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见状,连忙道:“陛下,臣先告退!”
说完,不等刘彻回应,连忙追了上去。
“欸!”刘彻扬手喊了一声,曹襄也头也不回。
一时间,殿内针落可闻,刘彻虚抬着手,干站在那里,等确定刘瑶、曹襄真的不回来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阿瑶气性还是这么大!”
莫雨无奈,“陛下,长公主可不好哄!”
你说你,干嘛用伊稚斜的人头吓唬她。
刘彻探身看了看桌边的漆盒,伊稚斜此时怒目圆瞪,经过石灰、硝石处理,有些像传说中青面獠牙的恶鬼,确实不好看,“算了,既然阿瑶不喜欢,让人拿去烧了吧。”
莫雨躬身道:“诺!那长公主该怎么哄!”
听到这话,刘彻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是还没有想好吗?
……
外面,曹襄很快追上刘瑶,“阿瑶,我真不知道,我只想亲自将伊稚斜的头拿下,但是绝对不想吓到你,那是陛下的主意。”
刘瑶缓步往椒房殿走,压根不看他,“我知道,阿狙,我要生一个月的气,你让阿父哄,至于你!”
她停住脚步,沉着脸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要想舒服一些,你也可以生气,让阿父哄!
“阿瑶!”曹襄哭笑不得,小心翼翼道:“那我可以进宫找你吗?”
“可以,不过我在生气!”刘瑶淡淡道。
曹襄墨眸微转,计上心头,“好,你生陛下的气,我也帮你烦陛下。”
刘瑶欣慰地看着他,满眼写着“孺子可教也”。
……
回到椒房殿的第一件事,刘瑶就去朝卫子夫告状。
表示刘彻拿匈奴单于伊稚斜的人头吓唬她。
当天晚上,刘彻驾临椒房殿时,就被卫子夫兴师问罪。
刘彻大呼冤枉,“子夫,你别听阿瑶胡说,之前匈奴大言不惭要求娶阿瑶,我才将伊稚斜的人头给阿瑶出气。”
卫子夫转过身,冷声道:“陛下是想给孩子出气,还是想逗孩子,心知肚明,陛下想过没有,如果阿瑶吓出个好歹,陛下舍得吗?”
烛灯中的温婉妇人目含清泪,神情带着倔强和心疼,素手抓着衣襟,睫毛轻轻一颤,一滴泛着光的晶莹泪珠掉落,仿若砸到刘彻的心头。
刘彻上前抱住她,柔声哄道:“子夫,朕不是故意的,阿瑶与朕发脾气,你再恼了朕,朕在椒房殿过不下去了。”
卫子夫别过头,沉声道:“臣妾不敢!”
“你现在不就是与朕发脾气!”刘彻给她稳了稳发髻上的金簪,“你就别生朕的气了,朕这些时间处理政务外加边陲事宜,以及阴山的建设,每天要到三更才睡,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朕!”
卫子夫:……
躲在门口偷听的刘瑶一头黑线,也不躲藏,反正周围都是宫人,当即站在门口,重重一跺脚,“哼!”
卫子夫立马将刘彻推开。
刘彻无奈看向刘瑶,“阿瑶!”
这孩子马上快嫁人了,怎么这脾气越发大了。
刘瑶:“哼!”
说完,转身就走了。
刘彻:“……子夫,你看她!”
卫子夫故作生气地板着脸,“阿瑶的性子没变,倒是陛下看着越来越年轻,以后陛下别折腾阿瑶,去与刘据玩吧。”
刘彻唇角微抽。
子夫这话,是在嫌弃他幼稚吗?
……
竖日,刘瑶看到去上朝的刘彻,走到他面前,行了一礼,重重哼了一声,“哼!”
刘彻:……
上午曹襄带了一些宫外的精致点心送到椒房殿,刘瑶面无表情道:“你去为未央宫!”
曹襄恋恋不舍,温声道:“里面的好几样都是才出锅的,现在还有热气,如果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刘瑶摆手示意他快走。
曹襄来到未央宫后,跪坐在地上,老实道:“陛下,阿瑶说,她很生气。”
刘彻知道曹襄带着点心上门,与阿瑶就说了一句话,就被她赶出来了。
刘彻:“她是你未来的妻,不应该你哄吗?”
曹襄唇角微抿,眼神带着一丝哀怨,“可是陛下,臣是被你连累的!”
刘彻:“那朕也没办法。”
“……”曹襄早就知道刘彻会这样说。
就这样,每当刘彻干完政务想要休息时,耳边就传来曹襄的声音,“陛下,阿瑶她很生气!”
吓得人浑身一激灵,气的刘彻将人赶到了外殿。
即使这样,曹襄也没有离开,而是拿了几本兵书,打算守在外殿长期作战了。
傍晚回到椒房殿,刘瑶这个“乖女儿”与他亲热打招呼。
“哼!”
刘彻:……
第二日,早上起床,他又收到了自家女儿的一字问安。
“哼!”
曹襄这个人也是妇唱夫随,同样进宫“折磨”他。
傍晚,刘彻回椒房殿,刘瑶还是那个“哼!”
而且她连带着还教坏了两个小的。
刘琼、刘据同样也给他“哼哼”。
刘彻:……
他生的又不是小猪仔,一个个“哼”个没完了。
哼!
他倒要看看阿瑶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折腾。
第98章 这样出去不是丢我的脸吗?
就这样,五日后,刘瑶还是这样,要么不说话,要么“哼”字问候。
刘彻见状,也学着她, “哼!”
他也不理她了,他一个当父亲的,难道还不能收拾自家孩子了。
“……”刘瑶生气跺脚,再次用力重重“哼”了一声。
阿父幼不幼稚!
父女俩闹脾气,可苦了伺候的宫人,尤其未央宫的,椒房殿那边只要刘瑶与刘彻不相处,仍然是善解人意的乖巧女儿一枚,若是遇上了,两人就开始“哼”起来。
旁观的莫雨无奈,这还不如吵起来了。
长公主这次的气性持续时间也有些长了,都六七天了,怎么陛下也开始闹脾气了。
半月后,父女俩都保持节奏不变,甚至在刘瑶来见刘彻时,刘彻先发制人,抢先“哼”了一声。
甚至在汲黯在场时,刘彻也不改态度,冷着脸“哼”了一声。
刘瑶见状,眸光微闪,当即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带着压抑的鼻音,也回应了一句,“哼!”
汲黯顿时眉峰微压,面露谴责地看着刘彻,“陛下,身为君父,理应为长公主做好榜样,若是教坏了公主,陛下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刘瑶:“就是,就是!”
“哼!汲黯,你怎么不去训斥阿瑶,是她先对我闹脾气的,朕也不过是以牙还牙,有样学样。”刘彻故作威严地瞄了一旁装可怜的刘瑶。
刘瑶偏头翻了一个白眼,扭头时就一脸无辜和委屈,“汲黯,阿父他拿匈奴人头吓唬我,我好几日都睡不着觉,阿父心虚着呢,阿母也生他的气,他是自找的。”
汲黯闻言,眸光越发锐利,“陛下,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陛下虽为帝王,也要为宫中孩子多多劳心一二,不能如孩子这般任性。”
刘彻:……
刘瑶见他吃瘪,愉悦地笑了,“汲黯说的没错!”
至于刘彻,刘瑶走到他跟前,再次重重“哼”了一声。
她说一个月就一个月。
刘彻脸色微绿,正要说话,刘瑶转身就走了。
“……”刘彻望着他的背景欲言又止,最终转头望着汲黯:“汲黯,阿瑶身为长公主如此任性,不尊君父,你就没有话说吗?”
汲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陛下,长公主曾言,子不教,父之过。臣以为很有道理。”
他虽然胆子大,但是不代表没脑子,长公主与陛下置气,别说皇家父女闹脾气,就是普通人家,没见过外人擅自评论他人家务事的。
他更担心,他批评完长公主后,陛下这个始作俑者,就开始翻脸护短了。
刘彻嘴角微抽,大手指着他,“你就是不敢惹她!”
汲黯拱手道:“陛下说得对!”
刘彻:……
他在汲黯面前混的还不如阿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