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去山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捡到野鸡蛋,又或者摸到鸟蛋,然而,路过靠山的人家时,发现他家院子里养的鸡站在门口。
孙光宗鬼切切的靠近那只鸡,脚都没伸进去,就把鸡偷走了。
“咯咯咯——”
鸡受到惊吓,咯咯直叫。
孙光宗朝着山里跑去。
他的伤还没恢复好,可想到有鸡肉吃了,疼算什么。
他能忍。
等这户人家发现鸡被偷时,他们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该死的,谁偷我家的鸡!”
“爹,在那,他往山上跑了,是个孩子。”
“快追,家里就养了两只,还想着过年吃呢。”
“拿着棍子,他娘的,小畜生,被老娘逮到,非要打死他。”
“追,快追。”
这户人家共八口人,除了两个不懂人事的孩子,都朝着山追过去了。
孙光宗吃的胖,又爱玩,长得高高壮壮。
看背影,还以为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他加快步伐,往自已时常待的秘密山洞跑去。
山里的路,本来就错综复杂。
这户人家追到山中间,就再也找不到脚印了。
“哎,让这贼人跑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瞧着十来岁。”
“爹,好像是咱们村里的,衣服很是眼熟。”
“哦?是谁?”
“儿子想不起来。”
“我们就在山脚下堵着,他有本事这辈子别出山,下山的路就这么一条,我看他能跑到哪去。”
女主人气喘吁吁的说道。
“行,那先下山吧,冬天的山上危险的很呢,别久待。”
说完,一家子又下山了。
躲在暗处的孙光宗听不到他们说话,但是见他们离开,以为他们是放弃了。
他高兴的拎着被扭断脖子的鸡,走去山洞了。
洞里,有他留下的火折子和不少枯柴。
甚至还有一块破破烂烂的布,这里是他的小家,布也是他死去的亲爹,从前穿的衣服。
孙光宗不会拔鸡毛,更不会杀鸡放血。
他直接点燃枯柴,就这么开始做烤鸡了。
烟味从山洞里冒出。
烤了不到半个时辰,孙光宗就开始吃了。
没有盐,甚至什么调料都没有,他也吃的喷香。
里头的鸡肉没有熟,他嘴上全是鸡血,甚至鸡肚子里还有屎。
他根本不在乎,把鸡肠等物扔掉,吃光了所有的鸡肉,他躺在山洞里,盖着破布,撑的起不来。
最后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都要黑了。
孙光宗用破布擦干净嘴巴,慢悠悠的下山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被偷鸡的人家,竟然躲在树后面,守株待兔呢。
父子三人冲上来一把按住他。
“好啊你,原来是你这个小贼!我家鸡呢?”
“你敢偷我家的鸡,我要告诉村长!”
“还我家的鸡来!不好,爹,他袖口竟然有鸡毛,咱家的鸡,只怕是没了。”
“畜生,跟我走!”
三人气得押着孙光宗就去了他家。
第653章 自讨苦吃
彼时的周秀芬在堂屋里给他大孙子缝补裤子呢。
江三荷则是在后院浇水,顺便摘一颗白菜晚上炒瘦肉。
“周婆子,给老子出来!”
男人大声呵斥道。
“东子?这是干什么呢,哎哟,大孙子啊,你终于回来啦,晚上奶奶让你娘给你做肉吃,你可别生奶奶气了,乖。”
周秀芬闻声出来,不等她诧异,就看到她的亲孙子也站在院子里。
“你的好孙子,把我家的鸡偷了,还给吃了,你看看怎么赔钱吧!这要不是一个村的,我定把你大孙子的腿给打断!小小年纪不学好,从小就知道偷东西,鸡也是你配偷的?拿一两银子来,不然我有你好看!”
孙东气得一脚踹在孙光宗的膝盖上,后者疼的跪在地上。
竟然哭了起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把周秀芬心疼的哟。
都要跟着流泪了。
“你打我孙子干什么,谁说他偷你家鸡了?有人瞧见没?我看是你想讹我家钱!我孙子这么乖,怎么可能偷鸡,你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知道我们家没有男人,想要欺负我们,大家快来看一看啊,这人欺负人啦——”
周秀芬冲到家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了泼。
她大声吼叫着。
又哭又唱。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死了人,请了戏子过来唱戏呢。
冬天,都没什么农活要干,正是猫冬的时候,村里人听到动静,都朝这里聚集。
很快,孙家门口就站满了人,村长和族长也过来了。
“这是干什么呢?大冬天的在这吵什么,都是一个村的,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孙村长竖着眉毛,吼道。
“村长,你可要给我们作主啊,这孙东见我家没有男人撑腰,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婆子我心里委屈啊,他打我孙子,还想讹我家钱,说什么,不给他一两银子,就要杀了我们。”
周秀芬恶人先告状,一边哭一边擤着鼻涕。
手上多了一团黏糊物。
把孙村长恶心的哟,愣是连连后退好几步。
“东子,她说的可是真的?”孙村长知道周秀芬是什么人,所以并未相信她说的话,而是问起孙东。
“自然不是,这小畜生偷了我家的鸡,到山里吃完了才下来,被我们捉个正着,你们瞧,他袖口还有鸡毛呢,不信你们闻闻他嘴里,有没有鸡肉味,我可没冤枉他,我儿子亲眼看到了。”
孙东不会吵架,被周秀芬的泼妇样气的不轻。
他松开拽着孙光宗的手,对着孙村长告起了状。
“周氏,三天前我已经告诫过你了,要不是族长心软,我定要将你一家赶出孙家村,村里人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光了,你教不好你孙子,纵容他上街偷人钱袋子,刚好被官差抓住,几板子下来,你不让他长长教训,反而变本加厉,你们一家,给我滚出孙家村!”
孙村长气的指着周秀芬破口大骂。
“我凭什么走,这是我家的宅子,我就住在这里,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去县衙报官,说你想害我们!”
谁知周秀芬这般泼妇。
这下不止孙村长生气,族长也气了。
他心软,想着孤儿寡母被赶出村活不下去,这才劝着村长饶过他们。
谁能想到,这一家三口,这般可恶。
最后,闹了一个时辰,天都黑透了。
周秀芬才松口,说等后院白菜卖完,给孙东家买一只鸡,这才了结此事。
孙东知道,要再多周秀芬也不给,只能憋着气回家了。
孙村长一个脑袋两个大。
烦透了这一家三口。
第二天一早,江三荷就被周秀芬从床上拽起来。
“去镇上卖白菜去,你不替你儿子还债,难不成让我这老身子骨来还啊?赶紧去,别偷懒。”
江三荷昨天哄了儿子老半天,才让他不再哭。
以至于晚上觉都没睡好。
现在天没亮,就被喊起来,她身上又疼又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哦,知道了娘。”江三荷不敢拒绝,撑着身子来到后院。
等她挑着担子上路时,天还没亮呢。
屁股疼,腿也疼,膝盖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