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皎摸着下巴,突然又想起来不久前,温随似乎一直想把自己带回C市的事。不过虽然他从小脑子有病,但最近还是相对正常的,应该没事,
正想着,她手机震动一声,收到了温随的消息。
【温随便:我刚买了你喜欢的鱼,你想煎还是炸?】
【温随便:姐你怎么不在家?】
【温随便:你去哪里了?】
【温随便:你又去看江远丞了?】
【温随便:算了,也没什么。毕竟他快醒了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回c市了。】
【温随便:你还在医院吗?我去接你】
温之皎:“……”
不行,温随太粘人了。
她抬起头,看向司机,“等下,我突然觉得我又想换个地址了。”
司机有些无语,“好的,不过你知道这是打表的对吧?”
温之皎道:“我有钱,你别管。”
她想来想去,报了江家庄园的位置。
但说完两分钟后,温之皎又突然想起来,刚刚和江临琛打的电话。
嗯,他看起来,可不是被拒绝了也毫无怨念啊。
温之皎疲惫地直起身,看向司机,“等等等下!”
司机转头看她,有些无语,“……小姐你是不是耍我玩,你到底要去哪里?”
温之皎咬唇,“……你等我想想!”
司机:“回家还要想吗?”
温之皎道:“我家又不止一套房。”
司机:“……行。”
温之皎打开手机翻通讯录,开始琢磨自己这阵子能去哪里避风头,既然人人都有嫌疑,那么现在就找嫌疑小的。
陆京择……不行他被她甩过。
江远丞,不行,万一就是这几天醒了呢?
顾也……他人在国外了,自己又不能离开a市……
温之皎大点兵一遍,绝望地发现她做恶毒女配确实很合格,必考题重点题易错题的题干她都的罪过!
不然住酒店?但她以前和江远丞无数次吵架离家出走的经验来说,第一天住进去,当天晚上江远丞就能把她抓回去。
他能的话,其他人不也能?
温之皎抱着脑袋,手指缠着自己的头发绕啊绕,又烦躁地打开包包摸小镜子。摸了好一会儿,她摸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拿出来,下一秒,她眼睛亮了。
对啊,还有这个筹码。
温之皎拿起了手机,拨通电话。
不多时,电话挂断,停下许久的出租车重新启动。
雨后的天空愈发澄澈,但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灿灿的金色挥洒进房间内,落在桌上的字帖上,金与墨映出空气中细小的微尘,几盏茶杯错落在桌上,蒸出蓬蓬的雾气。
病房另一侧的门口,谢观鹤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有些淡淡的潮红。站在他身旁的几人连忙要问,谢观鹤却摆手,笑了下,“没事,你们去忙吧,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那几个人也只好点头,不敢多问,一旁的守卫打开门,谢观鹤送他们到门口。
但刚出门口,便望见深邃的走廊尽头,一个人正好刷开门禁。阳光照在她身上,给她的发丝都染上金辉,她快步朝着他们走过来,眼睛发亮,笑得灿烂又殷勤。
温之皎。
她身旁站着小秦。
谢观鹤怔了几秒,垂下视线,转过身往病房里走。下一秒,他听见背后传来她的声音:“唉唉唉!唉!别走,别走!”
几个人还未离开,也忙回头看谢观鹤,但他们只看他消瘦的背影。
温之皎眼尖,立刻从快步化作狂奔,但为时已晚,当她狠狠从那群青年里撞出空隙要进门时,门已经咔嚓合上。
温之皎:“……”
可恶!怎么动作这么快!
那几个人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并不多说什么,快步离开了。没几秒,小秦走到了温之皎身旁,“温小姐,小谢先生他身体还没好透,不宜见客。”
温之皎用力拍门:“你给我出来!你不想要那个银行密钥吗!谢观鹤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不出声!我有你的把柄,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密钥给你!”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安静。
温之皎用力敲门,“你不出来我就一直敲!”
小秦顿了下,道:“温小姐请回吧,我尽力了。”
温之皎对着门喊道:“就一个条件!真的!你答应我我就不烦你了,我碰到大麻烦了!”
又过了几分钟,温之皎拍得手都红了,却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
门打开了半条缝,谢观鹤淡漠的双眼垂着望她,话音很轻,笑道:“你的麻烦会有很多人愿意帮你解决的,请——”
“不行,只有你能解决!因为你跟我只有纯恨!”
温之皎大声打断,眼神认真。
谢观鹤:“……”
纯恨,这词还挺新鲜。
第78章
小秦推开门, 将两杯热茶分别放在书桌上与茶几上。
温之皎坐在茶几前,掀开盖子,翠绿的茶汤在瓷杯中逸着淡淡的清香。
小秦对着他们点点头, 离开了病房。
谢观鹤坐在书桌前,侧着身,望着几步开外的温之皎。她像是不满意那沙发似的, 不断调整着坐姿。好不容易调整好, 她才舒心地靠在椅背,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下一秒, 温之皎就立刻把茶杯放在桌上,脸皱成一团, 像是嫌弃有些涩。可她竟也只是清清嗓子, 全当无事发生时的,转过头看谢观鹤。
谢观鹤望着她,手肘搭在桌角, 令一手放在膝盖上, 觉得有些好笑。他现下是真有些好奇,到底什么麻烦能让她异想天开地找到他这里来,连小性子都不发作了。
“你别老看我,我真不是想找事。”温之皎有些怵他的眼神似的, 很努力直着腰,道:“我只是想让你——
谢观鹤挑眉,“不可以。”
温之皎有些急,“不是,你听我说完!”
“温小姐是不是忘了,”谢观鹤脸上仍是淡淡的笑,眼神沉静, “你答应过,不会再来打扰我的,上次本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知道,但你不想要这个密钥吗?”温之皎捏着那枚模样古怪的钥匙,凝视着谢观鹤,“小秦愿意带我到这里,而你也让我进到了你病房,这说明……这玩意儿对你应该算重要的,对吧?”
谢观鹤笑了声,没说话。
温之皎观察着他的神色,咬了下唇,却又认真道:“你爸爸都说可以拿它交换个条件,我不相信他会骗我。”
“但你没有找他,而是来找我。”谢观鹤拿起茶杯,望向翠绿的茶汤,“这说明,你口中的麻烦大概率是私事,温小姐的私事,应该会有很多人会抢着解决,我不想被卷进麻烦里。”
“你这人说话真奇怪,你之前算计我的时候,不就是自找麻烦?!”
温之皎咬牙,有些忍不住火气。
“是。”谢观鹤竟没有否认,从善如流地接话,“所以我改邪归正了。”
“你,你个……!算了!随你怎么说,反正你放我进来了。”温之皎瞪了一眼他,脸颊有些绯,很有些想发火,却又忍住了似的,一转身拿起茶杯狠狠将一整杯茶灌进去消火。
喝完后,她皱着脸,一口气道:“让我在你这里住一阵,最多一周,最少可能几天,事情解决了我就会把密钥给你然后离你远远的!”
谢观鹤弯了下唇,喝了口茶,放下茶杯。
他沉吟了几秒,“你得罪了谁?”
温之皎警惕地望着他,没说话。
“得罪了谁,他们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请回吧。”谢观鹤下了决断,又道:“温小姐,不用拿密钥威胁我,人都有秘密,但不是所有秘密都珍贵。”
温之皎站起身来,她有些急,绕着茶几走了几圈,最后站到谢观鹤面前,指着他几秒。
谢观鹤捻着她的流珠,从她的手指一路看到她的脸,最后又是清隽淡漠的笑。
这人笑起来也不叫温之皎觉得亲近,只让她火气旺盛。但她最终还是深深呼了口气,抽回手指,眼睛也望向他的流珠。通红的流珠松松垮垮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愈发映衬出他肌肤的白皙,也显出消瘦的腕骨。
温之皎垂着眼,道:“你难道不相信神佛吗?”
谢观鹤也垂眸看着流珠,没有说话。
“我……我找人算了命。”温之皎绞尽脑汁,努力措辞,“就是,那个算命先生说,我、我最近有一个劫难,如果无法化解的话,可能会丢命。”
温之皎继续道:“我本来不信,但当天晚上就做梦了,然后我梦到一个面目模糊的人一边喊着呃,就是喊着他得不到我就要把我关起来杀了!我很担忧,又去找了别的大师求化解,大师说我这周命犯桃花煞,说这阵子最好能小心行事,离男的远点。”
“你以为用这种话就能投我所好吗?”谢观鹤语气淡淡,身体靠着椅背,“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把你关起来杀了?”
温之皎理直气壮道:“你不是清心寡欲人淡如菊吗?而且,我看你也不像对我有那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想法啊!”
唯一的亲密接触,还是他为了恶心自己给自己渡了血。
谢观鹤垂着眼,手指捻着流珠,却骤然站起身来。椅子摩擦地毯,发出了细微的绒绒的声响。他身量本就高,站起来便是全然俯瞰她的姿态。
温之皎下意识后退一步,可谢观鹤动作更快,手指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拽。
她不设防,被他一拽拽到他怀里,手顷刻抵住了他的胸膛。
他俯下身,温热的吐息伴随着淡淡的焚香味,唇角挂笑,黑眸沉郁,手顺着她的手腕一路扶住她的腰部一提,她便瞬间被他圈在怀里,肌肤隔着衣物,紧密贴住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