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每一片花瓣都好好的归位了。这暗器好用还是好用,就是复位起来有些麻烦,而且昨夜这些刀刃飞散在房间各处,且不少刀刃上都沾了血,这就表示不但要复位还要寻找清理,就更麻烦了。见罗舒竟然不声不响在自己练琴的时候把这它恢复了,沈如妤还是很高兴的。
“今天的金玉羹好像比往日更香甜一些。”好好的把生死千瓣莲收好,又舀了一勺甜羹,沈如妤的脸上已经是带笑模样了。
“一早上就给你折腾这个,这可是桩大工程,怎么样,值不值得让夫人端碗羊肉汤饼!”挑了挑眉,罗舒略显侵略性的直直看着沈如妤的眼。
“要吃自己端,我才懒得理你。”这便已经是撒娇语气了,而且嘴里说着让他自己端,手上到底把那羊肉汤饼推到了他面前。
“我密库里还存放着一些蝶娘之前炼制的毒药,待会儿带你去挑一挑,下次用能一击必杀的毒。”罗舒想起了昨晚那僵持的场景,不由的说道。
听罗舒提起密库,沈如妤马上想起了藏宝图的事。
“你们也去用早膳吧。”沈如妤向着房间内兰时蛮儿并其他几个清扫的小丫鬟吩咐道。
“夫人,你之前交代的擅长泥瓦活计的匠人已经到教中了,上午可还要见他们?”兰时知道夫人和教主怕是有什么机密之事要说,就是不知道原定的上午时间是否还有空。
“眼看着要过冬,你吩咐下去让教中弟子门看看屋顶墙面是否有要加固翻修的,今天让泥瓦匠们先干这些活计。”想了想今天自己还真不一定有空,沈如妤索性就让那些泥瓦匠们配合教内弟子们一起去整修屋子。
“鱼儿是要和我商量秦不归的事?”罗舒喝空了最后一口羊肉汤,又拿起一个羊脂韭饼大口嚼嚼嚼。
“不是。”非常肯定的吐出否定的答案。
“不是?”这回答倒是意料之外。
“反正他人都在咱们地牢了,不急。罗舒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沈如妤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罗舒,声音下意识的放小,整个人也贴近过去,这分明就是要说什么大秘密的模样。
看着夫人这幅架势,可是罗舒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她能发现什么大秘密。
“鱼儿,你这没头没尾的,我还正是猜不出。”伸出手指在她靠近的脸上点了一下额心:“要不你给我点提示。”
“别闹,”重新退开些许,沈如妤非常好心的给出了提示:“和你的密库有关。”
“......”看着眼前人过分闪亮的眼神,罗舒忽然就想到她每次大赚一笔后好像都死这般模样。
“不会是......和那个宝藏有关吧?”虽然觉得可能性不高,但罗舒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既和自己的密库有关又能让她这般眼神亮闪闪。
毕竟自己的密库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进去过,以前可没见她如此感兴趣。
“罗舒,我发现你变聪明了。”沈如妤赞扬点头。看着罗舒就好像一个夫子看着他那终于懂得用脑的弟子般。
第94章 “你要的图。”……
“你要的图。”罗舒打开一个黑铁匣子, 取出了一份陈旧的羊皮卷递给沈如妤。
“这张图到我手里说来也有好些年了,你别看上面这
些山山水水画的真真的,但其实一点用没有, 这天下相似的山水到处都有,只这么一张地形图,别的什么标注线索全都没有, 让人完全无从下手。“显然罗舒是仔细研究过这图的,只是之前完全没有收获就是了。
沈如妤接过这张羊皮卷慢慢的展开,然后小心的压平边角再把它和从雷泽处得来的那张羊皮卷一起并排放在桌上。
当这两张图摆在在一起就能发现, 虽然这两张藏宝图同样的都是羊皮质地,但是可以明显看出来区别。
首先,它们用的肯定不是同一张羊皮, 从质地来看,其中一张皮质更为细腻, 而另一张则显得粗糙很多。
其次两张图颜色也有所不同, 或许是因为两张藏宝图存放条件不太一样, 也或许是当初在制图的时候有意为之,它们虽然都呈现出了淡淡的黄褐色,可是罗舒拿出来的那一张明显更加陈旧,甚至在边缘位置都已经有了一些破裂和卷曲的痕迹。
最重要的一点是, 从绘图风格上来看这两张图也很是迥异。
雷泽提供的那张藏宝图有很明显的标注出藏宝点, 所以他们当初能够很轻易的就按图索骥找到九层塔, 但是罗舒给出的那张图却是一张纯粹的地图, 上面除了地形之外毫无特殊标记, 也难怪罗舒一直都觉得这张图缺了一个至关重要能标注藏宝点的信物。
其实若非已经了解内情的,沈如妤觉得如果让自己乍一看到这两张图,她根本就不会把这两张两张图关联起来, 它们看上去甚至就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东西,这应该也是当年绘图之时故布的疑阵之一。
但此时把它们摆在一起仔细辨认,就能够发现虽然羊皮和制作风格都截然不同,可绘再羊皮上面却用了同一种墨。说来这点也可算是这两张图装不熟的破绽之一,想来这也是因为羊皮易得但经年不褪色的墨却难寻。
此时指向地点为九层塔的那张图显然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沈如妤的重点自然也是罗舒拿出来的那张。
她仔细的看着那地图,发现图虽然陈旧,但是上面描绘的山脉湖泊描绘细致线条流畅,此时看去依然自然清晰,想来当年画这图的一定是一位大师级人物。
“若是有各地州府的地形图,倒是可以试着比对一番,就算不知道藏宝点,但是至少能够查出一个大致的范围来,可惜这种东西算是朝廷机密,轻易看不到。”地图这东西对于战事太过重要,历代都是军事机密,而且就算比对想来是件工量浩大收效却甚微的事情。
但刚说完这话,沈如妤便看到罗舒脸色有点古怪,她带着一些猜测的语气问道眼前的男人:“难道你真的去偷偷寻过那些州府地形图和这张图比对过?”
不能吧?
“几年前教里有些......困难”其实困难都已经是修饰过的说法,他们那会儿都可以说是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了,在那种情况下,罗舒自然也是打过这藏宝图的主意。
“当时我还特意潜入皇宫内院去夜探皇宫藏书阁和皇帝的御书房,那两处存放着整个大齐最齐全的地图了,可惜我比对大半个月全无收获。”
听他极为平淡的说起这件事,沈如妤听的却是嘴巴微张眼睛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简直都不好判断这会儿罗舒是真的在遗憾懊恼还是在炫耀自己的武功了。
那可是皇宫内院,那可是皇帝的御书房,那中地方是说潜入就潜入的吗?他还竟然花了大半月比对!
“咦,不对,大半月?”震惊过之后她忽然又发现这时间不对:“就算能潜入,但按理你在宫中要躲藏大半个月应该是非常艰难的,所以......那段时间你是伪装成小太监了?”
这会儿眼神已经从震惊转成了兴致勃勃。
罗舒轻敲了下这满脸兴味的人的额头:“夫人你可真是会抓重点。”
“那你躲那么久,真的就完全没有被人发现?那你有没有发现点什么皇宫辛密?”听说皇宫那地方可是每一块地砖下都埋着秘密。
“夫人,你偏题了。”罗舒又敲了她一下。
“喂,不许再敲我头了,罗舒你把我敲傻了你赔的起吗?”沈如妤不满:“我就是有点好奇嘛!不是都说皇宫警卫森严。”
“皇城的护卫也就那样,不过我的确也被人发现了。”见她有兴趣,罗舒到底还是把自己当年那点黑历史抖落出来讲给她听:“不老寺的老和尚当时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进宫,就是他发现了我的潜入,但是当时他在修闭口禅,且见我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没有叫破我的身份,但他当时向我投了一片叶子。”
“一片叶子?”沈如妤满脸听故事的好奇感。
“是啊,一片叶子,我当年武功才过宗师境界,那时候也觉得自己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但这江湖上能赢过我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可没想到老和尚让我退出皇宫只用了一片叶子。”罗舒叹息。
“他真的这么厉害?那如今呢?你如今不是突破了吗,若是再和那不老寺的大师动手,谁更胜一筹?”
罗舒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凌模两可的答案:“不好说,若是以命相搏那生死在五五之数吧。”
“好了闲聊结束,夫人,比对这法子我用过了,没用。”罗舒摊手:“所以你之前说的重要线索是什么,便是这个烛台?”
罗舒随意拿起那座被沈如妤特地搬来的铜烛台问道:“这烛台里面藏了什么秘密,可否请夫人为我解惑。”
听罗舒问起这个,沈如妤连忙又取出了那块金子:“你看这烛台的内里和这金块。”
沈如妤从罗舒手里拿过那烛台,然后利索的拆下烛台的底座,把小金块和烛台一起摆到他面前,然他看烛台底部被自己刮去铜面的这块。
“看出来了吧,这烛台是铜包金的,而且包的是元景金。而更巧合的是它是从乌鸠国那边过来的,也是当年叛乱之时咱们孤鹜教流出去的旧物。
两年前你带人去清理门户的时候那些叛徒不是被人先一步全都杀掉了吗,并且当时国库里曾经属于孤鹜教的财物已经尽数消失不见,这一切事情里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所以你怀疑无论是他们被杀还是那些东西的消失都是和这笔宝藏有关?”罗舒收敛表情,露出思索的的神色。
“这件事情其实从结果往前推,很容易就能推断出那些叛徒的死,还有那批教内旧物的消失都很可疑,毕竟无论是你手里的这张藏宝图,还是这镀了铜面的金烛台都是和宝藏有关的东西,而且这些也都能算是老教主的遗物吧!
所以我猜想那批在乌鸠国国库里面消失的东西,是不是里面还有其他和这座烛台类似的被伪装起来的不起眼的小东西,而它们正是你要寻的信物。”
沈如妤分析的头头是道,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罗舒听沈如妤这话也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我师父性格豪爽,想不了太复杂的套路,既然这烛台可疑,那秘密十有八九就在这烛台里。”
以罗舒对自己师父的了解,若他手里真的有完整的藏宝图,那一份藏宝图拆成两份已经是极限了。若非师父过于直白豪爽的性格,当年也至于被设套。
“这样子吗?可是我把这烛台里里外外都看遍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就是因为这烛台除了指向宝藏却没有探查出线索,沈如妤才会信物依然遗落在外。
罗舒看着那烛台沉思,试图用师父的思考模式来思考问题,片刻之后他便把它重新拿了起来,然后开始运转内力。
很快的,在他炎阳内力的冲击之下那仙人掌外形的铜制外层竟然隐隐开始褪色,开始露出了里面金色的底子来。
大概半炷香之后,原本的铜烛台就已经完全退去了略显晦暗
的外表,呈现出了它金灿灿的奢华内里。
作为一个烛台,它可以说是身价倍增但是也仅止于此了,褪去了表象之后这烛台依然没有显露出任何特别的痕迹。
“难道真的是师父超常发挥,想了个什么环环相扣的绝妙主意来隐藏线索?难道之前都是我低估了师父不成?”罗舒几乎是一寸寸的翻看着这个赤金的小烛台,但是很遗憾不管看几遍这小仙人掌,此时的它说穿了就是个毫无异常的金疙瘩。
“我还是觉得真正的信物应该是混在那批消失的旧物里面,这仙人掌我里里外外都不知道看过几遍了,也许咱们还是要去乌鸠国探察一番。”沈如妤伸手自罗舒手里去过那小仙人掌,很顺手的就把它重新摁在了底座之上。
“咦?”
“嘿?”
也就是这个举动让两人几乎是同时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吐出了两个字:“底座!”
没错没错,正是底座。
在罗舒的内里作用下褪去铜色的在赤金色仙人掌被重新安上去之后,马上就和底座那暗淡的铜色产生了极为明显的对比,也就是这对比让他们察觉到,他们之前一直试图在这仙人掌烛台上寻找线索,而那底座却被完全忽视了。
“再试试它!”沈如妤连忙把那底座推到罗舒手里。
罗舒拿起这看似一体成型的底座开始故伎重施,然后随着铜色的褪去,两人的眼神也开始变得炽热。
他们果然发现了不对,这底座的边缘有着一圈极细微的缝隙,之前被外面的那层铜包住了,这很明显就是经过某种特殊的设计的。
“果然谁的师父谁了解。”沈如妤默默的感叹了一句,就看着罗舒手上用力慢慢用力。
随着一声极轻微的摩擦声,那底座真的被转动了,随着最下面的一块缓缓的分离,这底座里露出了一个隐藏的空腔。
而就在这空腔之内,有一张极为轻薄的半透明丝绢被细细的卷起正躺在其中。
“又一张藏宝图!”沈如妤看着那丝绢惊呼出声。
“小心些,这东西藏了有些年头了,很容易变脆。”沈如妤不由的提醒了一句。
“有股药味。”罗舒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一闻到那股浅淡的药味,他就本能的警惕了起来。
随即罗舒从怀里抽出一根银针轻轻碰触那丝绢,见银针没有变色,又取出一个小瓷瓶,用银子沾染了一点瓶子里的粉末点到那丝绢之上,依然没有变色。
验证了没毒之后才小心的把那丝绢取了出来。
出乎意料之外的,这丝绢竟然也很顺利的就被慢慢展开了,一点都没有发脆损坏迹象,而且整块丝绢看起来还是簇新模样。
“看来这浸泡的药水不是毒是保持丝绢状态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说之前沈如妤看这这丝绢还只是眼睛发亮,那这会儿就是明亮的如太阳一般了。
能保持丝绢十几年或者更久不脆不黄的药水,不说什么藏宝图了 ,这本身就是一个大宝藏啊!
而当这张保存的极为完美的丝绢被展开后也没有让两人失望,这虽然并不是另外一张藏宝图,但却是一张辅助图。
映入眼帘但是一连串符号和标记,而当他们把这张描绘着符号和各种标记的轻薄丝绢覆盖在那张地形图上之时轻薄的丝绢透明度极高,完全可以透过它映照出下面那张羊皮卷上绘画的地形。
两张图完美的叠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