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发现方才的故事中,有一部分内容被省略掉了,她直接指出,“爸妈他们是怎么知道昆仑虚中,有能够继续孕育我的神宫?”
“他们是从何得来的消息?”
白泽摇头。
这个问题它并不清楚。
“你父母当时的精神状态几近崩溃,他们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我也不清楚他们从何得来的消息。”
半夏只好暂且将这个疑惑按在心底。
故事到此结束,但夫妻俩的死因还未得到解答,静静听着他们交谈的红衣僧,沉声询问起缘由。
白泽一生都在研究主神,弑神战时它也凑了热闹观战,倒是清楚夫妻俩的死因,“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活着走出了弑神战的副本吧?”
红衣僧眉心一跳,“你什么意思?”
“他们在那场弑神战中便彻底死去,之所以能竖着走出——”
白泽看向半夏,“大概是因为她。”
半夏皱眉,“我?”
白泽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它之所以用大概,是因为这部分内容只是它的推测,但除去这一推测外,它找不到其它更合理的缘由。
沉吟片刻,白泽还是说了,“主神的力量比很多人想象的要奇妙的多,它与当时尚在腹中的你发生了融合。”
“你的母亲受到余泽,这才得以延续生命,至于你的父亲,或许是他们夫妻俩拥有同心同命类的道具……”
而胎儿一旦从母体脱离。
他们,自然便神灭形消。
用这个成语来形容,有些不太合适,因为受到了主神力量的影响,他们没有真正死去,反倒与昆仑虚融为了一体。
“山中的云,林中的风,你们脚下的山川大河,其实都是你父母的化身。”白泽不认为这是死亡。
在它看来,这是生命的升华。
说到这儿。
白泽便彻底闭了嘴。
半夏却发现有些“烂尾”,她举手追问:“本体在副本,那我为何会出现在蓝星,还自带一个能够成长的躯壳?”
白泽摇头,亦不清楚此事。
在他的视角中。
那对夫妻死后,一切便戛然而止。
至于为何会知道,半夏日后会回到昆仑虚……
“我。”
“白泽。”
“通晓过去,预知未来的神兽。”
提及自己的身份,刚正经没一会的白泽再次将偶像包袱焊死在身上,它优雅地抬爪后捋头顶的毛发,摆好帅气的姿势,才继续道:“吾预知到了你归来的片段。”
闻言,半夏若有所思。
很好。
旧的谜团解决,新的谜团露头。
既然不是白泽安排,以父母当时的精神状态,她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布置这些,这其中,明显缺少了一位很重要的人物,缺失了一些很关键的内容。
风爸风妈请白泽过来。
当然不仅是为了科普这些。
在逐渐不耐烦地“呼呼”风声中,白泽步入正题,“我知道你目前面临的麻烦,这件事很好解决。”
半夏狐疑,“……你能解决?”
“是你能解决。”
白泽解释,“你的本体与主神的力量融合的很好,尤其最近这些年,甚至能够从主神手中抢走昆仑虚的部分操控权。”
“只要你想,可轻而易举驱逐他们。”
半夏微微皱眉。
乍一听,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只是,她在睡梦中会受到本体影响,满脑子都是尿不湿与小发发(划掉)小花花,完全无法保持理智。
听到她面临的困境,白泽出谋划策。
“既然睡着无法保持理智,那就醒着。”
“昆仑距离你的本体很近,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清醒状态也应该能与其建立连接。”
白泽对驱逐外来者热情高涨。
与半夏初次碰面,它就想让她将外来者全部驱逐,只是想到毕竟是首次见面,对方未必肯相信自己,这才没张这个嘴。
……
计划很好。
半夏却死死卡在了第一步。
她盘腿坐在蒲团上,去除心中杂念后确实能隐隐感知到天宫上的本体,却无法与其建立连接。
就像,中间隔了一层厚膜。
一次次尝试得到的是一次次地失败。
一直陪伴在左右围观的红衣僧,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原因,他直接指出,“你需要用心。”
半夏强调道:“我有用心。”
红衣僧纠正,“没有说你不用心。”
她确实用了心,但不够用心。
这并不能怪她,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太过顺遂的生存环境,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对耐心与冲劲都是一种消磨。
他若有所思,“或许,你需要一些压力。”
有压力才能有动力。
只是,要如何为她制造压力?
红衣僧陷入沉思,不知该如何下手,围观了全程的风爹风妈灵机一动,压力?
这玩意。
隔壁不是有一堆吗?!
半小时后,抓耳挠腮寻找压力的二人一兽组,听到了“轰隆隆”的剧烈声响陡然响起。
大地微微震颤。
坐在古树枝头的半夏,险些被抖落,她单手环抱起树干,疑惑循声望去——
是风。
没有丝毫预兆。
一阵庞大到撑天拄地的龙卷风,突然成型,它卷起的飞沙走石、枯枝烂叶直接染灰了半边天。
涌动的云海,在风暴中支离破碎。
半夏神似树袋熊紧抱着怀中的树干,她惊愕眺望远方的超大码龙卷风,这种出现的极其突然,明显不符合常理的风暴,绝对是爹妈牌龙卷风。
“我的天。”
“爸妈他们……这是在搞什么?”
她抱紧微微震颤的树干,轻声喃喃。
“轰隆隆”的风暴声越发清晰,爹妈牌龙卷风撕裂树海,一路飞沙走石,火速朝亲崽这边靠近。
待双方的距离拉近一些。
半夏抱着震颤越发严重的古木树干,极目远眺,发现龙卷风上方似乎“扛着”什么东西。
第一眼望去——
嗯,有黑有白。
再看一眼——
哟,还有些眼熟。
最后一眼——
卧槽!这不是隔壁那些蹲守她的“大扑棱蛾子”吗?!
半夏瞳孔地震,还没来得及惊恐。
白泽先一步炸毛,曾被对方不讲武德群殴的一幕幕在脑中闪现,它二话没说,飞身扛起树梢上的半夏。
腾云驾雾,拔腿就跑。
红衣僧化成一团灿金佛光紧随其后。
瞧见对面两人一兽提桶跑路,爹妈牌龙卷风当即兴奋起来,扛着为亲崽强行卷来的“压力们”奋起直追。
半夏有没有感到压力,白泽不清楚。
它压力值快爆表了!
顾不得继续维护形象,它蹑影追风,四条腿迈出了残影,“卧槽!百年不见,你父母脑子退化的更严重了!!”
听着白泽的惊声尖叫。
半夏反驳,“胡说!”
白泽埋头前冲,“吾哪里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