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睡得平静,李固言用手背在她脸上摸了下,软软嫩嫩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进步,我们那时候跟他们现在不一样,肚子都吃不饱呢,哪还会想这些,而且那时候家长脾气也大,问了也是讨骂。”
舒英笑,抱着谷雨爱不够似的用下巴蹭了下,谷雨不舒服的“嘤咛”了声,她才赶忙松开,跟李固言说起在本南县发生的事情:“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是真不假,你敢信吗,那边的村民还有很多人到现在看病都是找巫婆这种,根本不相信我们。”
李固言侧身面朝她,将手枕在头下,“没受过教育,不知道科学。”
“是。”舒英叹口气。
忽然,舒英想到一件事,促狭地问:“你不生气了?”
李固言一顿,也不吭声,默默背对着她。
舒英看着他的背影,咧着嘴无声地笑,拱起身避开谷雨去扒他的肩头,故意去看他的表情。
见他闭着眼,
问:“你睡了?”
李固言动都没动,也不出声。
“你真睡了?”舒英哼一声,伸手向下,指腹在他腰腹处流连。
李固言猛然睁眼,捉住那只作乱的手。
“不是睡了吗?”舒英故作惊讶。
李固言无奈地看她一眼,嘴硬道:“又醒了,不行吗?”
“行行行。”舒英脸上的笑逐渐加深,起身下床,在他的注视下从床尾绕到他那边又上去,这边位置小,她几乎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她笑了笑,被子下的腿动了动,缠上他的,两条纤细的手臂也攀上他的脖子。
李固言眸色加深,饿狼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不放。
舒英凑上去在他唇边碰了碰,问:“还气吗?”
李固言不说话,舒英懂了,嘴角弯起,又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了印,随后往下,在他脖颈处流连。
李固言下意识仰头,青筋有些用力地凸起,舒英笑了,用牙尖在上面轻轻磨了下,李固言没控制住闷哼出生。
舒英又问:“还气吗?”
李固言伸手抱上她,还是没有说话。
舒英半嗔半怨地叹了口气道:“好吧,那谁让我食言了呢?你生气也是正常,只是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还生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话音刚落,李固言就道:“你知道。”
两人距离极尽,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喘息时的呼气,舒英笑了,说:“我不知道。”鼓起嘴蹙起眉,一副可怜相,但眼底的热烈却暴露了她。
李固言伸手挑起她下巴,拇指在她唇上压揉着,唇肉柔软温热,从指腹传来的酥痒,让他头皮都跟着发麻,他狠狠吻上去摩挲,在气息交换的间隙软了声音:“不要欺负我……”
舒英半眯着眼,积极回应着,听到这句话后不由扬唇轻笑,等这个吻结束后才说:“我可没欺负你,我不是惹了你生气,在求你原谅我吗?”
李固言自知辩不过她,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地索吻。
孩子还在床上睡觉,舒英轻喘说:“去浴室。”
“嗯。”李固言下床,将有些腿软的妻子牢牢地抱起来,抱进了黑暗与欲望交杂的无人浴室重。
……
舒英沉沉地睡了一夜,浑身舒爽,是她这两个多月以来睡得最舒适的一次,没有扰人的“嗡嗡”声,也不用担心会被蚊虫咬。
李固言带着谷雨吃完早饭后,要送她去上学了,这段时间因为谷雨情绪不佳,所以都是他送他接的,也就这样养成了习惯。
出门前,谷雨道:“爸爸,我去看看妈妈醒没醒。”
“好。”
谷雨穿着拖鞋小心地拧开门把手,先打开一个门缝,随后探身进去,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看着妈妈的睡脸,开心地在她轻轻亲了一下。
舒英睡梦中觉得脸上有点痒,她轻轻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朦胧的小身影,她笑了笑,嗓音有些沙哑:“谷雨,你已经起床了?”
谷雨学着大人哄孩子的语气道:“妈妈,我要去幼儿园了,你在家乖乖的噢,我晚上就回来了。”
舒英没忍住笑,伸手揽住她抱了抱:“好,妈妈在家乖乖的,你在幼儿园也乖乖的。”
“嗯!”
“妈妈晚上去接你好不好?”舒英笑起来,看着她问。
“好。”谷雨眼睛亮起来,有些兴奋,又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这么开心呀?”
“特别特别开心!”谷雨强调。
“好,特别特别开心。”舒英拍了下她的屁股看了眼依着门框站着的李固言,笑道,“去吧,跟爸爸上学去吧。”
“好。”
等一大一小的两人出门后,舒英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也掀开被子起来。
今天不用去学校,回来的时候章教授就说他们这段时间辛苦了,所以给放了三天假,连着周末,能有四天,下周一再去学校。
她洗漱好后,赵姐已经把给她留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舒英看着热乎乎的八宝粥,有些流油的豆腐包,还有炒的嫩滑的牛肉,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喝了口粥,咬了口包子,又吃了口肉,十分满足开心地说:“赵姐,这段时间吃不到你做的早饭,真是馋死我了。”
赵姐笑:“那你多吃点,我这几天给你换着花样多做几样,让你都吃个遍。”
“好。”舒英又喝了口粥,放了冰糖的粥甜滋滋的,热乎乎的暖着身子。
等她早饭吃得差不多后,入户门被推开,舒英看过去,就见李固言从门外进来,她有些诧异地问:“你今天不用去厂里?”
“不用。”李固言摇头,“我今天在家陪你。”
舒英笑起来打趣说:“那多不好意思。”
李固言有些无语地换上拖鞋,走到她旁边,突然伸手捏着她的脸轻轻往两边扯:“你现在说话怎么怪声怪气的?”
舒英拍掉他的手,揉揉脸说:“脸上肉给我扯松了。”
又道:“我哪里怪声怪气了,你可不要冤枉我。”
李固言瞥她一眼:“嗯,是我冤枉你。”
舒英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笑盈盈的牵着他的手问:“你打算怎么陪我?”
李固言反问:“你想我怎么陪你?”
舒英余光看了眼客厅,没人,赵姐现在在房间,她笑起来,用手指勾了勾他的皮带道:“你说呢?”
李固言眼神陡然加深,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说:“你确定?”
舒英故意逗他的,她还不至于这么急色,要白日宣/淫,她轻咳了声正色道:“姐和固萱说晚上过来吃饭,你待会儿陪我去菜市场看看,去买点菜回来,下午你再陪我去商场转转,我有点想吃之前那家的蝴蝶酥了。”
“行吧。”李固言点头。
舒英挑眉:“行——吧?怎么,你很不想陪我吗?”
李固言斜睨她一眼:“我倒也没这么想,只是心里难免有个落差感。”
舒英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够了啊,再说下去,晚上你可别想碰我。”
“那不行。”男人理直气也壮,“是你先挑的头,可不能怪我。”
舒英鼻腔里长舒一口气,起身回房间换衣服,这人真是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见她回屋,李固言忙跟上去,反手将门关上。
舒英瞥他一眼道:“我换衣服,你进来干嘛?”
“我进来看看我老婆。”李固言凑上去,故意问,“你知道我老婆去哪了吗?”
舒英好笑地撇了下嘴,配合地问:“你老婆长什么样啊?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啊?”
李固言沉思了一瞬答:“我老婆又高又瘦,晒得皮肤黑黑的,手掌糙糙的,头发还有些干枯……”
他说到这,舒英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就听男人盯着她继续道:“不过她长得特别好看,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眼珠子会说话似的,看她一眼就移不开神。而且她又聪明又善良,还特别的坚韧。又黑又瘦皮肤也特别粗糙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就是因为去了很偏远很贫穷的地方,去那里帮助当地居民想要解决疟疾,总共就去了两个月零十二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又生气又心疼,觉得她一点也不爱护自己。”
舒英听到这忍不住有些脸红,又有些心虚。
“不过我也能理解她,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责任心很重,到了那边肯定一天都没有歇息,饭没有好好吃,觉也没有好好睡,脑子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疟疾的事。”
男人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动容,说到最后没忍住红了眼眶。
舒英赶忙抱住他,柔声哄着:“我看到你老婆了,你老婆就在你面前站着呢,不要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李固言闷声问:“你下次再去能不能真的好好照顾自己?”疟疾还没有解决,他知道,就算她还没说,明年她肯定还要跟着团队一起过去的,他不能阻止她,只希望她不要再像这次回来时这样,瘦得让人心疼,手腕捏一捏,感觉就剩一把骨头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抱着她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个用力,就把她捏碎了。
“我答应你,我下床次肯定好好照顾我自己,你就放心吧。”舒英知道自己的话不可信,竖起手指作发誓状,“我保证!”
“我不要你保证。”李固言将她的握下来,“你只要时刻记着,家里还有两个人一直担心着你,每日惴惴不安睡不着觉,只盼着你在那边能健健康康。”
舒英蹙着眉,感动得想哭,扑进他怀里撒娇道:“怎么办,我越来越爱你了。”
“没关系,因为我也很爱你。”李固言抱着她亲了亲。
两人在房间里着实腻歪了一会儿,舒英换好衣服后,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偶尔笑着对视
一眼,看着黏黏乎乎,更加如胶似漆。
上午两人去菜市场买了菜,中午在家吃了饭,浅浅睡了会儿午觉后,两人又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舒英好久没吃的蝴蝶酥,买完后就去谷雨的幼儿园接她放学。
谷雨知道今天放学妈妈会来接她,在学校里一整天都乐滋滋的,像个小复读机似的到处跟同学们说今天是妈妈来接。
“是你那个神仙下凡的妈妈吗?”
“当然了!”谷雨很是骄傲地挺起胸膛。
“哇!”小朋友们瞬间化身青蛙,都围着她道,“那放学后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妈妈可好看了,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妈妈!”小小的谷雨非常自豪,到处吹嘘,竟真的成功勾起大家的好奇心,想要亲眼看看天底下最好看的妈妈长什么样。
其实他们中有些人很早就见过谷雨妈妈了,而且不止一次,只是在如此自信的谷雨面前,一时间谁也没想起来。
谷雨很是仔细地嘱咐他们:“等放了学,我妈妈肯定会第一个来接我的,你们就能看到我妈妈了。”
“好!”幼儿园的小孩对第一个被接走很有执念,但此时因为好奇她的妈妈,竟然都没有争抢这个,甚至还想着如果自己的家长第一个来,他一定要再等一会儿!
小孩子密谋的大事,大人们还一无所知,舒英拎着手里的小蛋糕笑说:“等谷雨出来,看到这个应该很高兴吧?”
“肯定,她就喜欢吃这些甜的。”李固言点头。
放学铃响,教学楼里的孩子们按照班级顺序一个一个出来,先是小班,再是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