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路过的两个女人听到了林寻一说的话,二人看了眼林寻一,又看了眼赵无双,然后红着脸低着头快步离开。
“发发汗,退烧快。”赵无双看在林寻一是个病号的份上,态度格外的好。
可林寻一始终不退烧,赵无双不断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感觉越来越烫。
林寻一一直闭着眼睛躺着,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赵无双把手伸进了林寻一的衣领,林寻一立马睁开发红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我试试你的体温。”赵无双的手从林寻一的脖子一直摸到了他的胸口和腋下,“我妈说的,这样试温度很准。”
要不是赵无双的表情和语气实在是正常,林寻一都想怀疑他在耍流氓。
半个小时后,火车到了息县。赵无双收拾好东西,带着林寻一下车。
林寻一烧的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到滨城了,可下了火车之后才觉得不太对劲。
“这是哪?”林寻一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几乎是靠在赵无双的身上。
“息县,你烧的太厉害,我得先送你去医院。”赵无双反手摸了一下林寻一的额头,难得正经又靠谱。
“明早是赶不回去了,记得给陈队打个电话。”林寻一嘱咐道。
“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吧。”赵无双搀着林寻一出了火车站后,直奔医院。
三个小时后,林寻一看着已经空了的吊瓶,再看看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的赵无双,无奈的笑了一下,自己拔了针。
晚上陈远洲去接徐秀竹放学,回家的路上他告诉徐秀竹,梁喜枝让赵无双稍了东西,但是林寻一发烧了,他们就临时在息县下了车,最快也要后天上午能回来。
虽然梁喜枝没告诉徐秀竹,但是徐秀竹也知道,梁喜枝一定是给她捎的生日礼物。
明天是徐秀竹的生日,但是徐秀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生日。
徐俊柏和徐俊松过生日的时候,赵春梅会给他们煮鸡蛋,做长寿面,还会多给他们一些零花钱,可到了徐秀竹这里,她能在生日这天多吃碗饭,不挨骂,就已经很好了,所以她也没有过生日的概念。
后来知道自己不是徐家亲生的孩子之后,徐秀竹就知道这个日子也不是她真正的生日,那只是赵春梅和徐德柱收养她的日子。
也是她被生母抛弃的日子。
所以这样的日子也就更没什么好庆祝的了。
徐秀竹这几天晚上都在加班加点的补她落下的课程,基本都是十二点之后才睡。
还差几分钟十二点的时候,陈远洲敲了敲次卧的门。
然后徐秀竹就看到陈远洲端着生日蛋糕进来。他把蛋糕放在了学习桌上,还点上了蜡烛。
“还有几分钟就要生日了。”陈远洲亲了亲徐秀竹,然后关上了屋里的灯。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这几分钟。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蜡烛在发着微弱的光亮。
可就是这微弱的光亮,照的陈远洲在徐秀竹心里的模样更加清晰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生日?我从来都没和你说过。”徐秀竹身份证上的日期也是错的。
“只要想知道,就会知道的。”陈远洲温柔的摸了摸徐秀竹的发顶,“你也不用在意这一天是不是你真正的生日,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其实很多事情通常都是没有意义的,就像这蛋糕一样,用它来庆祝生日,也只是它被赋予的意义。”
“我们也可以重新定义这一天。”烛光下徐秀竹的面庞更加柔和,陈远洲看着她的脸,说道:“许个愿吧。”
徐秀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她原本还觉得,自己被抛弃的这一天也没什么好庆祝的,可陈远洲说的没错,她也可以重新定义这一天。
徐秀竹偷偷地想,那就把它定为“和陈远洲过得第一个生日纪念日吧”。
蜡烛吹灭之后,陈远洲开了灯。
“许的什么愿望?”陈远洲给她切了一块蛋糕。
“那怎么能告诉你呢?”徐秀竹习惯性的先闻蛋糕,然后尝了一下味道,甜的腻人。
陈远洲故作惊讶:“有秘密了?”然后他用手指沾了点奶油,抹在了徐秀竹的鼻尖上。
徐秀竹笑嘻嘻的也给他一边脸上抹了一点奶油。
见陈远洲还要继续,徐秀竹立马耍赖叫了暂停。
“弄得到处都是奶油,不好收拾。”徐秀竹理由很充分。
陈远洲的目光落在了徐秀竹的嘴角上,上面还沾了点奶油。
“这样不就可以收拾了。”下一秒,陈远洲凑过去吻上了徐秀竹的唇。
徐秀竹前段时间受伤一直在修养,陈远洲也只能克制着自己。可越吻越深,陈远洲眼里的欲望在翻滚,直接打横抱起徐秀竹,回了卧室。
“蛋糕还没吃呢。”徐秀竹指了指桌子。
“吃什么蛋糕。”陈远洲低头亲了她一下,“吃我。”
第65章 她只想要睡眠。
徐秀竹的生日刚过完没几天, 夜大就放假了,陈远洲又开始早出晚归。
徐秀竹又开始研究新面点。郑悦欣和郝行家里没有人,她给王冬玲送了一些, 也给宋轻准备了一份。
她还没见过这个新邻居, 前两天郝行来找她,徐秀竹又八卦了一下, 可郝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的不行, 徐秀竹一猜他就在宋轻那里碰了壁,可这种事她也不好掺合, 就没再仔细问。
徐秀竹前两天就想去和宋轻打个招呼,认识一下, 毕竟都是邻居,可郝行说宋轻出门了, 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今早徐秀竹听到楼上有挪动椅子的声音,猜测宋轻估计是回来了。
果然, 徐秀竹刚敲了两下,宋轻就给她开门了。
宋轻果然长得很漂亮。她穿了一身红色的丝绒睡衣,大波浪的卷发随意的披散着, 皮肤白皙细腻,一眼桃花眼总像是含着笑一样, 徐秀竹都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
徐秀竹先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面点递给她。宋轻很高兴,拉着徐秀竹就进了屋。
“正好我还没吃饭呢。”宋轻让徐秀竹随意坐,又给她冲了杯咖啡,问她加糖还是加奶。
“我没喝过咖啡,不知道哪种好喝。”徐秀竹坦诚道。
“那就加奶吧。”宋轻说她喜欢喝加奶的, 正好可以搭配她送来的面点一起吃。
徐秀竹第一次喝咖啡,她小口抿了一下,觉得有点苦,但是又被奶香味中和了,很奇妙的口感。
宋轻也吃了徐秀竹送来的面点,她大赞味道很好。徐秀竹说这是她刚研究出来的,先送给邻居们尝尝。
“住在你对门的郝行,他总帮我试新品。”徐秀竹说道。
宋轻听到郝行的名字,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郝行,他还来给我送过一本书,说是他自己写的。”
“我也看了那本书,写的真是不错。”徐秀竹说了自己的感想。
“只可惜我从小就不喜欢看书学习,一看见字我就头晕。”宋轻说郝行送来的那本书她还没看,因为每次翻开第一页,只要看上几行字,眼皮就开始打架。
徐秀竹抿嘴笑,她觉得宋轻倒是个很坦诚的人,换作一般人,就算是没看过,也总要象征性的夸赞几句才是。
“你平时做美容吗?”宋轻问道。她说她正在筹备开一家美容院,年前就能开业,徐秀竹要是喜欢做美容,到时候可以去试试。
八十年代初期,国人渐渐告别黑灰蓝的传统记忆,当时就已经有了美容院。那个时候一次全套的美容就要二十多块钱,就算是简易美容一次也要七八块。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物价上涨,美容的价格也在上涨,现在一次精致的全套美容价格已经上涨到三十元了。
“我还没做过美容呢。”徐秀竹对这方面一直都是一窍不通,之前在饭馆里,许新然就提到过化妆美容的事,可她和张淑华都是门外汉,反倒是阿娟还能跟着许新然聊上几句。
宋轻一听徐秀竹这么说,立马仔细端详了一下她。
“你的皮肤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就是有些干,可以做做面膜,补水保湿。”宋轻很专业。
徐秀竹说她也觉得滨城的冬天实在太干燥了,她最近就觉得皮肤有些干,每次洗完脸还有意多涂一些雪花膏,但也仅限于此了。
“面膜也很重要。”宋轻把手里的面点全塞进嘴里,然后回了卧室,没一会儿拿了几个面膜出来。
她说这几种是她常用的,适合冬季补水保湿,皮肤敏感也能用。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徐秀竹很开心的接过面膜,说道:“这个贵不贵?我给你钱吧。”
宋轻摆摆手,让徐秀竹拿去用。她说她就是做化妆品生意的,这些都代理商送给她的,不花什么钱。
“你好厉害啊!”徐秀竹看着宋轻家客厅里的柜子上摆放了很多瓶瓶罐罐,这些对她来说都是知识盲区。
宋轻刚来滨城,没什么朋友,她觉得徐秀竹面善,也愿意和她多聊几句。
她说她从十几岁开始就研究化妆品,到现在也有小十年了。
“不是我吹牛,无论什么样的化妆品,我只要看一看,闻一闻,就知道它的成分,适合的人群,是真还是假。”宋轻聊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时,整个人都在发光。
徐秀竹理解宋轻说的,她说就像她做菜一样,闻一下就知道咸还是淡。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徐秀竹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我还得去饭馆,先走了,你要是想吃什么就来真心饭馆,我做给你吃。”徐秀竹拿着宋轻给她的面膜和保湿霜,恋恋不舍的离开。
下楼的时候,徐秀竹正巧碰到刚回来的郑悦欣。郑悦欣一脸疲惫,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郑悦欣的婆婆孙翠芬最近生病住院,她舍不得儿子吴凯在医院伺候,就看住了郑悦欣。郑悦欣每天下班就要往医院跑,晚去一会儿她都不高兴。
吴凯心疼郑悦欣,可他只要一提让郑悦欣休息,他留下照顾,孙翠芬就开始犯病,不是这疼,就是那疼,哎呦哎呦的喊得人心慌。
郑悦欣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生觉了,孙翠芬一到晚上就折腾,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去厕所,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就是看不得郑悦欣闲着,可算让她逮住机会折腾郑悦欣。
“我跟学校请了假,回来换身衣服,一会儿还要去医院。”郑悦欣一脸的生无可恋。
徐秀竹回去给郑悦欣装了一些面点,等郑悦欣换完衣服后,二人一起往外走,一个去医院,一个去饭馆。
医院里,郑悦欣刚到病房外面,就听见病房里传来吴凯的姐姐吴迪的声音。
吴迪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刚和孙翠芬吵完一架。
吴迪占了上风,孙翠芬败下阵来,就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喊头晕。
“别装了,我已经咨询过医生,你根本没啥大毛病,就是现在出院回家都可以。”吴迪可不是郑悦欣,她一点也不惯着孙翠芬,当即戳穿了她。
孙翠芬一见这招对吴迪不好使,干脆也不装了。
郑悦欣也不急着进去,就在外面听吴迪跟孙翠芬斗法。
吴迪说孙翠芬就是被好日子烧的,有福不会享。她说郑悦欣长得漂亮,工作体面,人又有教养,父母也知书达理,重点是跟吴凯的感情还好,有这样优秀的儿媳妇,咋还整天作妖?
“就应该让你摊上我这样的儿媳妇,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人心险恶。”吴迪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说道:“我那个婆婆你知道吧?那不比你还难缠?可不还是让我把她那些臭毛病给板过来了?”
吴迪外婆家的地位,都是她一架一架打出来的,现在婆家上下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你摊上郑悦欣这样的儿媳妇,都应该偷着乐。”吴迪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