,一轮下来就把韩千户一伙人都给灭了。
然后十几分钟就处理好现场,彻底消失不见。
催泪|瓦|斯空壳带走,韩千户那些人的马匹财物都带走,武器也都带走,连入肉的箭头都拔走了,脚步清扫掉,只留下十二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回到庄子,会被认出来的能烧的全都烧掉,其余财物全都收起来藏好,马匹杀掉。
花春生有些不舍,范温雅道,“不能留,这些都是官马,有印记,留下也不能用。”
那就只能杀掉。
等他们清理完一切,韩千户等人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没人怀疑到范温雅这里。
第435章
三弄二十五
察校司的人勘探完现场,报给曹公公,“极为专业,不是一般匪徒干的,干脆利落,收拾的非常干净,还用了毒,此毒甚为诡异,专毒眼睛和口鼻呼吸处,中毒后基本没了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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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公捏着珠串,“这究竟是谁干的!谢家?还是桑家?”
那人迟疑道,“这种手法很像当兵的手笔。”
察校司专业用刑抄家,但做这种事还是差了点,没这么利索。
曹公公迟疑起来,“禁军还是南大营?这……”
牵扯军队,这问题就大了。
那人想了想,摇头,“不会是禁军,不是小的说嘴,禁军那些少爷兵,多跑几步路都喘,哪能做的这么干净,韩千户也不是泥捏的,他身手还不错,但这次,他和那些人,几乎毫无反抗,这种……手段,据小的看,南大营和地方卫所都不行,得是边军才有这本事。”
边军长年浴血,自然彪悍,煞气十足,杀人也利索。
曹公公,“……难道就不是什么匪类吗?”边军都扯进来了?
韩千户是什么关键大人物吗?
那人道,“公公也知道,匪类多是乌合之众,哪能这么进退有度杀伐果决,若真有这么一个匪类团伙……我们又没有一点消息……”
皇帝知道,那就完了啊!
现场收拾的太利落了,什么都没留下,匪徒只会抢掠钱财,根本不懂打扫现场,会打扫现场的都不是一般人。
曹公公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他看向房顶,拨动珠串的手都快了不少,良久,他开口道,“这就是韩千户的仇家做的,他得罪那么些人,被人报复也正常,就这么结案吧,不该提的什么都别提!早些结了就是。”
来人弯腰,“是!”
这件事除了皇帝呵斥几句,其他没人在意,不过一个察校司狗腿死了,活该!
范温雅这里都没人来调查过,整件事犹如水过无痕。
白素琴一直在担心,范温雅问她怎么了,白素琴道,“那韩家要是再来人怎么办?”
范温雅道,“来干什么,他们现在自家事都理不清呢。”
白素琴疑惑,“为什么呀?”
范温雅道,“韩千户死了啊,他死了韩家听说在闹分家,就如同之前孟家那般,有的吵嚷呢,哪能还到我这里来,你就安心吧。”
白素琴,“……他,他怎么死的?”
范温雅摊手,“我怎么知道,秦管事告诉我的,我也在害怕呢,现在不用了。察校司的人,仇家太多了。”
白素琴,“……”
她去问秦管事,秦管事道,“据说是被寻仇了,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姑娘不用担心了。”
他没参议花春生负责的事,具体是真不知道,但他不笨,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