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不知道是谁先动的嘴,总之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双腿已经缠上了他劲瘦的腰身,双手更是捧着他的脸火热地亲吻着。
说是火热,其实更像是两个没什么经验的人在对彼此进行毫无章法地胡乱啃咬。
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程方秋不禁为自己这颇为孟浪的动作感到汗颜,刚想要恢复普通正常一些的姿势,就感受到身下的人抬起大掌托了托她的臀瓣,将她整个人往上又送了送,同时吻得更加深入。
看来,周应淮是极其喜欢这个姿势的。
而且男人身姿修长,平日里健体强身,抱着她可以说是毫不费劲,要说这场亲吻,她唯一有些不满的地方便是屁股下隐隐有些硌得慌,存在感十分强,让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他系在腰间的皮带,可后面才发觉不是,而是……
在猜到那是什么后,程方秋睫毛颤了又颤。
夏日夜晚的风带着微微凉意,却吹不散这小树林暧昧过头的炙热。
月色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沿着小路缓缓往前走着,一双长腿将路边的杂草全都拂向旁边,不让它们沾染身后之人,贴心又温柔。
程方秋垂着头默默跟在他身后,余光却忍不住去瞧他的唇,就算视野昏暗,她好像还是能看见那一处多了一道细小伤口。
漂亮的唇瓣多了瑕疵,实在可惜。
但是她才不后悔呢,这小子亲起人来就跟发了疯的野狗,推都推不开,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咬了他一口,估计这会儿他还抱着她在林中啃呢!
“有人问起,你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咬到的。”
就算之前叮嘱过,但是程方秋还是不放心地再次提醒了一句,“听到了吗?”
食指挠了挠他的掌心,后者自然感受到了,缓缓将牵着的两只手变成十指紧扣,回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嘴上却乖乖应道:“听到了。”
那样子,莫名像极了大伯家养的那只大黄,思及此,程方秋没忍住勾了勾唇。
两人继续顺着夜色往回走,直到快把她送到程家,周应淮才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了一条方方正正的手帕。
“对了,秋秋,这个给你。”
程方秋伸出手接过,发现这条手帕跟当初她给他用来包扎的那条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于是有些惊奇道:“我的那条呢?”
“那条……”周应淮眸光闪了闪,他没好意思说那条手帕被他做贼似的偷偷放在枕头下面,只好转开话题:“血洗不干净,我就买了一条新的给你。”
程方秋点了点头,本来没多想,但见周应淮这一脸心虚的样子,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你今天进城该不会就是为了专门给我买手帕吧?”
见她没有继续关注手帕的去向,周应淮暗暗松了口气,眼下两人谈了对象,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瞒着的,而且还可以增加好感度,便点头承认,“嗯,我还让售货员帮我参考了一下。”
“你有心了。”她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笑眼盈盈地望着他。
周应淮见她高兴,唇角也往上扬了扬,同时还不忘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下给她送东西会让她开心的这点。
说到手帕,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秋秋,今天上门有些匆促,东西都是随便买的,等下次上门我再好好准备。”
“礼物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看送礼的人。”
程方秋含羞带怯地瞄了周应淮一眼,见他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便忍不住弯了弯眸子。
她说的不是场面话,而是真的不在乎,毕竟这是在乡下,买东西不方便,普通人家也没有多余的钱票拿来买送礼的东西。
平时邀请别人来家里吃饭,对方能带一些粮食过来就不错了,像周应淮这样郑重其事还准备了酒烟的是少之又少,更何况他们在此之前还没表明心意,他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周应淮轻咳一声,调整好情绪,再次开口道:“那个售货员还给我推荐了一些你们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我都一起放在袋子里了,你回去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再去挑挑。”
只要一想到下次能光明正大地跟程方秋一起逛供销社买东西,周应淮的唇角就忍不住上扬。
“那些东西是给我买的?”程方秋眼睛瞪大,那她之前岂不是差点儿就误会周应淮了?好在她没一根筋地吃醋。
吃醋?她怎么会用吃醋这个词?
“嗯,不然还能给谁买?”周应淮一脸坦率。
程方秋摸了摸鼻尖,决定倒打一耙,“哼,谁知道你会给谁买,就比如什么小莲,小荷的。”
闻言,几乎是瞬间周应淮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了,当即揉了揉她的掌心,解释道:“秋秋,我跟沈希莲没有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但人家可是明摆着喜欢你,在追你呢。”程方秋可不吃这一套,以前是没有合理的立场来管这件事,但现在她可是有身份的正牌女友,当然要处理一下周应淮惹上的这朵烂桃花了。
“我跟你说,男人要守男德,别人喜欢你是别人的事情,但是你一定得摆明态度,不能让人觉得有机可趁,如果你敢三心二意,我就不要你了。”
“秋秋,我只会有你一个人,只会喜欢你。”周应淮连忙表忠心,说完皱了皱眉头,“我已经明确拒绝过她很多次了,但是没什么用。”
“我相信你。”关于这点,程方秋很是放心,毕竟书中就算原主再怎么作,他都没有出轨,在洁身自好这方面他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至于沈希莲……
“你现在有我了,她要是再缠着你,你就直接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书中周应淮是被迫跟原主结婚的,沈希莲便觉得他们的婚姻是不该存在的,所以想着法要救周应淮出水火,然后才会发生两女争一男的场面。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剧情也早就发生了改变,如果沈希莲在知道他们的关系后,还是坚持要继续跟在周应淮身后跑,那她也不会干瞪眼看着。
没人能从她身边把周应淮这张“长期饭票”给抢走!
“嗯,好。”周应淮被程方秋那句“你现在有我了”给取悦到了,眸中笑意更深。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程方秋瞥了周应淮一眼,完全不懂他在乐什么,自顾自说完自己的话就准备回去了。
或许是之前喝的那杯酒起了作用,她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只想赶紧回去洗漱睡觉。
“明天见。”周应淮站在原地准备目送她进家门,可临了又想起什么,上前两步叫住她,“秋秋,晚安。”
程方秋脚步一顿,转头冲着他甜甜一笑,回道:“晚安,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周应淮看着程方秋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里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今日之后,他有她,她有他。
第25章 回味
夜色如墨, 星星铺满头顶,像是一颗颗钻石,绘就成璀璨光辉, 一只萤火虫在空中晃晃悠悠飞行着, 从眼前掠过, 留下淡黄色的光影。
程方秋站在院中,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只是隔着一道院门,根本就看不见那之后的人。
她抬起手, 指腹缓缓落在唇瓣上面, 直到现在她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和周应淮居然就这么确定了关系, 而且还……
只要一想到不久前在小树林的疯狂, 程方秋就觉得脸蛋有些发烫。
就在这个时候, 前方突然传来丁夕梅惊讶的声音,“秋秋你回来了?你没遇到学峻?”
“啊?没遇到啊。”程方秋心里涌上一丝慌乱和心虚, 连忙放下还放在唇上的手。
“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就让学峻出去找你了。”
丁夕梅刚把醉得迷迷糊糊的程保宽安顿好,见他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没忍住骂了两句, 又见一双儿女还没回来, 内心实在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
眼下见到程方秋安然无恙的站在院子里, 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天太黑, 我没太注意路上的人,可能刚好错过了吧。”
程方秋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撒了谎, 她和周应淮绕了小路回来的,根本不可能撞上程学峻,但这话她可不敢跟丁夕梅说。
与此同时,心中不由暗暗啐了周应淮一口,都怪他,要不是他,他们也不会在小树林里胡闹那么久!
“嗯。”程学峻这么大的小伙子了,在村里出不了事。
丁夕梅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心,刚想让程方秋赶紧去洗漱休息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晕,“秋秋,你脸怎么这么红?酒劲上来了?”
听见这话,程方秋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脸,果真有些烫,她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醉酒导致的,但这只能是后者。
所以她微微一笑,就点头附和道:“好像是的。”
“水都烧好了,娘帮你把水提到浴室去。”丁夕梅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放在心上了,两人相携往厨房走去,她想到什么,随口问道:“不是说送到路口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程方秋早就猜到丁夕梅会这么问,心中也想好了应对之策,她假装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这样子一看就不对劲,丁夕梅顿时脑补了许多了不得的大事,急得汗都冒出来了,抓住程方秋的手,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娘,娘现在就找他去!”
见丁夕梅误会了,程方秋也急了,她赶忙安慰性地拍了拍丁夕梅的手,“没有,没人欺负我,就是……”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秒,然后故作羞涩地小声开口道:“周同志刚才跟我表白了,我答应了。”
“没人欺负?那就好,那就好。”丁夕梅刚放下的心,在听到程方秋后面那句话后又倏然提了起来,眼睛猛地瞪大抬起头看向她,震惊道:“什么?”
她听到了什么!
周同志跟他们家闺女表白了?他们家闺女还答应了!
看着程方秋害臊地垂下头,丁夕梅脑海中紧绷的弦蓦地断了,同时一些细微的小细节慢慢串联在一起。
她早就察觉到了秋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比如性子不再风风火火,为人处世变得圆滑礼貌了很多,说话从土话变为普通话居多……
她一直都当作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
现在看来,并不完全是!
这一切改变发生的节点,好像就是从那群技术员来村里开始。
难道之前秋秋口中说的有中意的对象了,就是说的周同志?周同志长相没得说,能力方面也没得说,各方各面都是小女孩会喜欢的,秋秋喜欢他也无可厚非。
她之前怎么就没往那群技术员身上想呢?
是因为觉得他们之间不可能,所以才会将目标局限在村里的后生们身上。
门第之差,身份之差……
这都是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秋秋年纪小,觉得只要双方有感情就可以了,但是有时候在现实面前,感情才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当年她就吃过这个亏。
想起旧事,丁夕梅心头闪过一丝苦涩,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深吸一口气,有些话在喉间滚了又滚,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转而旁敲侧击问道:“你之前说你喜欢的人就是周同志?”
“嗯,就是他。”程方秋点了点头,承认了。
在心里猜测是一回事,但得到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丁夕梅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勉强勾起唇角,试探道:“你们认识没几天,怎么不再多了解了解再谈对象?”
“再了解下去,他就回省城了。”
程方秋直白的话语噎得丁夕梅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咳了咳,“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秋秋你想没想过他回省城了之后,你们两隔那么远,他有工作,不可能时不时就过来找你吧?”
“他说会向上面递交报告,通过了就结婚。”对于丁夕梅的担心,程方秋一猜一个准,所以这会儿也不废话了,笑眯眯地砸下一个定心丸。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丁夕梅半响都没说话,显然是为周应淮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