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想去,我们就去,走吧。”孟不咎笑着道。
两人并肩走出包间,楼梯不窄,孟不咎却怕她摔着,所以先一步走下楼梯,然后高举右手,仰视着江福宝。
“来,扶着点。”怕江福宝觉得尴尬,他还把袖子往前拉了拉,这样不用触碰到他的手,只搭在衣服上,便可扶住了。
江福宝清甜一笑,伸着左手直接拉住孟不咎的手腕,她的大拇指,刚好捏住孟不咎的大鱼际,温热的触感让孟不咎浑身一怔。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江福宝根本不需要扶,但别人在意她,担心她,她哪会拒绝。
两人慢慢悠悠下了楼梯,在一众下人的偷看中,离开了。
两人刚走,江如意的头就从帘子后面伸了出来。
“哈哈哈,看来咱家要有喜事咯,真没想到,孟大哥竟然会摘了这颗桃子,怪不得当初那般小心呵护着,怕这桃子被风吹着,被烈日晒着,原来他早就惦记上啦。”
江如意的话,几个厨娘没听懂。
“小姐,什么桃子?府里的桃子还没熟呢,奴婢怎么没瞧见大人给咱家桃树浇水?”
江如意斜愣了她一眼。
“赶紧回去吧,不然没饭给你们吃了。”
她没什么好解释的,犹如对牛弹琴。
提到吃,厨娘立马高兴起来。
“走走走,收拾完赶紧走,今天可是有海物吃呢,许久没吃这一口了,给我馋坏了。”
江欢愉在江福宝前面回来,张金兰为了给她接风,特意花高价请人运来一批海鲜,今天上午刚好送到。
中午来不及处理了,所以江家准备晚上只吃海鲜,为此,还特意备了好几坛子酒,说是要配着海鲜吃呢。
主子们吃的喝的,下人也都能尝尝。
几位厨娘整个下午都在想此事。
“那可要给四小姐留些?”其中一人道。
“自然要留,不过福宝不爱吃海物,少留些尝尝味就好,走吧,快打扫完我们回去吃饭了。”
为了今晚的饭菜,江如意中午都没怎么吃饭。
眼看着天都黑了,她肚子都开始叫唤起来。
外头的雪早就停了,寒风也不知道落在何处,竟然意外的不冷。
街道上的积雪被各个铺子的小二打扫干净。
各扫门前雪,户户都干净。
“那里有水,仔细着些,别湿了鞋袜,会着了风寒的。”
孟不咎见江福宝一直在说话,没注意路,眼瞧着就要踩到一处水坑,他大手一把拉住江福宝,得亏劲用的刚好合适,不然高低要把江福宝拉到他怀里去。
只见他耳尖迅速变红,然后故作镇定的提醒着江福宝。
“哦,知道啦,看,那有卖冰糖葫芦的,我要买上一串,再给雪浣带一串,她最爱吃这个。”
方才出来的时候,雪浣本想跟着,江福宝没让。
她最爱吃海鲜,今天家里有海鲜,还是让她先回去吃吧。
“不咎,你真的不爱吃海鲜吗?”
中午,江福宝想让后厨做一些,给孟不咎尝尝,被孟不咎拒绝了。
“倒也不是不爱,鱼什么的还好,蟹啊虾啊或者蛤蜊什么的,我嫌吃着麻烦,又不爱被人伺候着,所以还是算了。”
孟不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海鲜大多人都爱吃,这玩意在汝陵府都是稀奇的,卖的极贵,只简单清蒸就鲜甜可口,但是剥的实在麻烦,尤其是那虾,他情愿吃旁的。
“跟我一样哎,我爱吃蒸出来的海鲜,却不爱炸的或者旁的做法的,这样就失了原味,可原味就代表着,娘亲阿奶或者雪浣要一直给我剥,或者剔肉,所以我不怎么爱吃。”
第787章 任期将满
江福宝像是找到同类似的,激动的说着。
“走吧,给你买糖葫芦。”孟不咎张开嘴,本想说,以后他来剥,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而是改成了旁的话。
“行。”江福宝这才转过身,朝着卖糖葫芦的大爷走去。
还没上冻,天不算太冷,但是卖糖葫芦的大爷要一直抓着竹竿,本就粗糙的老手冻的裂了口子,江福宝看着有些心酸,要不是家中实在缺钱,谁会大冷天的出来卖糖葫芦呢。
天冷就算了,这个点本该跟家里人聚在一桌,吃晚饭的,想必这位老大爷还没吃呢。
他面相老实,一看就是个心善的。
卖的糖葫芦也比旁人家便宜一文,当真是薄利多销。
江福宝皱起来的眉毛刚好被一直注意着她的孟不咎看到。
付钱的时候,孟不咎掏出一两,直接说:“莫要找了,早些回去吧,天冷,别着了风寒,免得家里人担心。”
说罢,他就跟江福宝离开了。
“多谢大人,多谢知县大人——”
老大爷感激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时不时就有人看向他们。
一个县官,一个神医,又恰好都容貌俊俏,走在一起,简直就是鸡群里的凤凰,麻雀里的老鹰。
光彩夺目,路过的人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视线,纷纷在心里感叹着。
“咱们运道真是好,当初走了一位好知县,又来了一位更好的,你们是不知道,有些官啊,不贪就已经算个好官了,咱们知县大人,却时常补贴穷苦百姓。
这位江神医所属的江家又弄出个百姓堂和仁爱医馆,一个看病便宜,一个救助百姓,咱们杞溪县的百姓,真是整个天灵国最幸福的了。”
“可不是嘛!我原先是颍南府的,我儿小的时候就腹疼,看病花了足足二两银子,可不看也不行啊,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任由他疼着啊,可并未治好,每年都要发作一次,每次都是二两银子,这谁家能受得了。
后来,我儿来到三山学堂,我们全家也搬来了,我儿又发作,小神医只收了我二百文,且三年了,再没发作过,所以,哪怕我儿学成,我也不走了,我跟我夫君决定以后都住在这里,反正我们的族亲也不剩几个了。”
“听说大人任期要满了,不知道他会去哪,哎,真希望他别走,要是他能留在这就好了,一辈子也行啊。”
“你们别说了,当官的,谁不奔着升官去的,你让大人当一辈子的知县,这不是咒他升不了官吗?你可别恩将仇报,反正知府也是咱们的孟大人,他是不会走的,有他在,新来的知县搅不出水花,放心吧。”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这段时日都担心的睡不着呢,我家里可是有十亩地,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是突然涨税收了,对我家影响大着哩。”
“......”
路过几个妇人身边时,江福宝听到她们的说话声。
只见她突然抬起头,看向孟不咎,问道:“不咎,你觉得你会被调到哪去?”
“不知道呢,应该不会太远,放心吧。”孟不咎一怔,面带忧愁的回她。
“不会太远的。”江福宝像是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两人逛到起风了,就回去了。
彼时的江家刚好在吃饭。
桌上全是各种做法的海鲜,两人坐下来准备一起吃点。
孟不咎一直在剥虾剥蟹,直到弄了满满一盘他直接把这盘虾蟹肉放到江福宝的面前。
“吃吧,不够我再给你剥。”他小声说道。
江福宝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两人以为谁都没看见,实则聊天的江家人,都用余光瞥向这里呢。
被娘子通过气的江四银也看到了。
他眼角泛着泪,不是气的,是被娘子掐的。
见他没动弹,张燕子才松开自已的手。
“给,多吃点,你不是最爱吃虾,别光顾着给我剥。”
张燕子把刚才剥的几只虾塞到江四银的嘴里。
江四银一下子就没了伤感的情绪,他嘴里全是虾肉,嚼了好半天才咽下去。
饭吃完了,孟不咎也告辞了。
江福宝回到自已的院子,张金兰在洗脚,他跟身旁半躺着的老伴说道:“瞧瞧,不咎多好啊,把咱福宝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连一般人家的小子都做不到这样呢,他还是个官,要我说,这门亲,必须结,不然连我都觉得可惜。”
“等等吧,两人还没挑明呢,等两人憋不住了,让他们自已告诉我们,你我都别插手。”
江守家怕她自作主张,连忙警告着。
“不咎都多大了,我就是担心他等得头发花白还没等到,哎,说到底,两人岁数相差太大,不过也还好,不咎长得年轻,看着郎才女貌的,倒也般配。”
张金兰叹了口气。
孟不咎她是真喜欢。
本来就是当做自家孩子疼爱着的,眼瞅着能成为自已的孙女婿,她就更加喜欢了。
就算鸡蛋里挑骨头,她也挑不出孟不咎任何缺点,唯一一个,就是年纪。
但是在她眼里,孟不咎大点反而好,起码能护着她的孙女。
她家福宝,可是被宠大的,自然要找个能宠着她的。
二进院一楼的正房,江四银委屈巴巴的坐在床边,泪眼婆娑道:“你以为我会干嘛,你不相信我,我也想福宝找到属于自已的归宿,我哪可能从中阻拦。”
“别哭了,我错了,好了,咱们快睡觉吧,我困了。”
张燕子假装打了个哈欠,听到娘子喊困,江四银瞬间不哭了,他乖乖的把被子铺好,然后先是给娘子暖好被窝,才翻了个身,去了里侧。
江福宝不知道家里人的想法,她坐在书桌边看着册子。
册子上写着今年收获的药材,送往各处医馆后,还剩了一半,勉强能用到明年。
但是明年也有药材要收获,加上添加的三处医馆要开,所以相互一抵,还是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