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的水声响起,尽管她已经放轻动作了,在安静的夜晚依旧十分明显。
水珠一颗一颗凝结在她锁骨、后背,室内残留着浅浅的水汽,女郎雪白的肌肤被热气熏蒸成粉色,犹如朦胧晨雾间的朝露山茶,柔嫩又娇艳。
她用棉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拿过旁边的寝衣仔细穿好,然后才撩开帷帐走了出来。
拓跋骁眼神第一时间落到她身上,盯着她粉润的脸颊瞧了瞧,又看她系得规规整整的衣裳,嗤笑了声,“绑得这么严实,一会儿还不是要……”
“闭嘴!”姜从珚怒瞪他。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狗男人这嘴也太没遮没拦了。
拓跋骁见她真有点生气了,只能见好就收,万一真把人惹恼了她今晚不肯了,损失的还是他。
他没再耽搁,直接进了浴室,也不用换水,三两下脱了衣裳,将就她洗剩的,舀起来就往身上浇。
他动作大,水流哗啦啦的。
姜从珚听到水声,有些脸热。
她之前跟他说过的,让侍女重新换遍热水,可他偏不,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变态。
她努力忽略男人的动静,坐到妆台前,打开面脂,取了点揉到脸上,然后将长发放下。
她头发又长又厚不容易干,又没有吹t风机,为了不着凉大多时候都挑下午时间洗,洗完用棉巾吸干水,再晾上半个时辰才能干。如果是冬日,就更复杂了。
她体质偏寒,张复还建议她少洗头,免得风寒入体,其它医嘱她都乖乖听着,唯独这条她实在受不了。
她思绪发散了会儿,感觉也就一晃神,然后就听到男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她依旧背对着,没转头去看他,想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没穿什么。
接着男人宽厚的胸膛将她包裹,她被他抱起来朝拨步床走去,然后一放,她就落到了柔软的衾被上,男人顺势压下来。
她有些紧张,身体不自觉又绷了起来,掌心轻轻抵在他肩上,男人俊脸凑过来就要亲她。
姜从珚拦了一下,终于抬起潮润的睫羽看他,轻声跟他商量,“你今晚轻点、慢点,别那么凶,我也尽量放松些,好不好?”
前两次那么艰难,她遭的罪不小,既然躲不过他,姜从珚也不想找虐回回让自己那么难受,两人身体差距大,但这却不是最大的原因,主要是男人一上了床就急得不行,她根本没准备好接纳他。
拓跋骁思索了瞬,“真的?”
姜从珚点点头,“只要你别那么凶,我就没那么紧张。”
拓跋骁当然感受到了她那时的抗拒,一直娇声叫着不要,可他实在顾不上。
她是自己赶了几千里路、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儿,中间憋了三个月,三个月啊,才结婚,他就要了这么几次,过分吗?过分吗?
不过她今晚竟然愿意主动配合他,他碧眸一亮,期待起来。
拓跋骁没有理由不答应,啄了下她的唇,“行。”
话音一落,他就细密地亲了起来。
确实比之前温柔了些,没一上来就探进她嘴里搅她,但没一会儿他力道又不自觉重了起来,姜从珚就掐他的脸。
轻微的疼痛感拉回男人理智,他朝她笑了笑,放轻动作去咬她耳垂。
一咬,她就颤。
拓跋骁发现了,她耳垂到耳后脖颈这一片肌肤特别敏感,一点点鼻息喷过去都能将她薄透的肌肤熏红。
这样的反应让他爱极了,拓跋骁难得按捺了,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去逗弄她。
啃噬了会儿软嫩的耳垂,他又埋进她脖子,粗粝的大掌在她脊骨上来回轻抚。
姜从珚咬着唇,眉头微蹙。
帐外,一弯浅浅的上弦月一点点从东升起,直到挂在漆黑的半空中。
偶有一只夜鹰掠过上空,朝着自己捕食的目标飞速袭去。
拓跋骁耐着性子亲了她许久,直到终于忍不住。
到了这时姜从珚还是有些紧张的,但男人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干涸的大地终于迎来一丝春雨……
……
夏日的晚上,男人大汗淋漓,他一手绕到她颈后,拨开她的长发,将人捞起来,重重亲了下。
姜从珚也热,满脸酡红,鼻尖浮了层细细的汗珠,长长的睫羽带着潮气,眼神迷蒙,眼睛软得像一汪水。
拓跋骁瞧见她这模样,险些又没控制住自己,废了好大力气才缓下来,只能不停吻她……
阿榧待在大帐外的小帐中,按照之前的情况,女郎那边肯定需要很久才叫她服侍,便坐到书案前整理着这些日子消耗的物资,她管的是女郎的私人用品,数量不大,但东西比较杂,不过她很有耐心,消耗了什么,损坏了什么她都一一记账,过几日核对一遍,这样也不用怕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
现在才六月,天气尚暖,但北地寒冷入冬早,女郎的冬衣也该预备起来了,王庭的帐篷又不如他们的屋子保暖,更该多备几件厚实的衣裳。
也不知若澜姑姑他们怎么样了……
阿榧正沉思着,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响,意识到帐中需要自己服侍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蜡烛,才烧了一半,一个时辰,比前晚短了一半……
她连忙起身,带着两个小丫鬟送热水进去。
床帘被放下,将内里的挡了个严实。
拓跋骁只弄了一回,还不过瘾,抱着怀里的人,不停哄她,“再来一次。”
姜从珚偏过头不理他,一脸拒绝。
男人还不放弃,继续说,“你不是没那么疼了嘛。”
这时正好响起阿榧的声音,询问要进来。
姜从珚怕男人狗嘴里吐出来的那些话被侍女听到,伸出软绵的手去捂他的嘴,低低斥了一句,“闭嘴。”
虽然没那么疼了,可时间太久,到后面依旧有些难耐。
而且,太累了,他不睡觉,她还要睡呢。
阿榧带着侍女换好热水,姜从珚隔着床帘对她道:“你去歇息吧。”
拓跋骁听懂她的意思,洗完这一次不让他再来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勒了下。
姜从珚掐回去,不满地瞪他一眼。
“我要去洗一洗。”她推推他让他放开自己。
“你还有力气?”
“……”
拓跋骁不等她说话,直接将人抱了过去,中途自然少不了被占便宜,姜从珚也随他了,只要别真来。
回到床上,男人想就这么抱着她睡,姜从珚坚决不许,拍开男人的手,撑着力气给自己套上了寝衣。
最后,他又扑过来把她搂进怀里,跟她面对面,“我今天可没过分,明天还这样?”
姜从珚:“……”
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第63章 (已修)你有跟别的女人这么……
若澜带着人赶了两天路, 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抵达土默川。
独孤、宇文两部的首领听说他们是拓跋骁派过来的,连忙来迎接。
“莫提大人。”他们先向拓跋怀见了个礼,又看向若澜,目露疑惑, “这位是……”
一个女人被人簇拥着, 站位还比拓跋怀高半步, 再看年纪和打扮也不是姬妾, 最重要是, 她居然是个汉人,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很奇怪。
拓跋怀正要帮她介绍,若澜却先他一步开口:“我叫周若澜,是可敦的女官,你们可以称呼我周大人。”
“王知道土默川的事情后,跟可敦和诸位大人商量完, 最后决定命我与拓跋怀大人来处理这件事。”
她说的是鲜卑语, 几人都听懂了,正是听懂了才更惊讶。
王居然派了个汉人过来处理麦苗的事,不仅是个汉人,还是个女人。
而且听这意思她竟是负责人,拓跋怀只是副手?
几人面色惊疑,下意识相互张望一眼, 又看看拓跋怀。
拓跋怀面色平静, 看不出情绪,仿佛对王做下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
若澜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 表情未变,依旧带着亲和又不失威严的浅笑,继续道:“王十分重视麦苗, 决心要在这里种好麦子,不管今年的麦子能不能收获,明年还是要继续种田,这件事是不会变的,我带着王和可敦的任务而来,发前也下了决定,一日不解决麦子的事,我就一日不离开。”
“你们今年也为麦子的事忙了半年,开垦播种、浇水灌溉,耗费了这么多精力,如果最后什么都没收获,你们甘心吗?不仅如此,你们可能还要承受王的怒火,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你我都不愿看到的。”
“我带了许多农匠来,他们种地经验十分丰富,不管是施肥施水还是病虫田害都有办法解决,我相信,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找到原因,一定能成功解决,让麦苗结出粮食。”
若澜一来就先声夺人,态度看起来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恩威并施,众人一时都被镇住,以至于都顾不上她是女人的身份了。
他们朝若澜身后望去,哗啦啦一大片人,还有二十个披甲佩刀的甲士,没拔刀,光是站在那里就气势汹汹,压迫感满满。
“周……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遵从王的命令。”众人只得这么道。
若澜颔首,“有你们协助我就放心了。”
“现在天要黑了,周大人和拓跋怀大人不如先到帐篷里歇下?”有人提议。
若澜看过去,没应,反而问,“还未请教你们二位的名字。”
“我叫独孤卜。”
“我是宇文佗。”
二人简单说了自己的名字。
“独孤首领、宇文首领,对待农事犹如对待救火,片刻也耽误不得,今日天色虽暗已经来不及巡视农田了,但离深夜还有一段时间,你们二人可否为我详细讲解一下土默川的情况?”
“毕竟一切都是为了王的命令。”
她这么说了,独孤卜和宇文佗自然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若澜便将二人请到帐中,几人t在地毯上坐了下来,若澜拿出纸笔,让阿茅帮自己确认沟通,记录下他们说的详情。
独孤卜和宇文佗说,麦苗种了两个月,从二十多天前叶片就陆续开始发黄,然后死掉。
“你们种了多少麦田?”若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