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陈远洲问道。
“我们毕竟夫妻一场,就算没有了爱情,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也还算家人吧?”韩柳心的笑容有些惨淡。
她说她当年不顾家里人反对,偏要远嫁,结婚的时候也是满心欢喜,憧憬着未来,可谁知道日子竟然过成现在这样。
陈远洲:“没想过离婚吗?”
“我这个年纪,又没有工作,离婚之后要怎么办呢?”韩柳心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她说她和曹涵现在这种状态,和离婚也没区别。
“曹涵还有别的住处吗?”陈远洲问道。
韩柳心微微叹气:“有,应该是在春西路那一片,但是具体地点我不清楚,我只是之前见他去过那里。”
林寻一立马带人去了春西路,邓回则气呼呼的跟陈远洲告状。
“那个魏山有毛病吧?刚才我送他出去,我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几天不要离开滨城,结果这小子跟疯子似的,回手就挠了我一下,你看看给我挠的。”邓回的手背被挠了三道子,都渗血了。
邓回愤愤道:“我应该告他袭警!”
陈远洲眸光一闪,“找人盯紧他。”
邓回骂骂咧咧道:“我他妈盯不死他!”
林寻一带人把春西路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曹涵的住处。
意外收获是,还在他家翻到了一把带血的刀和一些信纸。
经检验,刀上的血迹和刘晴的血型吻合,信纸也和刘晴家里那些骚扰信用的信纸一样。
谭立新说道:“看来曹涵还真是凶手,那他这是畏罪潜逃了!”
陈远洲去了曹涵的住处。简单的一室一厅,生活用品和厨房用具也是一应俱全,看得出来曹涵经常在这生活。
厨房里还有两盘没吃完的菜。现在天气热,菜要是不放冰箱里,很容易变质,但是这两盘剩菜并没有变质,看来做的时间不长。
还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个房子里,找不到任何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林寻一指着门口鞋架上的两双拖鞋,说道:“都是男士拖鞋。”
刑侦队里,韩柳心对于曹涵杀人这件事,似乎并不意外。
她说曹涵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他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曹涵会做饭吗?”陈远洲忽然问道。
韩柳心哼了一声,“不会,他就会吃。”
邓回说,魏山出去之后去找过万梅,但是被万梅的司机赶了出来,很明显,万梅并不打算和他继续下去。
然后魏山又去了一趟二手商店,等他离开之后,邓回问了商店老板,老板说魏山来卖了两套西装,还都是名牌。
老板说魏山之前就经常过来卖东西,常常为了多卖点钱,跟他墨迹半天。可刚才他都没还价,很痛快就答应了老板开出的价格。
邓回被魏山挠了一下心里一直有气,把脑子都气灵光了。他特意跟老板打听了一下魏山经常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名牌服装,腰带配饰什么的,但也有一次例外,他前一阵来卖过一块名牌手表。
“可是那块手表是假的。”邓回说道:“我跟老板打听了一下手表的牌子,你们猜怎么着?”他也跟林寻一学会了卖关子。
陈远洲眉头一挑,“跟赵墨林丢的那块手表是一个牌子。”
邓回的小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惊讶道:“神了!你咋知道?”
“我怀疑赵墨林的手表是魏山偷的,而且曹涵知情。”陈远洲说道:“去问问万梅,魏山那块假表是不是她送的,什么时间送的,是她主动送的,还是魏山要求的。”
“还有魏山,一定要盯住他。”陈远洲交代道。
这时姜越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他说姜志超和曹涵都找到了。
“但是曹涵已经死了,是在江边钓鱼的大爷发现了他的尸体,报的案。”
江铭检查了曹涵的尸体。他说人是淹死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中午一点到两点之间。曹涵生前饮用过大量的酒,不排除他是醉酒跌落江中导致溺亡。
“具体的验尸报告还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给你。”江铭让人把曹涵的尸体抬了回去。
刑侦队里,谭立新等人已经彻底懵了。
刚刚找到证据觉得曹涵是凶手,可转头人就死了。
“刘晴死了,曹涵也死了,这不成死无对证了?”谭立新直挠头。
对于曹涵的死,韩柳心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伤。
“曹涵平时喝酒吗?”陈远洲问道。
韩柳心:“嗜酒如命。”
“喝多之后呢?”
“喝多之后就是恶魔。”韩柳心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这件事。
“当年因为什么原因流产?”
韩柳心听到这个问题后忽然攥紧了拳头,显然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跟曹涵有关?”陈远洲趁机问道。
“这跟你们要查的案子没关系吧?”韩柳心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现在要调查曹涵的死因。”
韩柳心的身体慢慢靠向椅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她说曹涵酗酒成性,喝多了就会打她。当年她怀孕七个月,在跟曹涵扭打时摔倒,撞到了肚子。
“所以是曹涵杀了你的孩子。”
韩柳心忽然笑了,她说警察同志,你不会怀疑是我杀了曹涵吧?
她说我确实因为孩子的事怨恨过曹涵,可那也是曹涵的孩子,他也很难过。再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就算要杀人,也不会等到今天吧?
陈远洲又把魏山的照片放到韩柳心面前,问她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可韩柳心还是说不认识,没见过。
“魏山曾经因为出国的事找曹涵帮忙,还给他送了不少钱,你知道这件事吗?”陈远洲问道。
“我不知道。”
“你见过魏山吗?”
“没有。”
“曹涵见过魏山吗?”
“我不知道。”
“那你见过照片上的人吗?”陈远洲又绕回到这个问题。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魏山,没见过他!”韩柳心看着桌上的照片,语气很不好。
陈远洲微微仰头,笑了一下,“我有说过,照片上的人是魏山吗?”
韩柳心愣怔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陈远洲是在故意绕她。
但很快她又调整好情绪。
她说她确实见过魏山,也知道魏山给曹涵送钱的事。她知道魏山马上就能出国,觉得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被曹涵坑了那么多钱,她怕把魏山送钱的事说出来,会影响他出国。
另一边邓回已经跟万梅核实过,魏山之前确实提出想要一块那个牌子的手表,但是万梅这人也挺有意思,她说她可以主动给魏山,但是魏山却不能管她要,于是她就随便买了块假表糊弄魏山。
魏山收到表没多久就去了二手商店,知道自己的表是假的。但是万梅说,魏山并没有因为假表的事找过他。之后赵墨林的手表就丢了。
赵墨林也仔细回忆了一下。丢手表那段时间,魏山确实因为出国的事总找他,而他的手表经常随意放在桌上,要想偷走也很容易。
林寻一说他又去查了魏山的财务状况,还和他家里人联系了一下。他家里人说他最近一年常常往家里寄钱,每次都不少,林寻一还查了银行查的汇款记录,证实汇款人确实是魏山。
“魏山的妹妹去年生了场大病,婆家人不愿意给她治,就把她撵回了娘家,没多久魏山就和万梅在一起了,然后开始往家里寄钱,那些钱基本都给她妹妹治病了。”
“所以魏山是把万梅给他的东西都卖了,然后把钱寄回家里给妹妹治病?”邓回忽然对魏山有点刮目相看了。
林寻一照着邓回被魏山挠坏的手背拍了一巴掌,疼的邓回直叫唤,又骂了魏山两句才解气。
这时方正拿着在刘晴家找到的骚扰信过来。他说他又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这些信,觉得有点问题。
方正把信纸摊开铺在桌上,然后指着信的第一行说道:“正常人写信,都是首行空两个格,可你看这些信,‘刘晴’两个字全都是顶格写的,之后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直接就是正文,这读着也太别扭了。”
然后他又盖住“刘晴”两个字。他说这些信除了第一行提到了刘晴,通篇再也没有提到过刘晴一个字,如果去掉“刘晴”这两个字的话,这封信说是写给谁的都行吧?
林寻一忽然想到周静楠和林珊珊那个案子。当时林珊珊也是在郑悦欣家门口留了一封信,就是因为信里没有提到名字,他们当时还猜测那封信是写给谁的。
“‘刘晴’这两个字难道还能是后加上的不成?”邓回福至心灵的来了这么一句。
陈远洲忽然想到什么,立马又翻了一遍刘晴的日记本。
他说如果刘晴真的要把曹涵骚扰过她的事情记录在日记本里,那为什么之前的日记里从来没提到过,偏偏写在最后一页日记里,还要撕掉?
“兴许是她写完后悔了呢?”邓回说道:“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撕了。”
“可我们已经知道了。”林寻一看向陈远洲,“要不要再把魏山带回来?”
“先找人盯紧他,还有些事需要确定一下。”陈远洲准备带姜志超再去刘晴家看看,他让林寻一去真心饭馆找徐秀竹,半个小时后在曹涵春西路的住处集合。
曹涵的住处,徐秀竹正跟着林寻一一起等陈远洲。
“嫂子,陈队一会就到了。”林寻一跟徐秀竹不太熟悉,说话也有些拘束。
徐秀竹点点头,什么都没问。
很快陈远洲从刘晴家里赶了过来,他直接带着徐秀竹去了曹涵的卧室,然后打开衣柜。
“你闻闻看,这里面的衣服,都是一个人的吗?”陈远洲一回生二回熟,上次让徐秀竹闻林珊珊的外套时,他还觉得有点别扭,可这次完全不会了。
林寻一的惊讶不亚于上次在场的赵无双,但是他能憋住,直到徐秀竹全部闻完,愣是一个字都没问。
“这里最少是三四个人的衣服。”徐秀竹揉了揉鼻子,“我这能帮上你们吗?”她有些纳闷。
陈远洲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笑道:“你这鼻子简直太有用了。”
一旁的林寻一被迫吃了满嘴的狗粮。
陈远洲又带着徐秀竹去了一趟二手商店,找到魏山卖掉的衣服,徐秀竹只闻了一下,就说跟曹涵家里那几件衣服是一个人的。
“我去带魏山!”林寻一还没等陈远洲发话,就直接冲了出去。
陈远洲把徐秀竹送了回去。回到侦队后,谭立新说万梅过来了,还指名道姓说要见他。
万梅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对他们破案有没有帮助。
陈远洲给她倒了杯水:“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