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爷子生气地说道：“聂湛，她是你妈。”

　　聂湛以前不想让老爷子生气，很多时候都忍着不说，但现在他不忍了：“我爹地一心扑在他的研究上，我上小学，他特地请假陪我去学校报道，大学开学跟毕业也都参与了。而妈咪呢？在我参加工作赚钱之前，我一共见过她四面，还是她回来找你要钱见到的。这样的母亲，有还不如没有。”

　　他从不怨父亲，那就是一个工作狂。但就是这么一个工作狂，在他重要的日子也尽量抽出时间陪他，除此之外年薪的一半给了他。去年他跟家馨订婚，也是研究到了关键时刻没能来。

　　聂老爷子顿了顿，只是他是老派的人，还是信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一套。他说道：“你妈咪就那样的性子，这辈子已经是改不了，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聂湛不是计较，而是不愿再纵容：“爷爷，你不用再说。以后除了生病外，其他事我都不会再管。”

第681章

　　无药可救

　　聂老爷子见他现在这么不听自己的话，气得不行，但他也知道聂湛现在羽翼已丰不能用强硬手段：“阿湛，你妈、你妈这个性子，若是没人护着，会被人算计得骨头渣都不剩的。”

　　聂湛不上当，说道：“她自己乐意那也没办法。”

　　聂曼琳喜欢上一个人，在喜欢的时候她愿意为其倾尽所有。若有人利用这个来要钱，他要有顾虑肯定要破财。是，他能赚钱也就几十亿身家，但他不愿为聂曼琳的行为买单。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聂湛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爷爷，没其他事我回去了。”

　　聂老爷子想骂，只是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什么时候家馨有时间，你带她回来吃顿饭。”

　　聂湛现在不和稀泥了：“我本来是准备带她过来，一起将婚期的事告诉你。知道妈咪回来了，我就不让她来了。”

　　聂老爷子想到两个人都快要结婚了，但陆家馨还没正式见过女儿。他知道这事跟陆家馨没关系，是聂湛拦着的。不过陆家馨脾气大，也不敢对她有所要求。

　　“结婚的时候，你妈咪总要参加吧？”

　　聂湛这次没反对。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看上哪个男人，然后丢下老父亲跟孩子一走了之。当然，她要一直留在港城想参加婚礼也可以，到时候安排人盯着她就行。

　　这次谈话并不愉快，说完聂湛就下楼了。

　　一出院子，正巧看见逛完街回来的聂曼琳。跟在她身后的助理跟司机手里都提着手袋，目测二十多个。

　　这二十多个袋子上的Logo，正好聂湛全认识，都是大牌子，但没一个生产婴幼儿用品。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没一样是买给孩子的。

　　聂曼琳本身对抠门的聂湛有很大意见，见他看向自己买的东西，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亏得还是几十亿身家富豪，让他给自己几百万都舍不得，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聂湛本不想搭理她，可看到她精致的妆容与穿着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刚才妮娜在哭，哭得很大声。”

　　聂曼琳觉得他小题大做：“小孩子哭很正常。”

　　聂湛冷嗤一声：“三十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丢下这句话他就上车离开了。本来想要回家，却突然接到了郭家三爷的电话，于是就改变了路线。

　　聂湛打电话给陆家馨，说了这件事：“我晚些回。”

　　陆家馨想着从老宅出来肯定心情不好，就没吃饭，而是想等他回来一起。现在郭三爷找他肯定是生意上的事，她也不好拦，只是提醒了一句：“少喝点酒。”

　　“嗯，不喝。”

　　陆家馨吃完饭后给陆家光打了个电话：“嗯，婚期定了，腊月十一月初十。还有半年时间，不着急。”

　　这会时间还早，陆家光挂了电话就去找陆家光，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他。他到的时候，陆家杰正在跟陆红军下棋。

　　兄弟俩都会下棋，下得都还不错。陆家杰回来，提了东西过来看他，然后就被陆家光拉来给自己练手了。

　　陆红军听了忍不住抱怨起来：“订婚的时候，两人将订婚日期定下来了。这也就算了，现在结婚也不问过我。”

　　陆家杰接了一句道：“你当初娶丁静也没问过家馨啊！”

　　“这怎么能一样呢？”

　　陆家杰可不像陆家光，哪怕心里不满也说得很委婉：“都说十个后母九个坏。在这种情况下，但凡疼爱孩子的父母，再娶都会征询孩子的意见。可你呢？直接跟丁静领了结婚证，然后带了赵思怡住进家里来，家馨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当初可以枉顾她的意，她现在为什么要征询你的意见。三叔，家馨拥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打拼来的，没沾你一点的光。”

　　陆红军有些理亏：“我也就这么一说。”

　　陆家杰不客气地说道：“你是这么一说？你是想摆老丈人的派头。”

　　陆红军噎得说不出话来。

　　陆家杰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叔，我有个朋友，小时候后妈总虐打他们，他爹知道也当没看见。现在他爸瘫痪在床，后老婆对他不是骂就是打，我朋友跟他妹妹也当不知道。三叔，就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家馨还愿意让你颐养天年已经很好了。你啊吃好喝好玩好就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等家馨翻脸不管你，后悔就晚了。”

　　陆红军觉得他编故事吓唬自己。

　　陆家杰好笑道：“我吓唬你做什么？我朋友早些年娶妻生子，他老丈人一家帮衬了很多。混出头后，他就拉拔小舅子跟小姨子，现在老婆娘家的人都过得很好。相反，他以前被后妈虐待，叔伯姑姑没一个给兄妹两个人出头，现在他有钱也不让这些人沾光。”

　　陆家光也趁机劝他不要操心家馨的事。

　　陆家杰觉得他说得这么委婉，陆红军根本听不进去：“三叔，还是那句话，你吃好喝好玩好就行。家馨对你有怨，你安安静静的还好，要管她的事只会更嫌你。”

　　陆家光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要这样还不听，那真是无药可救了。陆家杰转移话题：“三叔，大哥，家馨结婚，咱们送什么好？”

　　家馨订婚的时候，陆家光夫妻送了同心锁，纯金打造的。他知道家馨不缺这点首饰，但却是他们夫妻的心意。

　　陆家光说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陆家杰还真有想法：“大哥，家馨不是喜欢古董字画吗？我知道有个人手里有副古画，是唐朝一位大画师的真迹。那人做生意亏了很多钱，想将这幅画卖掉填补窟窿。”

　　陆家光听着觉得不靠谱：“那幅画对方开价多少？”

　　陆家杰笑着说道：“对方开价四万八，我找人打听说这是行情价，以四万六的价钱拿下了。大哥，咱们两个人就送这幅古画给家馨。”

　　陆家光拒绝了：“家杰，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这送礼最关键是心意，而不是多大的价值。我跟你大嫂会准备好礼物的。”

第682章

　　顾海帆回老家（1）

　　顾海帆五月份参加会考。从顾秀秀去内地后，他就开始去寄宿学校了。因为自小受苦，性格很坚韧，并不需要陆家馨操心。

　　考完以后，顾海帆与陆家馨说道：“表姐，我想去四九城陪姑婆。”

　　这几年因为学业紧张，也只寒暑假才有时间去四九城看望顾秀秀。他明显地感觉到姑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现在会考完，在念大学之前他会一直留在四九城陪她。

　　陆家馨当然没有意见了。

　　顾海帆又说道：“表姐，我想回老家一趟，许多年没回去了，可能我爹坟前都长满了草。”

　　“是该回去了。”

　　顾海帆跟陆家馨说这件事，是有事求她的：“表姐，这次回去，我想报答曾经帮助我的人。表姐，能否派两个人陪我回老家。”

　　陆家馨哦了一声，故意问道：“为什么要派人陪你回去？”

　　顾海帆苦笑一声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要有人见我有钱了，起了歹念扣住不让我走就危险了。”

　　陆家馨赞赏地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你那些亲戚已经七年没见了，现在什么品性无法确定？海帆，人心险恶，不止你那些亲戚，以后交朋友也一样。不要轻信于人，不然他们会将你推入深渊。”

　　她是顾海帆的监护人。不过顾海帆生活跟学习都不用她操心。就是请家教这事也都是交给秘书，就偶尔学校有事会过去下。她现在在港城声名显赫，顾海帆作为她的表弟也没人欺负。

　　顾海帆经了何家的事，早就见识到了人心险恶。他点头表示记住了：“表姐，何家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若不是他提起，陆家馨都忘记了这一家子：“何柱良去年病重，保外就医也没用，最后不治身亡。她太太黎宣琪，现在由何燕燕养着。”

　　何燕燕什么特长都没有，当初念的大学也是捐钱进去的，就为了混个文凭。不过她还有一张脸，开始还很傲，被现实锤打几次以后也变乖了，据说现在给某个有钱的老头做小。而黎宣琪，靠着何燕燕做小赚来的钱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至于其他人，陆家馨就没去关注了。

　　顾海帆对何明珠印象不错，其他人倒是不在意：”表姐，明珠姐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陆家馨笑着道：“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过她有钱有能力，不管在哪里都会过得很好。海帆，你也一样，只要学到了真本事，不管在哪儿都会过得好。”

　　“我知道的。”

　　第二天顾海帆就回了四九城，呆了一天就回了老家。离开七年，梦里都是老家的人。可真的回到老家，看到浑浊不堪的泥泞的小路低矮的房子，一时之间又有些不习惯。

　　有个老大爷看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同志，请问你找谁。”

　　顾海帆看到满头白发的老者，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六伯公，我是海帆，我是海帆啊！”

　　他爸爸去世母亲改嫁，自己穷得没饭吃，许多族人送了粮食给他吃，他这才没饿死。没多久，他就幸运地被姑婆选中去了港城。

　　六伯公难以置信：“你是海帆？怎么可能。”

　　七年前顾海帆走时，还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可站在眼前的男孩阳光帅气，看着就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哦对，海帆被他有钱的姑婆带走了。

　　想到这里，刘伯公问道：“你姑婆呢？她怎么会让你回来？”

　　来之前，梅姑跟红姑叮嘱他，让他不要将顾秀秀在四九城的事告诉顾家的人。她们两个人一直在豪门里，最是知道人心之恶了。要让顾家的人知道老太太在四九城，顾家族人暂且不说，侄子侄孙很可能会上门来。老太太清醒的时候倒没关系，可现在神志不清

　　顾海帆说道：“姑婆在港城。我是高考完回来一趟，过些日子要去国外念书，可能又要几年才能回来了。”

　　他申请的是国外的几家很有名的医科大学。刚去港城学得磕磕碰碰，但学会粤语跟英语成绩突飞猛进。陆家馨的要求是德智体全面发展，就给他涉猎篮球、网球等各种运动，中四时加入学校篮球队。虽然会考成绩还没出来，但他觉得肯定会被国外大学录取。

　　六伯公忙将他招呼到家里坐。

　　顾家的人听到他回来了，一窝蜂地涌去了六伯公家里。顾大伯也得了消息，过来想将他拉到自家住。

　　顾海帆拒绝了，说自己在六伯公家里落脚也挺好的。当年村里许多人给了他一口饭吃，可他大伯跟叔叔却不在里面。不仅如此，大伯母跟婶娘还说他克父，他娘是怕被克死才急匆匆改嫁。

　　没一会，他小叔也来让他住自己家，也被顾海帆拒绝了。当年的事他不恨，毕竟这儿是真穷，多一张嘴增添很多负担。只是编造谣言说他克死自己父亲，这个他无法原谅。

　　六伯公的大儿媳，将买的香烛、纸钱给了他。顾海帆提着篮子上山，看着低矮的坟堆，他说道：“六伯公，我想给我爸修坟，不知道怎么修。”

　　六伯公表示修坟得去找人算，算好了日子才行，不能想修就修的。

　　顾海帆不想在这儿停留太长时间，等上完坟，下山的时候就询问六伯公找谁算日子。

　　六伯公虽然六十多岁但身体硬朗，他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等选好日子就去买材料。”

　　修坟的日子是很快算了下来，就下个月月中。顾海帆不可能在村里停留那么多天，于是将买材料的事托付给六伯公的大儿子。

　　六伯公说道：“海帆，当年村里许多人帮了你，你现在回来该去各家道个谢。”

　　当年要不是村里人的接济，顾海帆可能熬不了那个冬天。他当年虽帮衬了不少，但儿孙多家里日子也不是很好，能力有限。但帮的人多了，这家给三五斤粮食，那家十来斤，这孩子磕磕碰碰也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后来被从港回来的姑婆看上带走，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

　　顾海帆点头应下：“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