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露白看向杨先生。
杨先生继续,“将军现在喜欢夫人,夫人就无法做任何事,这点夫人也得承认。”
朱露白抿着嘴不做声。是,她就是明白这一点才烦躁,就好像一只向往自由的猫被关了起来。
有的猫喜欢居家不介意被关,但有的猫就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关了它,它能闹腾死。
杨先生看着朱露白,“若我告诉夫人,一旦将军心里没您了,就让您离开,夫人愿意否?”
朱露白也看着杨先生,“多久,你如何保证?”
杨先生轻轻道,“最迟,等将军大业已成,或许到时候夫人还会改变主意。若将军下个月就厌了倦了,也就不用我做什么了,夫人想做什么也难。”
“至于保证,我无法保证,一些都在将军手里。”
杨先生说的其实都是废话,但朱露白沉默了,这是她在迷茫的未来中看到的一点点希望。
她也不能自恋地说姜薄就会喜欢她一辈子。
过了好久,朱露白终于开口了,“希望先生记得这件事,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杨先生看着朱露白点点头,“到时候必然不会让夫人失望。”
只要姜薄不喜欢朱露白了,那么朱露白的去留又有什么关系,杨先生答应地毫无负担。
朱露白也明白这点,不过杨先生算是给了她一个不是选择的选择,所以她也得打起精神上班了,不能再消极怠工。
杨先生回去劝姜薄,姜薄道,“她根本不想见我!”
之前,杨先生还是会认为这是朱露白的把戏,目的就是拿捏男人。
现在他倒是不这么想了,朱露白的想法和别人不同,她太清醒,糊弄其他女人的言语行为糊弄不了她。
她的问题直指核心,她从姜薄身上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朱露白爱姜薄,且爱的不可自拔,那没得说,女人为了爱情是会把脑子丢了的。
可惜朱露白早就没有恋爱脑了。
杨先生道,“我今天去见了夫人,和夫人谈了谈,也算解开了夫人的心结,将军也别和夫人计较了,多哄哄她不就行了。”
姜薄,“我还要怎么哄?”
我都让唐婉儿的儿子当皇帝了,可她对我还是阴阳怪气!
杨先生,“……说说好话,买点夫人喜欢的东西回去啊。”
姜薄想了想,高有根也建议他买东西,那就买吧。
照理说,姜薄一个摄政王,这几年他收的礼都能堆满几个库房,找点东西送给朱露白不是小意思?
其实根本不是,姜薄的内囊并不丰厚,因为他要养兵的。
姜家军在边关非常辛苦,粮饷都不能足额发放,御寒的衣物也都不够,姜薄收到的东西,值钱一点的都变成了粮饷送到了边关。
奇了怪了,现在姜薄是摄政王,户部难道不紧着他划拨银子吗?
问题是,户部也得有银子啊,户部早就是寅吃卯粮,年年都在拆东墙补西墙,若真的把钱都拨去边关,那其他地方早就闹起来乱起来了。
姜薄也不想起战事用兵,问题就在没钱这两个字上,要不然他干嘛不自己登基,还弄个傀儡皇帝膈应自己。
他敢现在登基,手里有兵的将军就都会划地自立为王,到时候大荆四分五裂,他要是忍得下,就守着京城当缩头皇帝,否则就要出兵镇压,问题来了,哪儿来的钱?
打啊,打了就有钱了!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打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后勤保障,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个将军若是连后勤都不能保证,脑袋一拍就让兵士去打仗,那打个鬼啊。
兵都吃不饱,上了战场等死吗?
没饭吃的兵,到最后就不是你的兵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话说回来,姜薄库房里并不丰厚,但作为摄政王,他手里也不会一点银子都没有,摄政王外出的体面排场他也不会缺,于是就去买东西去了。
金簪金镯子,厚实沉重。
掌柜的一个劲说家里婆娘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绝对高兴。
姜薄拿着首饰盒又来了。
史嬷嬷暗暗松了口气,以前宫里妃子们求宠还会做个点心羹汤送去皇上那里,皇帝吃不吃是一回事,总之有这么个渠道。
但朱露白连渠道都没有,姜薄没有把她带回摄政王府的念头,朱露白只能在这里等着姜薄主动过来。
桂花不懂,还嘀咕过姜薄不来,朱露白可以去找他,只史嬷嬷知道不行的。
朱露白现在充其量就是个外室,外室只能安分等待男人到来,主动去找男人会犯了大忌。
男人想要见你了自然会来,你找过去成何体统,你又不是人家正大光明娶进门的妻抬进门的妾,说难听点,你就是男人养在外面的玩物,玩物如何能去干涉男人的行为想法?
史嬷嬷看着姜薄进了朱露白的院子,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从地位上来讲,姜薄碾压朱露白,朱露白也因为这点才不敢也不能扣姜薄一脑袋菜汤。
但从感情上来姜,现在朱露白处于统治地位,姜薄在祈求她能否给他一点关爱。
只是这个没有量化的表现,朱露白也不会相信自己有这个魅力,姜薄更不会承认。
但朱露白从一片迷茫中找到了不是出路的出路,于是待姜薄平和了不少,也不再刻意疏离,但想和以前一样也不可能。
她接受了姜薄的礼物,表示很喜欢,多谢他。
姜薄又开始觉得别扭,他迫切想回到过去的状态,但他也明白这不可能,所以,只要朱露白不针对他,那就这样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姜薄当天就对朱露白道,“你愿搬去摄政王府吗?”
朱露白看着他,“以什么身份?”
姜薄毫不犹豫,“当然是我夫人的身份,你若是愿意,还能再举办一次婚宴,只我想给你的是……封后大典。”
朱露白,“……你认真的?我的身份可配不上你。”
姜薄看着朱露白,“我虽然出生姜家,但从小我也不被嫡母待见,我睡的是狗窝,吃的是狗食,后来父亲把我带去了边关,我才算活得像个人,身份算什么,那都是高位者对低位者的定义。”
朱露白看着姜薄,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心头的业火消散了很多,不管姜薄以后会不会改变,此时,朱露白相信姜薄是真诚的。
那就够了,自己也不算瞎得彻底。
朱露白轻轻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不想去摄政王府,去了,我就没自由了,我还有很多事想干呢。”
现在和姜薄说他将来会改变,说将来朱露白会遇到什么麻烦,那都没用,没有发生的事,如何作保?
只有一步步走下去看才能知道。
小夫妻貌似和好了,下人们都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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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民女四十五
朱露白也在思考自己的将来, 以前的计划现在全都要推翻了。
以前她就想安安稳稳做个富婆,平平静静过完这一生,现在是不行了, 以后哪怕姜薄不要她, 她在京城也不会有安宁日子。
那么就只能离开, 外面熟悉的只有去泉州那一路经过的地方, 思来想去, 泉州最好。
如果可以, 她还想买条船出海。
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她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
她现在赚的也不少,算是托了姜薄的福, 但还远远达不到她需要的量, 一艘能出海的船要多少银子?怕是得十好几万,还得有船员保镖,这都是钱。
朱露白把目光投向了范粟。
想要赚到这笔天文数字,靠她的小打小闹是不行的, 只有拿出范粟这个大杀器了。
不管她和姜薄之间有多少矛盾和鸿沟, 但两个人赚钱的目的是一致的, 姜薄其实比朱露白还缺钱。
他缺钱缺得都不敢登基。
就算最后的最后, 朱露白依旧无法摆脱姜薄,一个只能依附他的女人和一个可以成为他钱袋子的女人, 姜薄再如何也不会怠慢她。
想要拥有话语权,就得自己给自己增加筹码, 依靠容貌和男人的心都不靠谱, 容貌会随着岁月变迁, 心会改变, 只有利益永恒。
朱露白等姜薄回来的时候就和他直接说了这件事,“以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于我来讲,赚这些钱足够了,再多我一个女人也守不住。现在不同了,有你在,我能放开了赚钱,就问你愿不愿意。”
姜薄看着朱露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以前我也没拦过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朱露白道,“你可能还未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合作赚钱,但我不是替你赚钱,我和你得讲好分成。”
姜薄道,“我和你之间谈什么分成,没得生分伤感情。”
朱露白压住冷笑的欲望,揉了揉眉头,“你不愿谈分成,那就是在白嫖我的价值,谈银子伤感情,但只谈感情就是不想给钱,我之前那些骨瓷白糖烧酒之类你用的很不错吧,我可没见你分我一分钱。”
“摄政王,若我是一个男人,是你的下属和幕僚,我给你出了这么多赚钱的主意,你也得给点赏赐暖暖人心收买人心吧,为什么我是个女人,和你有了关系,你就想白嫖呢?”
姜薄,“……”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从未见过朱露白这么咄咄逼人。
但内心里,他情愿看到这样的朱露白。
朱露白继续,“之前那些就算了,你拿了就拿了,我也受了你的庇护,用了你荐的人,我也赚了点钱,之后,你若依旧是这种态度,那我和你合作不了,我也不会再给你出任何赚钱的主意。”
姜薄最后无奈道,“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那就谈分成,你想干什么都行。”
朱露白满意了,“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她伸出了右手,姜薄不懂,犹犹豫豫用双手合住了朱露白的手,想把人拉进怀里。
朱露白晃了晃,抽回了自己的手,“那你可以找人过来和我谈了,尽快开展新项目,尽快赚钱!”
姜薄,“……好。”
有例子在,他是真的相信朱露白赚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