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从珚:“……”
看他模样是真不懂,不过也可能是说法不同。
“你先停下,今天真的不行。”她憋足了力气将男人的脸从自己脸上推开。
仅这一个动作就叫她累得喘气,雪白的美人脸泛起了肉粉,实在勾人得很。
她平复下呼吸,大概组织下语言,“就是……女子十三四岁后,会从下体那里排出血液,大约每个月一回,所以叫月信。”
拓跋骁回想了下,他好像也听过一两句。
军队里都是汉子,有时说起话来荤素不忌什么都敢往外掏,感兴趣的无非就那几件事儿,肉、酒、女人,他有时听到他们抱怨时机不凑巧,好不容易回家结果媳妇儿身上有血。
原来就是这件事。
“你来月信我们就不能做那事儿了?”他问,眼神明显还带着期望。
“自然,月信不洁。”
“我又不在意。”
“……”
姜从珚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恼怒,甚至在想他是不是真是一个变态啊!他居然想在生理期时……
她狠狠拧了他胳膊一下,可惜他肌肉太紧实她根本拧不动。
拓跋骁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他是真不嫌弃,只是一点血而已,还是快活更重要。
恼怒之后,姜从珚见他脸色十分坦然,虽然带着明晃晃的情欲,却不像是有某种变态的癖好,她心里突生出几分怪异——拓跋骁似乎对女子之事似乎不太了解。
当然,这其实也正常,这个时代信息传播很受限,没有那么多途径给他科普,他又是高高在上的王,从来都是女人捧着他,他不需要纡尊降贵去了解这些。
“不行。”她说,“月信不洁,这时还那样的话容易感染疾病。”
拓跋骁怔了下,抬起眼皮,“竟是这样?”
“嗯。”姜从珚脸色缓和了些,又认真给他科普了几点坏处。
拓跋骁思索了下,她本身就柔弱,若是这样会引起病症,那……
“行吧,我不弄你了。”拓跋骁低声说,语气失落得像一只没吃到肉的大狗。
先前亲了她一会儿,身体里的火已经被挑了起来,现在弄得不上不下的实在难受,他长臂一伸把她捞到怀里紧紧搂着。
姜从珚能清晰感觉到他力道有多大,身体绷得有多紧,勒得她都有点难受了,但她却没动,任由男人箍着。
结果他不仅搂着,还老用脸蹭她,呼吸越来越沉。
“……你安分点吧。”
“我难受。”
“那你自己睡去。”
拓跋骁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
空气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和心跳,男人明明这么难受,可他却非要跟她待在一起,他似乎也没想过找别人解决……
不止今晚,之前好几次也是这样。
一路走来,她并没有见过拓跋骁身边有别的女人,抵达王庭后也不曾见过,目前来看好像只有她一个。
这个时代大多早婚,十四五岁结婚的一大把,尤其拓跋骁登上王位后绝不缺女人,草原部族向来荤素不忌,还有父死子继的传统,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从没奢求过拓跋骁守身如玉。
尤其是他已经二十岁了,一般人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她之前不愿深究这些给自己添堵,只要她的身份是正妻,他对自己尊重些,她能获得相应的权力她就满足了。
可拓跋骁今晚的反应让她脑子里冒出一个近乎荒诞的想法——他之前难道没有过女人?
理智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她看拓跋骁就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相反他还十分贪欢,但她又隐隐有种感觉。
拓跋骁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抬起她下巴看着自己,“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
“不,你情绪不对。”男人十分肯定地说。
他力道松了些,稍稍拉开距离,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姜从珚抬起长长的睫羽,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抿了抿唇。
要直接问他吗?
如果只是她多想了呢?
很大可能她只会得到一个失望的答案。
但这一刻,某种感性的情绪竟压过了她强大的理智,支使着她缓缓张开了口,“你……你之前……”
她一句话断断续续,从没在他面前这么犹疑过。
“我之前怎么?”
男人生了一双幽深的碧眸,仿佛能望穿人心底,四目相对,竟叫人心尖发颤。
姜从珚躲开他的视线,垂下眼,看着他泛起淡青色胡茬的下巴,终于横下心,鼓起勇气将那句话t问了出来——
“在我之前,你有跟别的女子这么亲近过吗?”
第64章 “说我不行?”
问出这个问题后, 姜从珚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原本平和舒缓的心脏绷起,收得太紧甚至隐隐感觉到轻微的抽疼感。
她早做过心理准备的,在她接下赐婚诏书决定嫁给拓跋骁那一刻。
她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不, 或许应该是两面, 其实并不了解,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当时只有一个要求, 他必须是以正妻之礼娶自己, 这直接关系到她今后的权力和地位。
男人不仅做到了,结果还远远超出她的预期,有时她也会有点恍惚,觉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可就算他现在对自己着迷,她也不可能穿越时光去干预之前的事。
现代的夫妻婚前还谈过几次恋爱呢, 更不用说古代的上位者了, 换几个女人于他们而言跟换件衣裳没什么不同,太过寻常以至于不值一提。
但拨开层层外壳来看,她必须得承认,她其实是介意的。
她有种近乎偏执的洁癖,因为她之前没处过对象,所以对方也必须干净, 可她又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她之前从没想过嫁人, 这个世道并没有符合她要求的男子,而且……她觉得她不会爱人。
拓跋骁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沉默了瞬。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没说“没有”,姜从珚的心直往下坠,坠入一道看不见的深渊。
她眼睫垂得更低了, 甚至有些失焦,视线朦胧起来。
“没什么。”她轻轻摇头,语气轻得像飘荡的柳絮。
她闭上眼,准备让自己入睡。
但下一秒,她却忽然听到两个字——
“没有。”
同样很轻,却如同一颗巨大的烟花炸响在耳边,震得她心魂一荡。
她下意识抬起眼看他,只见男人移开了眼,骨骼锋利的脸上竟有些不自在。
这很少见,他向来自信得很,睥睨天下,何时有过不自在。
“没有?”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确定地重复了一句,眼神茫然。
拓跋骁也看着她。
这个世道对男人的要求并没有守身如玉这一说,相反,更多赞美的是风流恣肆,红颜越多,男人的名声反而响亮,在男人堆里更能抬起头。
草原上这种风气有点不同,却更野蛮、更直白,除了贵族出身的女人,其余女人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财产,就像金银珠宝一样的财产,拥有的女人越多,越能体现他们的勇猛,如果生的孩子再多些,就更能展现男性的雄风了,要是没有女人反而会被认为软弱无能。
他刚才不自在的点便在于此,之前没有过女人对他而言好像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我只想跟你亲近。”拓跋骁说。
“为何?”姜从珚心里默默问了句,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她感觉男人的情绪也有些低,这背后似乎有些别的原因,不然以草原的风气和他的地位,早该有无数妻妾了。
不管什么原因,他没有就没有吧。
她并没有怀疑他会说谎骗自己,他是一个如此骄傲的王,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骗她,也没这个必要。
姜从珚静静躺在他怀里,她被他搂着腰,脸靠在他肌理结实的肩膀上,他粗壮的胳膊穿过她脖颈,小腿缠着她的腿。
两人姿势如此亲密,氛围却不如之前火热滚烫,反而变成一种别样的宁静。
她现在明白头两次同房为何会如此艰难了,她之前以为男人在床上的作风可能就这样急色粗鲁,只顾自己爽快就行,毕竟对男人而言他们不需要去迁就女人,却没想到可能是他自己也不懂,不懂要循序渐进,只凭本能行事。
那次跟他说过后他似乎领悟到了点,终于没那么急了,有时还能按捺下来不断亲她抚她,她被他弄得不住颤抖蜷起,男人看到她的反应后似乎十分兴奋,更有兴趣了,最近几次竟还故意磨她,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跟最开始在床上的作风相比简直是换了个人。
这样一看,他进步速度十分明显。
但也不能怪她一开始误会,除了社会大环境,他自己的表现也完全不像个生手,一来就用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看着她,后面搂搂抱抱,甚至骑马那次,他熟练又坦然,完全没有头一次接触姑娘的那种青涩,更像是久经花丛的老手,毕竟谁一上来就在马上……
唯一不太熟练的表现应该是新婚那夜,他摸索了会儿,然后就是时间比起平时短了许多。
但她当时紧张得要死,又疼得不行,便也没工夫想这些,这点异样就被忽略过去。
他之前没有过别的女人。想到这点,姜从珚突然觉得舒心了些,原谅他之前的粗鲁了,不管怎么样,她至少在这件事上公平了些,至于以后会不会有,那就以后再说吧。
姜从珚心里一松,表情舒展开来,再次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男人却也不放过她,他也被勾起了些好奇。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修劲有力的手捏起她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看自己。
他很想知道原因,刚刚有一瞬,他察觉到她情绪很低,虽然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