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董玮还要关心孟不咎。
说话时,眼泪都要下来了。
孟不咎赶紧握住她的手:“没事的,我就是最近忙了些,没休息好,不关灵山的事,他也挂念我的身子。”
虽然他这么说,可荣婆婆依旧不放心,趁着他跟董玮吃饭时,荣婆婆亲自去仁爱医馆,请了大夫过来,正是江福宝的徒弟。
“少爷的身子如何?可有大碍?”大夫诊完脉,荣婆婆焦急的询问他。
“大人,最近可是有事让您心神不宁?恐怕夜里总是惊醒吧,心悸怔仲,虽无大碍,但也不算无事,倘若一直这样,只怕会伤到身子,影响寿元,还望大人切莫再忧愁了。”大夫跟孟不咎相熟。
每每孟不咎来仁爱医馆时,都会与他们说上几句话。
他也是真的关心孟不咎的身子。
诊脉都比平常认真些,这才导致许久才放下搭在孟不咎手腕上的指头。
“什么?影响寿元?不咎啊,你怎么了?县衙有什么烦心事?”荣婆婆吓坏了。
都影响寿元了,还叫无大碍?
简直出大事了好吗!
董玮也难得面色凝重。
他扶着桌沿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大夫面前问:“可有药来医?”
“有的,我会为大人开一个方子,能安神,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好起来,还得大人自已放宽心。”
大夫如实说着。
“不咎,可听到了,你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董玮看向孟不咎。
“没事,就是最近天有些冷,身子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段日子就好了。”孟不咎当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诉给外祖父。
难不成他要说,他日日都梦到江福宝。
担忧的睡不着?
倘若被误会,还以为他对福宝起了什么心思呢。
孟不咎耳朵有些发烫,他可是一直拿福宝当妹妹看待的。
一直都是。
只是......
他的心,好像有些控制不住......
孟不咎好似星辰的瞳孔有些散开,他分神了。
再回神,就看到外祖父焦急的面孔。
“说啊,你这孩子,到底有什么难事,你说出来,我若帮不成,就去寻你爹相助。”
董玮就这么一个外孙,说不在乎是假的,他其实把孟不咎看得比自已都重要。
“真的没事。”孟不咎还是没说。
他假借县衙有事,就带着灵山走了。
连药都顾不上拿。
董玮担心他身子出事,就让大夫回去开药,他明日派人送到长安镇。
而灵山,从出府的路上都在频频看向孟不咎。
前天夜里,他担心少爷的屋子窗户再次被吹开,所以半夜起来撒尿的同时,想着去看看窗户关好没,结果来到少爷屋子外,就听到少爷在梦中喊福宝小姐的名字。
难不成,少爷是想福宝小姐了?
灵山心里憋着一个秘密,驾马车的时候都有些分神,结果差点撞上一个少年。
得亏他紧紧拉住缰绳,速度也不快,不然肯定出人命,只是少年还是摔倒了。
孟不咎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马车里。
“灵山,出了何事?”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
灵山连忙带着歉意说:“少爷,我错了,方才我分心了,差点撞到一个人,还好没事,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驾车。”
灵山本想对少年道歉,结果他竟然跑的没影了。
真是奇怪。
错的又不是他。
不对...灵山皱起眉毛,他刚刚好像看到那个少年身上有血,难不成,受伤了?
还是寻人问问吧,免得把人弄伤,人家再没钱治,看着穿着就知道是穷苦人。
不等灵山多想,突然一个满身是血的妇人闯到大街上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不好啦,出人命啦,有强盗,救命啊,快来帮帮我们,哎哟,我当家的断气啦,我怎么就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攒到钱,把我儿子送去三山学堂,在连山镇买了宅子,这大白天的就遇到盗贼啦。
这天杀的,该死的啊,竟然拿着菜刀就抹了我男人的脖子,就为了抢走我男人身上的钱袋子,你早说要钱啊,我给你就是,可怜的当家的,你死得好惨啊,官差呢,官差呢,快来人帮帮我,哪个好心人再帮我叫个大夫啊,儿啊,咱们娘俩往后没人护着啦......”
这妇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她脚步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泣。
眼泪鼻涕和血混在一起,看着可怖又可怜。
孟不咎飞速下了马车,吩咐灵山去把官差喊来,他一个人来到妇人家。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形偏瘦的汉子躺在院子里。
他浑身是血,尤其是脖间。
血都把上衣浸透了,孟不咎丝毫不害怕,差不多的场景,在他当知县后,见过太多。
他蹲在汉子的身旁,用手探向他的鼻息,还顺便看看他的伤口。
这道口子极其的深,就差把头砍下来了,怪不得这么快就断气了。
他放下手,站了起来,观察着这户人家的厨房和屋子。
第742章 犯人是他?
没一会,五六个官差和灵山一同从外头进来。
“那个妇人呢?”孟不咎问。
“昏过去了,已经派人送去仁爱医馆了。”其中一个官差说。
“把这里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进来,再把死者的儿子从学堂带来,还有附近的邻居,统统询问一遍,问他们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孟不咎说完,走到后院。
灵山和一个官差留下,其余的人出去办事了。
灵山跟到后院,急切道:“少爷,我刚才差点撞到的那个小子,身上有血来着,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撞的,以防万一,还是找到他,盘查一番吧,我越想越不对劲。
我寻思马跑的也不快啊,他虽然摔了一跤,怎么就流血了?那么多血,染在衣服上,这不得是重伤?不至于伤成这样吧?而且他若真的受伤,怎么一下子就跑没影了,除非,他做了亏心事。”
灵山跟在孟不咎的后面办了许多案子,他向来机灵。
一下子就想通了。
反正多查一个,就算他猜错了也无碍,刚好能找到他,赔偿一些钱,但若不查,万一放走的就是犯人呢,况且,他若真把别人弄伤了,没赔钱,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好,你去查。”孟不咎点了下头,把这件事交给灵山了。
灵山办事效率很高,只一天一夜,他就查到了。
说来也巧,那少年镇上许多人都认识,他不是偷包子,打小孩,就是招猫逗狗,人见人嫌,还被捉到县衙过,就是江家嫁出去的三女儿的亲儿子孙光宗。
灵山把这事禀告给孟不咎。
孟不咎都惊了。
“你说,他是江家那个外孙?”孟不咎的瞳孔微微放大,本来紧闭的嘴巴也随之张开。
可见他有多震惊。
“是,确定就是他,他胖了许多,我这才没认出来,少爷,现在该怎么办?需要通知江家吗?还是直接去抓来审问?再不抓,这小子就跑了,他肯定是犯人,有人看到他进死者家里呢。”
灵山有些着急。
犯了命案,要是被捉到只有一个死字,说不定他已经跑了。
四面都是山,谁知道他往哪里跑了。
反正肯定不在孙家村。
“你去孙家村把他捉来,一并把江...他娘带回县衙。”此事牵扯到命案,孟不咎连江字都不愿意提及。
虽说江三荷已经嫁人了,但她是江家人的事,怎么都改变不了。
谁知道这事会不会对江家有影响,孟不咎只能尽量先瞒着。
他要独自去一趟江家。
问问江家是什么意思。
倘若查清了,就是孙光宗杀的人,留他一命是不可能的,杀人必须要偿命,不然他跟那些个贪官有什么区别,都是为自已人牟利。
只不过,换个死法还是可以的,比如杀头,腰斩和毒酒以及绞刑,各有各的好处和坏处。
第一个死得快却留不住全尸,第二个不但留不住全尸死的还慢,有的人愣是生生疼死的,还会叫唤呢。
至于毒酒和上吊,前者腹痛难忍后者保全尸体的同时,还没什么痛苦。
都由他爹来决定,也就变相的等于他来决定。
这些,都要看江家的意思。
孟不咎来到江家门口,彼时太阳刚落山,他倒是赶上饭点了。
看到江家人在堂屋吃饭,他并未马上提及此事,而是先坐下与江家人一起吃,吃完,又聊了一会,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江守家就张嘴问了。
“不咎突然过来,可是有事?”他眼神如鹰,牢牢黏在孟不咎的身上。
“嗯,镇上出了命案,想必爷爷你们应该听说了,犯人已经捉到,基本上确定就是他了,不过,我想过来问问你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