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回头去看,只见是王特助。
他极为少见的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短袖长裤。
头发也没有打胶,只柔顺的散下去,估计是刚洗完澡不久。
看到对方出现,时景琛很显然是意外的。
他问说:“你怎么过来了?”
其实王特助在接到时景琛的电话后就直接出门了。
他猜到时景琛是临时决定的行程,肯定没有带行李,因此,就买了些简易洗漱套装给他送来。
他伸手把自己手上的小行李箱递过去,并告诉对方说:
“我去超市买了睡衣还有换洗衣服,洗漱用品那些也都装在里面了。”
身为时景琛的特助,王特助对他平时的生活习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再加上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突然要出差,没有时间收拾行李的情况。
所以,看着对方给自己递来的行李箱,时景琛也没有太过惊讶,只道了声谢,并告诉对方,这个月奖金翻倍后,就直接拎着箱子进站去检票。
王特助给他订的票是这一趟列车上的高级软卧。
票价基本是普通硬卧的三倍。
根据手机上的订票信息找到自己所在的车厢后,时景琛伸手关上了铺位旁的小门。
高级软卧跟普通硬卧的不同,最明显就区分在私密性和铺位上。
普通硬卧基本是开放式的格局,一个小间里有六个铺位。
位置狭小且拥挤。
但高级软卧是带隔门的,隐私性更强,而且一个小间内只有两个铺位,活动空间也稍微更大些。
除此外,更大的区别就是卫生间。
高级软卧的隔间内是带有独立卫生间的,不需要去上车厢外面的公共卫生间。
只不过,虽然相比起硬卧环境好了太多,但列车到底时间久了,设施整体看上去都偏陈旧,白色的柜体和洗手池台盆也泛着黄。
时景琛平时出门,不是飞机就是高铁商务座,而这还是第一次坐火车。
现在进来后,看到周遭的环境,他下意识就微蹙下眉。
本来,他都已经不准备休息了,毕竟洁癖作祟,他实在接受不了在不知道睡过多少人的铺位上睡觉。
因此,在把行李箱塞进一旁的储物柜中后,他就坐在位置上,准备直接坐十四个小时算了。
恰好列车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出发时间,火车缓缓开始行驶。
时景琛抬手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就打开微信准备看看时以繁有没有回消息。
时以繁照旧没有消息过来,但王特助却在这时候发来了消息。
[我给您准备的行李里还有一台电脑,如果需要处理工作,可以拿出来用,另外,火车上的餐食可能不太好吃,我给您准备了一些方便食品。]
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时景琛起身去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其中装着的电脑。
而除去电脑,他意外看到,王特助给他的行李中还装着防尘床单以及便携式的u型枕跟小毯子。
很显然,王特助早就预料到了,时景琛可能会睡不习惯火车,所以准备了这些。
而看到这些东西,时景琛也确实松了口气。
毕竟,真的一晚上不睡,肯定会很受罪,尤其还在他已经上了一天班的情况下。
时景琛将电脑拿出来后,也把床单还有枕头跟毯子那些给铺在了铺位上。
做完这一切,他再看表,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钟。
他再一次给时以繁发了消息过去,但这一次照旧是没有回应。
电话也还是打不通。
虽然猜测到,游轮这时候受天气影响,肯定会在安全水域锚泊,但谁也不确定,江面上的风浪会不会影响游轮出现意外。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提示语音,时景琛将其挂断,又在手机上确认了一次列车的行程表后,就关掉小间内的灯,上床去盖上毯子准备休息。
火车行进时车厢会晃动,再加上中途停站,也会有人不停上上下下,传来声音。
所以时景琛就算睡着了,也根本睡不熟。
至多算是浅眠。
而他在火车上时,另一边,时以繁在游轮上也已经通过广播提示得知了台风天的事情。
这时候的风浪并不小。
船也已经找到地方锚泊。
但即便是这样吨位的轮船,也能不时感觉到晃动。
窗外风声和着雨声,不停敲打甲板。
时以繁洗完澡出来,没有吹头发,只简单拿毛巾擦到不滴水后,就上了床。
他身边,时乐瑶小朋友打了个哈欠,跟他说:“好困。”
时以繁坐在床上,都能察觉到船体在微微摇晃,不过好在幅度不大,所以,他也没想什么,只伸手去把舱房内的主灯关掉,仅留下一盏小夜灯后,就跟一旁的小朋友说:
“困了我们就睡觉。”
小朋友点点头,整个钻进被子里。
她小手揪着被沿,视线看向窗外的大风大雨,忍不住问说:
“饭饭,雨明天会停吗?”
时以繁想到刚才的广播,回答她说:
“应该不会停。”
小朋友眨眨眼睛,问:“那不停的话,我们明天做什么呀?”
时以繁伸手轻捏下她的小脸蛋,应说:“雨不停就睡觉。”
房间内的门窗隔音很好,因此,即便外面已经是大风大浪,室内也基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在船体轻微的摇晃中,时乐瑶小朋友慢慢睡熟。
一旁,时以繁也放下断网后什么都刷不出来的手机,阖上眼睡觉。
完全想不到,时景琛这时候会坐着火车来找他们。
-
第二天一早,时以繁醒来时,雨势已经不像昨晚那么大。
但江面上还是有风,雨也一直没有停。
身边的小朋友还在继续睡觉,时以繁起身去把通向观景甲板的阳台门打开,舱房内提供有伞,他顺手拿上,去到外面。
江面上被薄雾笼罩,周遭的群山也只能看到个朦胧的廓影。
时以繁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凉风就回去房间。
这时候,小朋友也睡醒了,时以繁带着她去浴室洗漱完后,一大一小就去餐厅准备吃早饭。
因为今天不需要赶行程,所以这顿早餐他们吃的格外悠闲。
而他们在船上因为天气原因被迫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另一边,时景琛也已经从火车上睡醒了。
因为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所以眼下有着淡淡的黑青。
他拿着王特助给他准备的洗漱用品在卫生间简单洗漱过后,就找到餐车的位置,准备吃早饭。
餐车从早上七点开始有早餐供应,时景琛要了个面包跟咖啡,简单填了填肚子后,就回到车厢内,开始处理工作。
中途,他还去车厢连接处接了一次热水。
这时候,他已经把自己那身在人群中有些扎眼的西装给换了下去,只穿着王特助给他准备的休闲服。
但即便如此,当他拿着保温杯出现在车厢连接处的时候,还是被另外一个女生给注意到了。
她视线在他脸上打量了半天,时景琛察觉到了,却没有点破,只
拿着杯子就转身回了铺位。
那个女生同样也回去了另一节车厢的包间内。
她忍不住跟同行的女生讨论说:
“我刚刚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像时以繁的人,你说,会不会是时以繁他爸啊?”
然而听她这样说,同行的女生毫不迟疑就否认说:
“怎么可能是时以繁他爸,你见谁家总裁出门坐绿皮火车的啊。”
但那个遇到过时景琛的女生却忍不住强调说:
“可他买的是高级软卧啊,不可能吗?”
同行的女生照旧不信,并反驳说:“我要不是抢不到硬卧的票,才不会住软卧呢,谁知道你说那个人是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没抢到票啊。”
听她这样说,女生找不到话去反驳,只能遗憾说:
“也就是你没看见,你要真看见,肯定能理解我为什么这么说,他真的又帅,又有气质。”
“感觉饭饭要是也三十多岁了,肯定就是那个样子。”
然而听着她的话,同行的女生却揪出她话里的漏洞讲说:
“呐,你自己也说了,那个人最多三十来岁,可饭饭他爸都已经四十多了,所以,肯定不是。”
她说得实在是有理有据。
所以,哪怕那个女生还是觉得刚才遇到的人跟时以繁像的离谱,也忍不住点点头附和说:
“你说的对,应该是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