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站着的执鞭人在旁边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太过瘾,不由的弯腰谄媚道:“殿下,你这样抓鞭子不对,要稍微倾斜一点角度打起人来才疼呢。”
薇薇安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起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去看他,带着某种冰冷的意味:“你是在教我吗?”
对面的人一愣,连忙摇头退回去。
薇薇安不屑地收回目光,垂眸看向眼前的人,又嘴角微微一勾带着几分兴致继续挥舞着鞭子。
【叮!任务已完成,奖励星星币一枚,请宿主再接再厉。】
耳边响起系统冰冷的电子音,薇薇安心头一松,刚想扔下鞭子,身侧的人却还只是看着并没有在报数。
薇薇安停顿了片刻,像是累到了似地抬手灌了一口酒,才侧眸看执鞭人:“你数了吗?”
男人一愣随即面上爬上几分慌张,他被这奴隶激起来脾气一下子居然忘了数了,他迟疑了片刻忙道:“五十,刚好五十下了!”
薇薇安眼睛一眯,眸子里爬上几分冷然。
“六十下了。”沙哑的声音传来,原本双手撑地的男人抬起满是汗水的脸,仰头看她,眸子里漠然一片:“我能走了吗?殿下。”
两颗豆大的汗珠从眉角滑落,滚进了黑压压的眸子里,沾染了瞳孔。
他没有眨眼也没有抬手去擦,只是仰头望着她,面色苍白得吓人。
薇薇安握着酒瓶的手微微一颤,转头看执鞭人:“到底是六十还是五十?”
男人面色难堪的看了一眼阿瑞斯,想起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看,咬咬牙还是道:“请殿下原谅,可能是六十,我记错了。”
“这样啊。”薇薇安点点头放下了酒瓶,甩甩鞭子上的血迹,姿态温和地指着地上说:“既然你记性这么不好,那你替他跪着吧,你说五十就五十,剩下十个我赏你。”
男人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堪,但还是不敢有任何质疑,在阿瑞斯起身后立刻跪了下去。
阿瑞斯起身后捡起地上的衣服,缓慢披上才走向了大门的方向,巴特面色难堪地等在门口,却也没有上前去扶。
他们兄弟两个从小在各个奴隶营挣扎求存,比谁都都要明白明哲保身,他们不能一起陷进去。
阿瑞斯走地很慢,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薇薇安已经抽完了鞭子。
她扔下手中染血的鞭子,趁着灌酒的空档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
他弓着背走的慢却也坚定,
一直到没入黑暗中都没有回头。
薇薇安舌尖抵着上颚,心头涌上一股烦躁。
她晚上……怎么办?
宴会结束的时候,霍尔亲自驾着马车将她送回了城堡。
他轻车熟路的抱着面色绯红,像是睡的不省人事的薇薇安走进她的小城堡,在门口熟练地脱鞋穿上拖鞋,一口气将她抱上楼放到床上,然后抬手第一时间脱掉了她的束腰。
床上的人似是终于能喘气了一样,呼了一口气才翻身安静的睡着了。
霍尔嘴角一歪,忍不住靠上床抬手摸摸她的脸颊,放低了声音道:“她也就喝醉了才和小时候一样乖巧。”
碧丽站在一侧慢悠悠提醒:“殿下醒酒快,要让她看到了得有十天半月不理你了。”
霍尔蠢蠢欲动打算再掐一把的手顿住,不太高兴地看了碧丽一眼才起身:“我走了,你给她弄干净再让她睡。”
“好的,霍尔少校。”碧丽笑着点头并将人送到了卧房门口才挽着袖子进来,刚打算替床上的主人清理身体,一转头就看见刚刚还醉醺醺的人此刻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
一张娇小的面庞,被镀上一层月光,显得格外冷清。
碧丽一愣,瞬间明白殿下方才在装醉,她往前走了几步才要说话,床上坐着的女孩就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步伐稳当,丝毫没有醉意。
“碧丽,备水给我洗漱。”
*
万籁俱寂,皎月高挂。
在明亮的夜空下,奴隶营一排排的房屋幽深寂静。
枯树下的小木屋,也是漆黑一片。
“砰砰砰。”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房内昏暗一片,阿瑞斯躺在床上紧闭着眸子,似乎睡了。
“砰砰砰。”门口的敲门声又一次传来,伴随着的还有瓶子掉落在地,叮叮咚咚的声音。
床上的阿瑞斯眼睫轻颤,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砰砰砰。”又是一声敲门声,好似他今天不开门对方就会一直敲下去。
阿瑞斯的目光落在透着月光的门缝上,黑压压的眸中似有迷茫。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不轻不重,不像是在敲门更像是在敲击心脏,一下一下敲得人心里头发闷。
大约半个小时后,破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月光照进昏暗的小屋。
阿瑞斯垂眸看着门外娇小的人,挑了挑眉语气森冷的可怕:“自己走还是我扔你出去?”
第28章 见鬼了
门外娇小的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裙, 披散着头发低着头不言不语。
阿瑞斯皱眉看着,刚要抬手关门,门外的人抬起头看向他, 月光下平日里洁白无瑕的面上带着异样的潮红。
她微微蹙眉, 嗓音绵软带着无力感:“阿瑞斯……”
几乎话音刚落,脑袋一软,便直直地向门内摔来。
阿瑞斯一愣, 下意识伸手接住。
绵软滚烫的身体摔在他怀里,撞在他胸口。
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
阿瑞斯眉头皱起,看着倒在怀里的人语调生冷:“薇薇安, 别把我当傻子。”
怀里绵软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阿瑞斯抬手抓起她两边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
娇小的人,歪着头眼眸紧闭,白皙的脸上满是异样的潮红, 身体绵软无力好似一松手就能倒在他跟前。
晕了?
阿瑞斯一怔, 将人放到臂弯里抬手落在她的脖颈处。
温度一片滚烫,像是要将人融化一般的温度。
阿瑞斯用手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脸颊, 但她眼眸紧闭, 身体绵软丝毫没有意识。他皱眉看着怀里的人,眉峰处的断眉挑得老高,好像下一秒就能把怀里昏迷人扔出去。
“见鬼了。”片刻后他暗骂了一声,面色难看地将人抱起来进到了房里。
阿瑞斯摸黑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 点燃了烛火。
黑暗驱散,床上人绯红的脸色落在他眼里,阿瑞斯垂眸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了房门。
从巴特被人叫走开始, 他就猜到她会来,但他不明白。
不明白她为什么从第一眼开始就讨厌他,欺辱他,偏又夜夜踏进肮脏不堪的奴隶营,在他矮小破旧的床上与他极尽亲密,共枕而眠。
然后,再以冰冷到近乎无情的态度,将他踩在脚下。
更不明白,为什么她都烧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了,还执拗地站在门外,将自己熬到昏迷。
明明,他对她而言只是个无关轻重的人啊。
等他拿着烈酒走回房里时,床上的人正看着屋顶,似是刚转醒。
听到开门的动静侧头看向他,湛蓝色的眸子带着几分迷惘。
阿瑞斯将手中的烈酒倒进盆中,将布料浸湿拧出水,坐在她床边擦拭她左手的皮肤。
床上的人不言不语,目光紧随着他,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擦拭。
见他擦完了左手,便将右手抬起小心地放在他掌心。
阿瑞斯看着掌心纤细的手腕,沉默一息还是拿起布料缓慢擦拭起来。擦完了右手又擦拭双腿,身体,后背,脖颈。
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他的力道不算轻,布料又粗糙,一次一次后她的皮肤开始泛红,甚至有轻微的肿胀,但床上的人不言不语只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动作粗重也不生气,乖巧得可怕。
阿瑞斯也不说话,擦拭了很多遍感觉终于不烧了才弯腰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转身端起盆走向门口。
她缩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湛蓝色眸子里有着某种奇怪的希冀。
直到他走到门边拉开木门,她才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周身都带上了几分不安。
阿瑞斯顿住了脚步,目光落在盆中的烈酒上沉默了好半晌才哑着嗓音带着几分无力道:“我不走,你……别起来。”
床上的人一愣,低下头沉默片刻还是安静地躺了回去,并将被子重新盖了回去。
阿瑞斯呼了一口气,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很快,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然后就是细微的流水声。
躺在床上的薇薇安听着这声音知道他在用酒精冲洗后背。
她眉头微皱,被子下的手微微发抖,却又不敢冲出门去看。
大约十分钟后阿瑞斯重新走进了房门。
他的衣服脱掉了,宽大的上身被淋湿了一些带着淡淡的酒香。
他没有将后背露给她看,只是蹙着眉,低着头走过来用拧干的布料擦拭了几下滴下来的血水,才弯腰打算将烛火熄灭。
床上的人突然抬手颤抖着抓住了他的手腕,沙哑的嗓音带着颤声:“阿瑞斯,给我看看…”
阿瑞斯吹灭烛火的动作一顿,垂眸看着她纤细的手腕沉默片刻才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了。”
“就一眼。”床上的人目光带着几分湿润死死的看着他异常执拗:“就一眼,就看一眼。”
阿瑞斯在烛光中的眼微微发暗,浓黑的睫毛颤了颤才直起身体转身缓慢地坐在了床上。
狰狞地血肉就这样不加掩饰地落在她眼里,带着剧烈的冲击力。
薇薇安的眼眶几乎瞬间就红了,湛蓝色的眸子被一层水雾覆盖,在烛光下漂亮得犹如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