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快剥了个光,大剌剌地站在她面前,健硕的胸膛冒着一股热气。
姜从珚被熏得耳根发热,尽量不去看他。
拓跋骁站到洗漱架面前,铜盆里面盛好了水,他捧起一捧吸到嘴里,咕噜咕噜漱了几下吐到旁边,又捧起一捧浇到脸上搓了几把,摸到下颌浅浅的胡茬,他拿起旁边的刮刀对着镜子刮起来。
男人速度飞快,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他来到浴桶前,里面兑好了热水,现在还是温的。
浴桶虽小他一个人能勉强塞下,但他不爱泡澡只想快点刷干净,浇了几捧水到身上,抓起一把皂粉搓起来。
姜从珚没有看人洗澡的癖好,本来想走,可男人不让,她侧身站在一边,“你饿没饿,要不先吃饭吧。”
话刚说完,一片水花从天而降,她身上的衣裙湿了大半,睫羽挂着水珠,一眨,便“嗒”地一下滑落,顺着莹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她怔怔地转过身,一时没反应过来。
拓跋骁也愣了下,他还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动作太急太用力不小心把水浇到了她身上。
“你……”
披风早已解下,她身上的衣裙是上好的丝绸,柔软贴肤,布料浸了水湿哒哒地贴在她身上,女孩儿姣美的曲线被清晰勾勒,拓跋骁喉咙一紧,碧眸越发幽深起来。
他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页画,里面的女郎衣襟半敞,无力地歪在汤池边……
第92章 “好像…有什么声音。”……
浴室的窗帘是放下的, 光线昏昏蒙蒙,女孩儿柔美的身姿立在一室幽暗中,光影悄悄剪出一段玲珑曲线。
姜从珚身上的衣裳湿了。
过了片刻热气散去,她渐感觉到浸入肌肤的凉意, 肩膀颤了颤。
她鼓起脸恨恨地瞪了男人一眼, 欲去换衣裳, 刚转过身, 手腕被股巨大的力道拽住, 她整个人落入男人怀中, 不等她说什么拓跋骁抄起她腿弯抱起。
“你干……”
“噗通”一声她被男人放到了浴桶里,猝不及防,险些呛水。
她下意识想站起来,却被男人大掌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她再次撑这浴桶边沿想起身,可男人钢筋铁骨一只手就完全制住她, 她在他力道下动不了分毫。
“你发什么疯?”姜从珚骂了一句。
她不计较他把自己弄湿就算了, 男人还愈发过分起来。
“你身上沾了我的汗,不洗洗吗?”男人哑着声音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脖子下面。
“……”要洗也不是现在洗,更不是用这种方式洗,布料打湿后紧绷绷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你让我起来。”她仰着脸瞪他。
刚才落水溅起水花,她整张脸都湿透了, 眉毛湿了, 鬓边的碎发也湿了,黏乎乎地贴在脸颊上、脖颈上, 细密的水汽渐聚到一起凝成一颗又一颗细小的莹珠,顺着饱满的脸颊滑落,愈发衬得她肌肤如白玉般细腻柔润, 泛着微微的莹光。
姜从珚还不肯放弃,她总觉得男人没安好心,挣扎着要起来。
拓跋骁一手掐着她肩,居高临下地看她扭着身体,漂浮在水面上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摇曳,像一条漂亮的鱼尾,此刻她幻化成了传说故事里的精怪。
拓跋骁见到这副美景,突然明白汉人所说的含蓄美了。
似露未露,却引人无限遐想。
姜从珚见男人顿在原地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碧色的瞳孔愈发幽深,好像在看她又好像在想别的,她后脊一僵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他现在的样子让她有点陌生。
中间隔了快两个月未见,有陌生感很正常,可她的陌生不仅仅源于此。她感觉男人现在这方面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不同她又说不清,总之让她有些不安。
“你让我起来,水有些凉了。”她最终放软了声音,湿漉漉地看着他,几乎带着服软的意味。
男人终于把手掌从她肩膀挪开,继续往下,环住她的腰将人捞了出来。
甫一出水,姜从珚打了个颤。
“冷,我要换衣裳。”
现在天气冷,穿着湿衣容易着凉。
拓跋骁感觉到掌心里的娇躯在轻轻颤抖,他手指落在她腰间,“你刚帮我换了,现在我帮你,用你们汉人的说法,这叫礼尚往来。”
姜从珚:“……”
礼尚往来是这么用的吗?
“我不用。”
衣裳一脱,想也知道男人接下来会干什么。
“你不能等等,等晚上吗?才回来就这样……”她七嘴八舌地说,明知是徒劳还想挣扎挣扎,“王庭里还有不少事,大家都等着跟你汇报呢,还有,边贸要开始了,要送多少牛羊马匹派谁去,事情这么多……唔!”
男人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堵住她的唇,她嘴里全说着正事,一句也不说想念自己的话。
他早想朝她扑过去,先前的意外让他品味到了另一种意趣,可那是吃饱喝足后的闲情逸致,他现在都要饿死了,哪儿还有别的心思。
他一边亲一边解,打湿后的布料黏在一起实在不好脱,男人后面没了耐心——
“嘶啦——”
……
纱帐飘飘摇摇,窗缝中漏进来的光斑一点点变斜、一点点变淡,最终完全消失。
姜从珚脑子已经开始昏沉,迷迷糊糊间似听到了什么声音,“吱呀吱呀”的,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好像…有什么声音。”她提醒了男人一句。
“什么声音?”男人根本没听进去,喘着气随口答她。他动作不停,腰背起伏如同草原上疾驰的猎豹。
姜从珚被他弄得难以集中精神,可过了会儿声音还在,她努力去听,发现好像是身下传来的。
她身下……不就是床?
刚理清思绪,声音更明显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床柱也跟着晃起来了。
等等,她记得这床不是一体打的而是拆了组装的,本就不如别的床结实,正常睡觉肯定没问题,可他在这上面这么多回……
她原先以为那种摇晃感是男人造成的,没想到这床也经不起折腾。
姜从珚猛地瞪大眼,用力去推男人的胸膛,“等、等等,你停下!”
拓跋骁正上头被她打断有些不高兴,还是勉强克制,“又怎么了。”
他不动,果然没声音了,床也不晃了。
“床、床有些松了。”姜从珚也喘着气说。
“嗯?”
男人特意动下,“吱呀”声又出现了,两人明显感觉到床铺的松动感。
“……”姜从珚捂脸。
男人却没觉得有什么,还行继续,姜从珚赶紧喝住,“要是把床弄坏,接下来一个月你都别歇在我这儿!”
她实在丢不起这脸。
拓跋骁见她表情如此坚决一副气急了的模样,知她是认真的,她脸皮向来薄得很,可他才尝到滋味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男人环视了圈,眼神突然落到床边的高脚小桌上。
他将她抱了起来。
……
日落到月升,月升又月落。
怀里的人早没了意识,可他却抱着不肯放手。
直到天际吐出一缕白,青铜灯台上的蜡烛早已烧完只剩一圈又一圈蜡泪,男人才狠狠吐出一口气停了下来。
他把人抱回床上,扯过被子盖住,搂着她终于沉沉睡去。
连续赶了许多天路,一回来就折腾这么久,便是铁打的人也累了。
一觉睡到下午,拓跋骁先醒过来,见怀里的人睡得正熟,小脸红扑扑的,嘴唇微肿,浑身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甜,他忍不住又亲了几口,直到女孩儿睡梦中也拧起了眉,他恋恋不舍地松开。
昨日回来没用饭一直到现在,拓跋骁也饿了,下床披衣,叫她的丫鬟送饭进来。
阿榧早预备着了,从昨夜到今早里面一直没吩咐,她t不敢打扰,只能忧心地等着。
“可要叫女郎起来用饭?”她试探地问了句。
“不用,她还睡着。”拓跋骁说,又补充句,“你备着,等她醒来就能吃上。”
阿榧:“……是。”
拓跋骁大口大口吃完饭,又把阿隆叫到寝帐门口来,吩咐了一件事。
阿隆愣在了原地。
“还不快去?”拓跋骁不耐烦地催了声。
阿隆:“……是。”
第93章 “珚珚,我错了。”……
歇了三四个时辰, 拓跋骁就完全恢复过来,多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可他还惦记着她,想继续抱着娇软的身子, 刚回屋准备上床, 阿榧来说外面有大人求见王。
“大人说是急事。”阿榧继续解释。
好事被打断, 拓跋骁只好按下心里那点不高兴去了王帐。
王庭积压了不少事等着他处理, 他昨天下午到王庭, 一直到现在, 整整一天过去,再不理正事实在说不过去。
只是他这么一出去,众人见到苗头,事情就一件接一件地滚了过来。
王帐里的来人越来越多,商议了好几件事后, 可地延寻忽然凛声道:“王, 匈奴王庭的探子传回消息,梁国曾派了使者秘密前往匈奴贿赂他们的大臣,让他们劝说单于趁王攻打羯族时发兵偷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