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片子,满嘴喷粪,屎吃多了啊!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真是什么样的人,生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做娘的品性极差,生出来的娃能是啥好东西,七岁就知道害人,现在又当众污蔑我家福宝,我看你这死丫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打,必须狠狠的打!”
孙平梅掐着腰怒骂道。
“江林谷!你女儿要是再敢疯狗乱咬人,诋毁福宝,今天你别想两条腿走回家!老子让你躺着回去!我看你是小时候没挨够老子打,给老子过来,我给你长长记性!”
江大和怒吼一声。
吓得江三妞的亲爹江林谷差点跪在地上。
“大哥,带我一个,这臭小子小时候坏的很,动不动欺负咱四弟,被咱俩打的跟狗一样乱爬,贱皮子一个,不打不听话,他女儿也跟他学了个十成十,父女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是好人!咱得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不然他家三妞以后还敢欺负咱福宝。”
江二勇咬着牙说道,他双手握拳。
手指按得‘咯咯’作响。
作为汉子,总不好跟七岁小孩计较。
两兄弟摩拳擦掌,准备给江林谷一点教训。
毕竟女不教父之过。
“啪啪——”
距离江三妞母女俩最近的朱迎秋,是个狠人,她一句话没说。
上去给了就给了周改儿和江三妞一人一巴掌。
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母女俩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呸!敢欺负我的乖福宝,老娘打不死你们,一对贱人,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该打!”
泼辣模样,看呆了江福宝。
她还憋了一肚子坏水,没使出来呢。
这就力压对方了?
该说不说,原主的家人,太特么给力了!
朱迎秋动手后,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只见江福宝的堂哥们撩起袖子,想冲上去干架。
吓得族长立马大喊。
“都住手,住手!谁敢动手都给我滚出村子,逐出宗族!”
可江家人,无一人听他的话。
江广义有些尴尬。
“好了,都退回去。”直到江守家出声。
场面才安静下来。
“那日的事,我们江家看在族长你的面子上,就当过去了,可你不能给脸不要脸!我江守家可不怕你!七岁又如何,听闻临县一个六岁男童害死他的堂妹,被判了斩刑。
都说三岁看到老,江三妞已经七岁,早该懂事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孙女,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大和啊,走,陪我去趟长安镇,我要报官!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小小的族长,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作为全家心机最重的江守家。
一开口,就拿住了江广义的命门。
只见江广义的额头全是冷汗。
眼里的恐惧根本掩饰不住。
“守家老哥啊,您消消气,都是孩子间的小玩闹,哪能当真啊,闹到公堂上像什么话,咱们可是一个宗族的,往上数两代,咱还是打断胳膊连着筋的血脉亲戚呢!”
“今天的事,我给您赔个不是,就当再给我一个面子,三妞这孩子,我一定好好教训,保证她以后不敢再欺负福宝,若有那一天,三妞是杀是剐,随你处置,你看如何?”
江广义知道。
要是不给江家一个交代。
这事怕是过不去了。
只见他恶狠狠的瞪了江三妞一眼。
“啪啪——”上去就给了她两巴掌。
两边脸都打成了对称。
肿的像球。
江三妞瘦弱的脸颊,一下子就胖起来了。
比吃猪饲料来的都快。
“给老子滚回家!跪在院子里,三天不许吃饭不许睡觉,敢起来一下,直接上家法!”
江三妞到底是个孩子。
一连串的惊吓,她已经浑身发抖,哭都不敢大声了。
“还不快滚!”
又是一声怒吼。
江三妞飞快朝着家里跑去。
她浑身湿透,却无人在乎。
“守家老哥,这处置,可满意?”江广义赔着笑,说道。
“族长处事向来公道,行了,都回去播种吧,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老婆子,你带福宝回家,她估计吓着了,地里的活计,有我们就行,你在家里好好陪着福宝。”
江守家知道。
再闹下去就不识好歹了。
他的话音落下之际,这件荒唐事,也就此结束。
江福宝被阿奶抱回了家。
看到江三妞那么惨,她一点都不后悔。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算江三妞有再多苦衷,可关原主什么事?
原主有什么错?她发善心给了江三妞一半馒头,就因此被害,早早的死了。
原主到哪说理去?
况且江三妞七岁就敢杀人,长大了还得了?
有本事害她自己的亲娘去啊。
欺软怕硬,与她亲娘有什么分别!
凭什么祸害原主!
原主可是真真切切被她害死了。
也不知道原主的灵魂,有没有投胎,去往黄泉的路上,会不会害怕。
这么善良的小姑娘,死的那么惨,三岁的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上奈何桥。
第26章 连山镇
【福宝,别害怕,往前走,下辈子你还会遇到你的家人的,我会代替你,好好的活下去,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会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再挨饿,安息吧。】
江福宝有些难过,她默默的在心里对着原主说。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她的灵魂,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在这一刻。
她与江家村的江福宝融为了一体。
彼时,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泪水钻进了阿奶肩膀处的衣服里。
两人都浑然不知。
夕阳落山。
天色已经擦黑,江家人才急忙从地里回来。
他们个个脸上挂着疲惫。
因为下午耽误了许久,以至于种子还没种完,明天还得起早继续干。
晚上江家简单吃了点饭,就上床睡觉了。
江福宝照例把六十颗鹌鹑蛋装进盆里,藏于床下。
另一边的江族长家。
江三妞跪在院子里流干了泪。
从下午回来,她一直跪到现在。
晚上看着家里人吃饭,她连口水都不能喝。
等到爷爷屋里的油灯灭了。
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膝盖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福宝,我要你死!”
这一刻。
她恨透了江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