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是谢嵘主导的,成果自然也归谢嵘,但是那人不愿放弃这些利益,于是耍手段把这件事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谢嵘自然不答应,但是在外人看来,公主又不会医术,怎么搞出这些药来的?
某某本就是大夫,人们更相信他能研发出神药,而不是公主这种门外汉。
到了那个时候真相不重要,哪怕把那个大夫杀了,谢嵘也会被认为是她动用特权杀人夺秘方,闹得大了,恐怕她还不得不退让。
吃饭的时候谢嵘就有些心不在焉,凌锐问她是否有心事。
谢嵘说了自己的苦恼,就是想要个懂一些医术,但是能听她的话,不会背叛的人。
凌锐一边吃着饭,一边道,“我倒是有人可以推荐给你。”
放开了心结,他和谢嵘相处更见自然,上辈子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简直不敢想象。
谢嵘道,“哦,是谁?”
凌锐道,“军中的大夫,姓苗,军户出身,年纪大了,无法随军,独自一人生活。”
谢嵘道,“多大?”
凌锐道,“四十有六。”
在如今,四十六确实不小了,很多人孙子都老大了。
谢嵘道,“叫来看看。”
凌锐笑道,“他不在京城,公主若是有意,我去信让他过来。”
谢嵘答应了。
苗大夫一个月后就到了,还带来了两个徒弟,都是孤儿,苗大夫反正无妻又无儿,于是就收养了这两个孤儿,带着他们做游医糊口。
认识凌锐是因为苗大夫给凌锐治过伤,凌锐形容道,“在他手底下我们不是人,是牲口,但是他救下的人也确实不少,就是老头儿挺倔的,那时候我上京想待他一起来,他不愿意,那时候他还能在军中效力。”
后来年岁渐长,苗大夫的风湿也越发严重,只能退下来了。
两个孤儿也是士兵的孩子,父亲战死,母亲改嫁,孩子没了家。
谢嵘了解了一下,觉得这人可以用,苗大夫性子钢直,不会有歪心思。
他擅长的是外伤,毕竟战场上最多的就是这个,这也恰好是青霉素的治疗范围之一。
谢嵘叫了他来询问。
见公主前,苗大夫被下人们按在洗澡桶里狠狠刷洗了一通,他觉得自己比出娘胎时还干净。
等到洗刷干净,换上新衣,打扮的香喷喷了才能去见公主。
原本苗大夫认为公主见他会隔着帘子和屏风,谁知道谢嵘是直面他。
把他吓得头都不敢抬。
谢嵘也不以为意,“苗大夫请坐。”
苗大夫,也叫苗百盛,他赶紧谢恩,只是他不敢乱看,于是屁股半天没够到凳子,还是一边的下人看不过去,上前搀扶了一把,苗百盛点头哈腰,“多谢小姐。”
把个小丫头吓了一跳,抿嘴笑,“苗大夫莫胡说,奴婢只是个丫头。”
苗大夫,“……”
从进公主府,他见到的都是以前想都想不到的景致人物,洗澡的时候若是没人帮忙,那些香胰子等物,他都不知道是个啥。
及进了公主的院子,哪怕低着头,耳朵边全是莺声燕语,鼻子里全是香气,看到的都是绣花裙裾,他脑袋都晕了。
谢嵘轻笑,“苗大夫莫要拘束,驸马推荐了你,我相信驸马。”
苗百盛终于坐定了,静待谢嵘问话。
谢嵘也直接,“苗大夫,以你所见,外伤因何致死的多?”
说道这个苗百盛终于熟悉了,也敢微微抬头说话了,“外伤,其实开膛破腹,缺胳膊断腿什么的都不可怕,只要有口气,带回来止血缝合伤口也就是了,只是过后伤处有肿疡、溃疡,这个才最致命,因到了那个地步,基本也无药可医。”
谢嵘微微点头,“如何治呢?”
苗百盛道,“有火烙,也有敷药,只是军中药材一向短缺,也就挺着听天由命吧。”
谢嵘没出声。
苗百盛偷偷抬了下眼皮,看到了公主的模样,端得花容月貌,美丽非凡,凌锐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谢嵘道,“你们包扎伤口的布干净吗?”
苗百盛一愣,“战场上瞬息万变,若是伤了,不碍事的也不包扎,要包扎的扯一块布也就是了。”
谢嵘叹息,“包扎伤口的布条不能用脏布,得是沸水煮过晾干后好好保存,不接触污物才行。”
苗百盛眨巴眼,没吭声。
谢嵘也知道,这个苗百盛一个军医也没办法改变。
现今也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谢嵘道,“我这里有个秘方,做出来之后针对肿疡溃疡有神奇疗效。”
苗百盛眼睛亮了,谢嵘道,“但是我只有方子,具体如何还不清楚,得先做出来,然后看疗效才能确定。”
苗百盛豁地抬头,“公主,我,我愿意试一试!”
谢嵘微笑,“找你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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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公主四十三
谢嵘拨地, 拨款,拨物,给方子(土法青霉素的提取步骤), 苗百盛带着两个徒弟做实验。
蒸馏法制作大蒜素最简单, 只是没有密封器皿, 效果会打折扣。
谢嵘原本不想碰玻璃和这个穿越大杀器, 现在也不得不去搞了。
谢嵘现在挺忙的, 忙着做穿越女自己赋予自己的工作, 这时候宁安被御史参了。
前面说过很多人都会走公主的门路,求庇护的,求官的等等,宁安的手伸不到朝堂, 但是一些小官小吏, 她的名头也有用。
很多人最想走的其实是谢嵘的门路,只是谢嵘这里不开门,众人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一回走宁安门路的是商人, 江南来的商人, 在京城有自己的商会。
这个商人想给自家儿子在京里捐个出身, 以后行商也方便些了。
有人就给他搭线搭到了宁安这里。
商人前后送入公主府几万银子, 最后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换个旁的人,可能就自认倒霉了, 毕竟人家是公主,你一个商户还想动公主?
可是这个商人只是在京城没什么门路, 人家在江南也是有头有脸的。
加上商会里也有人上过宁安的当, 众人一合计, 把宁安公主府负责这件事的管事给告了。
告的虽然是管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宁安做的。
不过这时候宁安才发现,他妈的管事居然贪了那么多,人家送一万,管事敢拿七千,宁安就是因为银子少才不给办事的,哪个知道管事胆大包天,自己吃大头,给她一点残羹剩饭。
不过现在宁安为了自己,也只能想尽办法把管事保下来,哪怕过后把人千刀万剐了,现在还得护着他,这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原本这件事也好解决,顶多把管事吞的银子拿出来赔给这些商人也就是了,再不济把事办了也成。
只是恰逢宁安的公公正在准备拿下一个职位,朝堂里的官位也讲究一个萝卜一个坑,盯上这个职位的人也不少。
本来大家都没了希望,毕竟这位自己有资历,又是宁安的公公,连丰庆帝都属意他接任了。
谁想到爆出来这个事,那就不能和解了。
御史就在朝堂上参了宁安和驸马,因为夫妻本就一体。
儿子混蛋,肯定是老子没教好,宁安的公公只能当堂谢罪,丰庆帝也被搞的灰头土脸,因为宁安是他闺女。
职位就别想了,丰庆帝作为皇帝,迁怒本领还一流,他认为,宁安没嫁人的时候很好,为什么嫁了人就面目全非贪图小利?
那肯定是驸马一家的问题,把他好好的闺女给教坏了,勒令宁安的公公闭门谢罪。
这是对外的,对内,丰庆帝把宁安骂了个狗血喷头,连带宁安的母妃也被痛骂了一顿,还被禁了足。
宁安简直焦头烂额,一边认罪,一边还要恳求父皇放过母妃。
丰庆帝道,“你还有脸来求朕,看看你那可鄙的嘴脸,为了那点银子,身份脸面都不要了,简直给朕丢脸!以为朕不知道,你私底下嫉妒福宁,认为朕偏心她,现在看看你做的事,福宁做过吗?”
“堂堂公主,眼界就这么点,贪财到如此地步,朕的脸都给你丢光了,给朕滚,没有宣召,以后不许你入宫!”
宁安灰溜溜闭门回去思过,还得想法托人求皇后,求谢嵘,求一切可求的人,让丰庆帝息怒。
最让宁安愤怒难受的是,驸马不来了,驸马怪她连累老爹丢官丢脸,“人家娶公主娶的是荣耀,娶的是助力,就我倒霉,娶个丧门星!”
宁安扔了一屋子的东西,指着驸马的鼻子让他,“滚!”
驸马滚了,也不再来了,宁安气的独自流泪。
谢嵘进宫看望母后,江皇后道,“我要不要劝你父皇?”
谢嵘道,“你闲的没事做?宁安那是自找的,但凡她机灵一点,也不至于被个奴才哄骗了去,拿了钱办事,那些商人也不会忍无可忍上告,就是人家告了,衙门也给她通了气,她那几天在干嘛?”
江皇后道,“那不是御史参了吗,来不及了。”
谢嵘就冷笑,“衙门告诉她,到御史上奏,这里有两天时间!她不过是觉得自己是公主,人家只是商户,想要用权势把人家压下去,谁知道内里还有人插手了呢。”
江皇后就叹息,“也不知道她图什么,她就这么缺银子使?”
谢嵘道,“这个就得看个人的想法了,按照小老百姓看,宁安的日子他们几十辈子都赶不上,可要是按照有些世家豪门的过法,宁安觉得自己银子不够也正常。再说了,这世上谁会嫌银子多?我也很想要银子。”
江皇后赶紧道,“你可不许弄这些歪门邪道,你要银子,我给你!”
谢嵘就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不是君子,不义之财我也不要。母后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