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归云轻轻颔首,徐杉身形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小卧房中。
徐彬走了没一会,在雨中晕倒的羽流萤也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全身衣物不翼而飞,□□的身子正被一条浅蓝色的毯子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坐在床上的龙归云抱在怀里。
小宫女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似乎不愿面对现实,她的身子在毯子里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发现自己的衣物已经被悉数褪去,于是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眼睫不断轻颤着。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沉声音:“你身子弱,若不褪下湿透的衣物,恐怕会生病。”
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一场风寒就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更别说先天不足的体弱之人。
小宫女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龙归云把她放在床上,起身去桌上倒了一碗热姜茶。
裹着毯子的小宫女倚在床头,头垂得低低的,毯子底下露出一双玲珑剔透的脚掌,雪白小巧的裸足踩着天青色的被面,龙归云只看了一眼,喉结便又滚动了一下,只觉得喉咙更加干渴了。
他用瓷勺舀了一勺姜茶,微微吹凉后递到小宫女唇边,小宫女看了看他,垂下眸子低头喝了。
他慢慢喂,她慢慢喝。
喝了半碗,她就摇摇头,龙归云把姜茶放回桌上,问道:“吃点心么?”
小宫女又摇头。
龙归云问道:“想喝粥吗?”
小宫女还是摇头。
湿透的衣裙堆在床下,衣物最上方是她白色的三角蚕丝内裤,现代人穿不惯古代的亵裤,这内裤还是她亲手缝的,龙归云竟然连这个都脱了下来,羽流萤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别过头,脸庞火辣辣的,踩在天青色被面上的脚趾狠狠地蜷缩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龙归云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过了许久,小宫女低声说道:“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龙归云说道:“是。”
她看着他,眼泪倏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那你全都看见了?”
龙归云说道:“我闭了眼。”
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闭眼与不闭眼又有什么区别?”
龙归云说道:“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愿意跟着我么?”
烛光下,小宫女眼里又淌下两行泪,泪珠挂在她精巧的下巴上,她含着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轻轻点了点头,泪珠顿时如雨点一般从她眼中落下。
烛光摇曳,天青色的床帐子被龙归云放下了。
他站在床边,慢慢解开了腰带,衣衫落地,男子精壮刚健的躯体失去了衣物的遮掩,全部露在外面,如文艺复兴时期的大理石雕塑。
他俯身过来,挡住了烛光,大片阴影罩在了羽流萤身上,那双深邃的暗绿色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伸手解开了羽流萤身上的毯子。
少女洁白如羊脂玉般的玲珑躯体蜷缩成一团,手臂遮挡在胸前,不断地轻轻颤抖。
他的手揽住她单薄的肩膀,轻轻摩挲着她雪白肩头。
随着体温升高,一条张牙舞爪的狰狞巨龙刺青慢慢在他胸膛上浮现,盘踞在他整片左肩,一双布满煞气的龙眼正对上羽流萤的双眸,看得羽流萤心头一震。
她咬着嘴唇,别过头,眼里含着一丝恐惧的泪光。
“别怕。”他低声安抚着,把她抱在了怀里,肌肤相贴,彼此的身躯都是轻轻一震。
男人的吻落在羽流萤的眉间,又一路辗转往下……
羽流萤闭上眼,感觉自己僵硬得像一条死了三年的死鱼,彻底听天由命了。
第一次都是非常痛的,羽流萤早就在室友口中以及各大平台上的网友们了解了这一点。
但亲身经历,她才知道到底有多痛。
这次都不用演,她的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流个没完,唰唰唰地往下淌,怎么止也止不住,一直泪眼朦胧地看着头顶上的床帐子。
除了疼,再没有什么别的感受,后来倒是不怎么疼了,但也并没有体会到小说描写里的那种快乐。
她只觉得这场交欢像一种漫长的酷刑,从头到尾,快乐的只有龙归云一个,她一直冷汗涔涔,身子又酸又胀,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特别像严重便秘时那种不上不下,令她心烦却又无力的感觉。
折腾到天亮,羽流萤原本以为她得晕个几次,谁知她一直痛苦地清醒着,半点没有体会到小说描写中的那种人间极乐。
当偃旗息鼓的龙归云抱着她睡着时,她都没有睡,睁着一双泪水流尽的死鱼眼双目无神地看着床帐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龙归云的问题,还是她自己的问题。
可能是作者们习惯了夸张的描写手法。
她真蠢,真的,不该将书里的话当真的,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和男人做爱是如此一件如此索然无味的痛苦事情。
单调,漫长,痛苦,且乏味。
第147章 北阙之行10
以前听室友说, 处男的技术是非常糟糕的。
而一个非常持久技术又非常糟糕的处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虽然没有体会到书中描写的那种欲仙欲死的人间极乐,但她第二天还是腿软得下不来床。
全身上下跟被推土车碾了似的,没有一块好地方, 连动一动手指都费劲, 龙归云倒是神清气爽, 不知道是不是羽流萤的错觉,这一夜过后,她感觉他眉间积压已久的阴沉气息消散了不少,整张脸孔都变亮了。
龙归云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坐在床边,羽流萤迷迷糊糊地朝四周看了看, 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床边。
哪怕是比较开放的现代人, 赤身裸体躺在被窝里的时候突然发现床边站着一个陌生人,也会吓得脸色惨白。
羽流萤发出一声尖叫,抱着被子猛地往后一缩, 坐在床边的龙归云转头看向她, 用低哑的声音说道:“别怕, 是来这里伺候的嬷嬷。”
说完,他用被子卷紧了羽流萤, 把她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羽流萤裹在被子里,心里的不安总算减少了一些, 扭头看向床榻。
天青色的床褥上尽是一些欢爱后的痕迹,其中还有一抹暗红色的血迹,龙归云抱着羽流萤, 眼神也落在那抹血迹上,心中不禁对小宫女更加怜惜了。
昨夜她是第一次,他也忍耐许久, 一直耐心哄着,过了许久才终于狠下心,彻底要了她的身子。
羽流萤看了床单上的那一抹血迹,心情也有一些复杂,她对自己的第一次有过很多美好而浪漫的幻想,就是没想过会是在这种充满算计的情况下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没有爱情,也没有快感,只有很多很多的唏嘘。
那个嬷嬷迅速换了一套新的床褥,依旧是天青色的褥子和被面,换好后便拿着弄脏的床褥退了出去。
龙归云又把她放回床上。
羽流萤枕着枕头,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语无伦次地说道:“她是谁,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我们会不会被乱棍打死,会不会被太子赶出皇宫,会不会被太子浸猪笼?”
她一连续多个会不会,龙归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轻轻捂住了小宫女的嘴,低声哄着脸色苍白的她:“不会,我让她来,自然是信得过她,你身体娇弱,身边不能没人照顾,她是专门来照顾你的。”
小宫女一脸惊恐:“你只是个侍卫,怎么使得动宫里的嬷嬷?”
龙归云正暗自感叹这小宫女终于长了点脑子,就听小宫女一脸心疼地说道,“你得花多少银子?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我一个宫女,哪里需要人伺候,她要是把我们的事说出去,我们都要没命的!”
她一急,声音都带了哭腔,还伸手打了他两下。
力气这么小,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疼,就像雨点落在肩上似的,龙归云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说道:“我颇得太子殿下看中,以后立了功,就让太子殿下将你赐给我,就算我们的事被人发现,我也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有事。”
“真的?”
“真的。”
小宫女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呆呆地躺回被窝里。
龙归云在心里感叹小宫女胆子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开始起身穿衣服。
他今日穿的依旧是一袭黑衣,裁剪十分得体,布料简单素净,一点花纹都没有,比一些侍卫穿的还要朴素。
羽流萤用尽力气翻了一个身,侧躺在床榻上,看着龙归云磨损的袖口。
龙归云穿好衣服,低头就看见小宫女躺在床上睡眼朦胧地看着他,天青色的被褥衬得她脸孔更加雪白,肩头印着他得吻痕,脸颊处有一丝淡淡的胭脂色,一双眼睛即使是半睁着,也还是水色朦胧的,似乎随时会流下泪来,令龙归云想起昨夜她不断落泪的可怜模样。
想起昨夜的活色生香,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小宫女的脸,就见小宫女浅笑着别过头,略带羞涩地躲开了他的手指,伸出一只小手握住了他的衣袖,柔声说道:“换件衣服吧,你这件衣服袖口破了,我给你补补。”
听她要给他缝补衣服,龙归云顿时心里一暖,心中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你累了一夜,该好好休息才是。”
小宫女摇摇头:“我的针线活不好,绣坏了嬷嬷要的栀子花,我一会儿还得回耳房里和嬷嬷请罪,难道你也嫌弃我针线不好,不愿意让我给你缝补衣物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委屈,眼眶又红了一圈,龙归云最怕这小宫女落泪,衣服虽然已经穿好,但他还是又脱了下来,换上一件浅灰色的素衣,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对小宫女说道:“今日你歇着,我已经让人去嬷嬷那告了假,一整天待在这里也没人找你,正好躲个清闲。”
看着小宫女愕然的眼神,龙归云说道:“我是北宸宫的侍卫,这点人脉和交情还是有的。”
羽流萤朝他笑了笑:“我们昨夜有了夫妻之实,我却还不知你的名字。”
龙归云说道:“唤我华序吧,上序春晖丽,中园物候华,取的正是其中两个字。”
“虽然我不懂,但能听出这是一个好名字。”羽流萤朝他笑了笑,拿起他放在床边的衣物细细打量着。
古代不比现代,读书是一件奢侈的事,能读书的女子家境一定不错,盘先生给她安排的身份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农户之女,哪有条件读书。
第一次装文盲,羽流萤还不太习惯。
小宫女不通诗书,多少叫龙归云有些扫兴。
转念一想,女子整日待在后宅里,读了书也无多大用处,况且女子读多了书,心思也会变得复杂,就好比碧海潮生的小太岁,虽然学识渊博,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任何人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但她也如深海般叫人捉摸不透。
小宫女虽然没有学识,但性情纯洁,天真无邪,宛如一汪澄澈甘甜的泉水,令人通体舒畅,见了她便觉欢喜。
心中正思量着,就听小宫女捧着他的衣服,怯生生地问他:“我不识字,你会不会嫌弃我?”
龙归云看了她一眼,说道:“不会,我也不识得几个字。”
他说完这话,小宫女这才放心了,捧着他的衣袖对他甜甜一笑,龙归云看她这样子,心里又有些痒了。
这种事先前还不觉得,一旦开了个头,知道了其中的滋味和妙处,就越发地欲罢不能,不禁感叹自己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离开洗梅阁时,他对小宫女嘱咐道:“我出去办点事,太阳落山时回来,你好好歇息,有事就找去找池嬷嬷,她在洗梅阁一楼看管书籍。”
羽流萤点点头,看着龙归云离开小卧。
龙归云走后,她又小睡了一会,醒来后身体的酸痛总算缓解了不少,但是下半身火辣辣的疼痛感觉还在,以至于走路的姿势十分别扭。
小卧的桌子上摆了个食盒,羽流萤伸手摸了摸,发现还是温热的,打开食盒一看,食盒是一碗红豆玫瑰乳酪,一盘核桃枣泥糕,一盘云腿小饼,一碗人参枸杞鸡汤,还有一叠用白醋腌制的糖蒜。
这伙食确实比宫女吃的东西好上许多。
也算是这些糟心的日子里唯一舒心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