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兰丝毫不惧。
她昂起头来。
高声喊道。
“来人啊,杀人啦,光天化日这卖鸡的山匪要杀我啦,快来人啊,谁来救救我这可怜的老婆子啊——”
又是杀人又是山匪的。
吸引了附近所有的人。
人群朝着这里聚集。
卖鸡的汉子慌了。
他没想到眼前的老妇那么难缠。
怕事情闹大,他赶紧解释。
“我不是山匪,也没杀人,这个不讲理的老妇妨碍我卖鸡,我就是赶她离开而已。”
要是真被当做山匪抓走了。
可是要被砍头的。
汉子吓得一身冷汗直往外冒。
“你就是山匪,瞧瞧你长得,一看就不是好人,方才我跟我孙女,只是想买鸡,问个价格,你就大骂我们,还说要杀了我们,瞧瞧,把我孙女都快吓哭了,我们招你惹你了?
来人啊,谁帮我报官啊,这山匪要杀我,我好怕,谁来救救我们,这汉子张嘴一只鸡就要我们一吊钱,不是山匪是什么?谁家卖鸡这么卖的?就连那不值钱的鸡崽子也要卖我们二十文呢——”
张金兰是个泼妇。
自然知道如何对付脸皮薄的对手。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又哭又唱。
唱她的悲惨,哭她的可怜。
向周遭看客诉说她的苦难。
许多善良的百姓都被她带动了情绪,纷纷站出来帮她对抗卖鸡的汉子。
“你这人,好端端的欺负老人孩子,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一只鸡竟敢卖一吊钱,简直闻所未闻,我媳妇昨日才买了两只养了三年的母鸡,只要七十五文一只!肚子里还有蛋呢,我看你就是山匪,不然为何胡乱卖东西,难不成,这鸡根本就不是你的?”
“这位兄台说的极有道理,只怕这几笼鸡,不是他的吧!不然怎么连卖鸡的价格都不知道?”
“要么是山匪,要么家里人死的早,没人教导他如何当人,否则怎会人吐狗言?”
“就是,真是不害臊,家里长辈死的早,没人教你?老人孩子都欺负,你小心遭天谴啊!”
“大娘说得对,这人瞧着就不像好人,指不定身上还背负着命案呢,谁有空,帮忙去城门口找下官差,把这人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
“找什么官差啊,把街道管事叫来就行,我去。”
“......”
卖鸡的汉子吓傻了。
他就是嫌贫爱富的骂了几句。
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别别别,千万别去啊,都是我的错,我媳妇偷人了,所以我这两日火气有些大,这位大娘,您别跟我见怪,都是误会一场,这些鸡就是我自家养的,我不是什么山匪,也别叫街道管事来,这样,我不卖了,我现在就走,立马走。”
汉子把三个鸡笼放到身后的板车上。
也不等张金兰说话,推着板车就跑了。
第33章 偷鸡
张金兰见状,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多谢各位帮我这个老婆子了,你们是好人呐!”
获得好人称号的看客们。
满意的散去了。
江福宝在心里默默给阿奶比了个赞。
母鸡买不成了,本想买小鸡的,可街上其他卖鸡的,卖的都是母鸡和公鸡,听心声母鸡的肚子里都没货。
她也懒得逛了。
两刻钟后,祖孙俩离开了这条街道。
她们去肉铺买了两斤猪肉。
因为是下午,肉质没有早上新鲜了,而且瘦肉居多,肥肉偏少。
这里的百姓,又更爱吃肥肉。
肉铺掌柜每斤便宜了几文。
所以张金兰大手笔的买了两斤。
路过卖糖葫芦的。
张金兰还给孙女买了一串糖葫芦。
“福宝啊,你吃四颗,剩下的四颗拿回家让你几个哥哥们分,给他们也甜甜嘴。”张金兰不是只疼孙女,孙子也疼,只是孙子太多,所以只有一个的孙女显得尤为珍贵。
自然在她心里,占得比重也要更大些。
江福宝都懂。
她摇了摇头。
不肯一个人吃那么多。
糖葫芦上面有八颗。
家里七个哥哥,一人一颗刚刚好。
还是等回家,一起享用吧。
这根糖葫芦,最终完好无损的被包上绿叶,放进了背篓里。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原本想走回去的张金兰,担心孙女太累,干脆大方了一把,掏出两文钱,带江福宝坐了次古代的顺风车。
这辆牛车是隔壁周家村的。
在六岔路口停着,刚好被张金兰瞧见。
如果单独租牛车回去,至少要八文钱。
太贵了,她舍不得租。
一人一文的顺风车很有性价比。
原本张金兰只想给一文,毕竟三岁的孙女,她可以抱在怀里,不作人数。
可牛车主人是周家村的,跟她又不熟,自然不同意。
没办法,才多付了一文。
坐上牛车的江福宝,被挤到了角落里。
牛车不算她和阿奶,一共六个人。
坐满后,便出发了。
离开城门时,要被守卫检查,看看车上有没有逃犯或者违禁品。
检查的时候,所有人都得下牛车,在一旁等候的江福宝竟然看到一个熟人。
那个骂人的卖鸡汉子。
只见他正鬼祟祟的跟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在角落说话。
“王大,你的鸡卖出去没?老子真是踩到狗屎了,霉的很,方才遇到一个老婆子,简直是个泼妇,害得我差点被官差带走,这些鸡咱们偷来都三四天了,还剩几笼没卖出去呢,眼瞅着小鸡崽子一天死一只,亏大发啦。”
“我都卖完了,低价卖的,总比砸在手上强,这样,你把那笼小鸡拿上,我带你去对面那栋宅子,我那笼小鸡崽子就是卖给了她,你价格再放低一些,她绝对要。”
“行,我干脆把板车推上吧,万一鸡被偷了就完了。”
“这是城门口,旁边就是官差,哪个敢偷,别磨蹭了,巷子窄,板车推不进去,就放这吧,赶紧卖完我们出城了。”
那位叫王大的,带着卖鸡汉子,去了对面。
而原地放着一辆板车,上面有两个鸡笼。
江福宝灵机一动。
她趁着四周没人瞧见,阿奶又与周家村的人在闲聊,她走过去,伸出手,仅用一秒的时间,就把板车上的两个鸡笼都收进空间里了。
这个狗东西,敢骂她。
听聊天,貌似鸡也是偷别人的。
那就让他尝尝被人偷的滋味!
这就是嘴贱的代价!
因为年幼,无法张口骂人的江福宝,此时身心舒爽极了。
犹如大仇得报一般。
她牵着阿奶的手,坐上牛车,离开了城门口,朝家的方向驶去。
“我鸡呢!”
“谁偷我鸡了?”
“老子就去卖个小鸡,谁把老子母鸡公鸡都偷走了?天杀的贼人啊,老子放在城门口都有人敢偷,狗日的啊——”
牛车走了五十来米,身后传来几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