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屋歇一歇，然后再来剪。”

　　两人回到客厅，何明珠问道：“四姨奶奶，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顾秀秀表示自己挺好的，然后又问起她学习情况，知道她又是全A以后夸赞道：“我家明珠就是能干。不过明珠，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学校里肯定有许多优秀出众的男生，你从里面挑一个最好的。”

　　这话不由将何明珠的思绪拉回到大学时期了。她大学有个深爱的恋人，恋人出身贫寒她不敢告诉家里人。两个人偷偷谈了三年，毕业后黎宣琪要她去相亲，这才无奈说了出来。

　　没想到的是，她坦白以后男朋友就跟她提了分手。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男朋友拿了家里给的钱出国留学了。那次她被伤得很深，之后就再不相信感情了，一心扑在工作上。至于相亲，她宁死都不去。

　　顾秀秀看她发呆，拉了下她的手，笑吟吟地说道：“怎么了，有中意的了？要有中意的，带回来给我看看。”

　　何明珠回过神来，摇头说道：“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暂时不考虑个人的事。”

　　顾秀秀觉得十八岁该考虑起来了：“明珠，你还是赶紧在大学找一个。等大学毕业后让你妈张罗，她只会考虑家世以及能不能帮助何家，不会去管对方品性能力。嫁给这样的人，你是不会幸福的。”

　　何明珠眼眶一下就红了。这些话顾秀秀十多年前跟她说过，当时不仅没听进去，还觉得顾秀秀挑拨她跟母亲的关系。事实证明四姨奶奶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说了一会，顾秀秀就觉得疲倦了，她打了个哈欠后说道：“这年岁上来了精力就是没以前好。明珠，我得回房休息，你也回屋去吧！”

　　“好。”

第314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顾秀秀拉着何明珠，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都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听到后来，何明珠眼眶都湿润了。

　　聊了小半天顾秀秀有些疲惫，何明珠扶着她上了二楼，等她睡着了才离开。

　　梅姑看着她开着车子离开才转身回了二楼。将房门反锁，她走到床边小声说道：“老太太，大小姐走了。”

　　顾秀秀这才睁开眼睛，不过她并没起身，以极小的声音说道：“明珠这次突然过来，应该是何柱良怀疑上我了。他这人疑心重，哪怕明珠说我神志不清也不会尽信，还会让人来试探。”

　　梅姑跟在顾秀秀身边这么多年，对何家人的自然也都了解：“老太太，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顾秀秀说道：“只能小心应对了。幸亏家馨在欧洲旅游，这丫头之前的交际也窄，除了聂湛跟苏鹤元跟其他人都没有深交。何柱良应该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这罪证她并没放在老宅内，而是跟私房一样放在银行保险箱内。红姑趁着去买菜的时候，将保险箱的密码跟钥匙交给了家馨说的人，之后的事就没管。这么隐秘的方式何柱良是查不到的，而家馨人在欧洲也没办法试探她。所以只要她们这边没漏马脚，就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梅姑是知道何柱良的心狠手辣，一旦露了马脚真会下杀手的。也是如此老太太一直都不敢立遗嘱，就怕自己跟表小姐他们遭了毒手。

　　当天晚上，陆家馨打了电话过来，听到顾秀秀的鼻音很重：“姨婆，你是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去看医生？”

　　顾秀秀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吹了风有些感冒。以前三姨太总嘲笑我，说我无儿无女以后死了臭了都没人知道。可我有明珠跟你与海帆，晚年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陆家馨见她特意提到陆明珠，就只与她说起了家常，不提何家的人跟事情。聊了好一会，顾秀秀说困了这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黎宣琪过来看望她。之前几年无事她是不会上门，这次来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一进客厅，黎宣琪就看到梅姑正在喂顾秀秀吃东西。

　　平日里顾秀秀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吃，非常的优雅。可现在梅姑喂一口，她吃一口，而且还大口地咀嚼着，一点形象都没有。

　　黎宣琪将带的滋补品放下，坐在对面笑着喊了一声四姨奶奶。却不想顾秀秀只顾着吃糕点，看都没看她一眼。

　　梅姑一脸歉意地说道：“太太莫怪，老太太从搬回来后时而认人时而又不清醒。前些日子去医院复查，医生让我们按时给她吃药，然后精心照料。”

　　这倒没说谎。哪怕按时按量吃了药，顾秀秀偶尔也会不认人，上周也去医院复查了，医生针对这种情况也没办法，因为这病根本没的治，吃药也是治标不治本。想晚年过得好，还得身边的人悉心照料。

　　想着顾秀秀年轻时身上的衣服一个褶皱都不能有，那么讲究的人老了却生活都不能自理，梅姑的眼泪瞬间就来了。她没忍，直接让眼泪落了下来。

　　黎宣琪看她哭，心里的怀疑打消了一些，问道：“我有朋友看到四姨太上周去了医院，是去做复查吗？”

　　梅姑心头一紧，还真如老太太所说怀疑上她们了，所以一次次试探。她说道：“是找葛医生看病，拿了药就回来了。老太太这个样子，我们也不敢多逗留。”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马上就换季了，老太太比去年瘦了，得重新添置秋衣了。表少爷也长高了，衣服也得置换过。我现在也走不开，只能等表小姐回来再买了。”

　　这个时候必须沉住气，得表现的跟往常一样，不能露怯更不能慌乱，否则就是不打自招了。

　　黎宣琪说道：“陆家馨怎么突然跑去欧洲了？”

　　梅姑摇头表示不知道：“表小姐这个人一直都很独，不喜欢老太太管她的事。她跟聂家三少爷的事，老太太跟我们都是从报纸上看到。这次她去欧洲度假，也是到了威尼斯打电话回来我们才知道的。”

　　去国外度假这事，陆家馨确实没告诉顾秀秀。主要是顾秀秀这个样子她觉得没必要。

　　黎宣琪意有所指地说道：“听你这口吻，你不喜欢她？”

　　梅姑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表小姐就是性子比较独不喜被人管，人还是很好的，对老太太也孝顺。就是太要强了，老太太很担心她以后走出校门会吃亏。”

　　若是进公司上班，陆家馨这样的性子确实会遇挫。问题是她对自己定位是老板，所以吃亏，不存在的。

　　黎宣琪点点头，看着顾秀秀突然说道：“四姨太，老爷被人栽赃陷害，现在被ICAC的抓了去。四姨太，若是老爷回不来这一大家子怎么办呢？”

　　顾秀秀听到这话扔掉手里的糕点，冲到她身前，抓到她的胳膊问道：“老爷、老爷怎么了？”

　　黎宣琪看她这般紧张自己的丈夫，心猛地往下沉。

　　见她不说话，顾秀秀使劲摇晃着她：“老爷怎么了？老爷他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哑巴了吗？”

　　梅姑赶紧过来安抚她，说道：“姨奶奶，你别着急，大少奶奶刚才跟你开玩笑的，老爷跟朋友去打高尔夫，晚些就回来了。”

　　黎宣琪这才反应过来，顾秀秀听到她的话误以为丈夫是去世的老爷子。

　　顾秀秀丢开黎宣琪，看着梅姑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老爷真去打高尔夫了，没骗我。”

　　梅姑哄着她说道：“姨奶奶，我怎么敢骗你呢？等晚些老爷回来，肯定会带回来你最爱吃的枣花糕。”

　　顾秀秀一听立即不吃糕点了，表示要去换一身漂亮的衣裳，让老爷回来看到美美的她。

　　黎宣琪站起来说道：“梅姑，我扶老太太上楼去换衣服吧！”

　　“好。

　　到了楼上，顾秀秀拿了一条宝蓝色牡丹的旗袍。换上旗袍以后，她打量了下黎宣琪说道：“宣琪啊，你这腰比生孩子之前粗了一圈都不止，这男人都都喜欢漂亮身段好的。你啊，还是要多保持好身段。”

　　黎宣琪脑海不由想起外头的狐狸精跟私生子女，双眼都快喷火了：“四姨太，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顾秀秀点点头，然后打开首饰匣子：“咦，我的珍珠项链哪里去了？梅姑、红姑，你们快进来，帮我找老爷送我的那条珍珠项链。”

　　黎宣琪神色有些不自然。那条何老爷子送的一百零八颗南洋珍珠项链，已经被她卖掉了。

　　梅姑赶紧上来，安抚了好一会顾秀秀才没再叫嚷着要找珍珠。

　　黎宣琪也坐不住了，等会老太太又要找其他首饰也还是没有，可能会发疯打人。

　　将她送到楼下，梅姑歉意地说道：“太太对不住，老太太现在就这样，经常记忆错乱。昨日大小姐过来，还以为她在念书，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

　　黎宣琪这会已经打消了怀疑，顾秀秀这个鬼样子哪还能害老爷。认定了这点，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不过何柱良多疑，他的律师又买通了司机胡明跟看护，胡明表示顾秀秀跟梅姑这段时间并没任何异常，也没陌生人到顾宅来，主仆两个人更没跟陌生人接触过。而看护还暗中观察了顾秀秀跟梅姑，甚至监听了电话，不过什么都没发现。

　　有了胡明跟看护的话，何柱良才彻底打消了对顾秀秀的怀疑。

　　聂湛丢开酒店的事后，就开始安排自己公司内的事务，这样他就可以去浪漫国找家馨了。不过为了给陆家馨一个惊喜，事先并没有告诉她。

　　这日快要下班，聂湛将王雅丹留下来：“你跟家馨也认识许久了，你觉得我送她什么，她会喜欢？”

　　王雅丹笑着说道：“老板，其实你什么都不用送，陆小姐看到你就很高兴了。”

　　“我想准备一份她喜欢的礼物。”

　　王雅丹想了下说道：“通过这几次接触，我发现陆小姐很喜欢手表，名牌衣服跟包包以及珠宝都不大感兴趣。”

　　“除了手表呢？”

　　王雅丹表示没有了，她说道：“老板，我觉得像陆小姐这样能力强又会赚钱的，所求的应该是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朋友。”

　　其实哪个女人不想男朋友对自己一心一意，只是有时候知道对方做不到，就退而求其次要财了。陆家馨有底气，自然是要忠贞的感情了。

　　聂湛心情不错：“既是交往，肯定是要一心一意。”

　　他可是以结婚为目的追求家馨的，应该可以证明他的诚心了。嗯，若觉得不够继续努力，总有一天能打动他的。

　　王雅丹酸了。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聂敬文打来的：“阿湛，今晚有没有约，没约晚上我请你吃饭。”

　　“在哪里？”

　　听到是新开的一家日本料理，聂湛很爽快地答应了，若是聂家老宅他是不去的。在大姨没改变态度之前，没什么事他是不会回去的。

第315章

　　心狠手辣的何柱良

　　陆家馨虽然在花都，但却密切关注何柱良的案子。贿赂、谋杀以及做假账，只要证据确凿，肯定是终身监禁。

　　这日晚上，陆家馨接到了苏鹤元的电话：“你说什么，云诚出车祸现在正在被抢救？”

　　苏鹤元嗯了一声说道：“是，被一辆货车撞的，我怀疑是何柱良做的。”

　　之前看家馨放弃顾女士的财产，觉得她太怂了。前段时间知道何柱良曾经杀了那么多的人，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陆家馨没跟他争财产，不然哪还有命在。今日听到云诚出事，他更惊骇于这个人的心狠手辣了。

　　陆家馨听到这话心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要知道何柱良现在还在监狱了，竟还能遥控指挥外头的人对云记者下手。

　　过了半响，陆家馨又问道：“那高律师呢，现在还好吗？”

　　以何柱良的凶残，不可能只对云记者下毒手而放过高律师。

　　苏鹤元表示不清楚，说道：“云诚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相信重案组会派人保护高雯的。家馨，你还是等这个案子尘埃落定再回来吧！”

　　陆家馨没同意，她说道：“这事跟我又没关系，开学前我肯定要回去的。若不回去，何家人还以为我心里有鬼呢！”

　　她相信谢凯箫不会将这事告诉苏鹤元的，甚至苏娅都不会说。不是信不过，而是像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苏鹤元一听也觉得是：“你看我，都被何柱良给吓住了。唉，我昨日跟我爷爷聊了这件事，他说这在当年不是稀奇事。”

　　陆家馨一下没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

　　苏鹤元给她进行了一番科普，表示港城六七十年代非常混乱，警察跟社团勾结让市民苦不堪言。在民声载怨下，港府成立了ICAC。他们要对付的不仅是社团，还有警队跟政府里的蛀虫，所以前期工作进展的非常艰难，其中许多警员遭到恐吓。有些退出了，有些为了正义坚持下来，而坚持下来的这部分人有些牺牲了。

　　陆家馨看过好几部港城反贪的电影，里面的主角就是在ICAC工作。电影嘛，当然都是主角最后胜利了。不过电影演的是九十年代后，她也没去了解这段历史，并不知道ICAC刚开始会那么难。

　　苏鹤元说道：“我爷爷说，当年他炒股赚钱了，听到风声说社团要绑他就躲去了澳洲。后来股市大跌许多人倾家荡产，社团也遭了港府大力打压，而想绑架他的那个社团头目也被人砍死了，他才敢回来。”

　　陆家馨问道：“他一个人躲去了澳洲？”

　　苏鹤元嗤笑道：“当然是一个人躲了，还能指望他带着儿孙一起躲，人多容易暴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