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
直到玩家们彻底退离尸陀林遗址。
也没有遇到那两位弃尸地的守护神佛。
一直在鼻尖萦绕的若有若无腐臭味终于消失,远处吹来的凄冷寒风也变得柔和许多。
玩家小分队获得了短暂的安全。
“咔哒”
涛叔打开手电,照明。
半夏半跪在柔软草地上,取出随身携带的缝合针线,为曲正清理了伤口,缝合被骨魔撕裂的伤口。
“嘶!”
“啊嘶!”
“嘶疼嗷嗷嗷——”
没有麻药,只能强行进行缝合。
曲正在疼痛的刺激下眼冒金星,无法自控地狂飙起男高音,“嗷嗷”尖叫声在大草原上回荡,随风飘出极远极远。
看着他眼中饱含泪花的痛苦模样,半夏忽然想到前两日在监狱抽奖时,自己抽到过一件效果特殊的小道具。
她拍拍曲正的大头。
“别哭。”
“嗯?”
“我有件道具可以让你不再哭泣,解决现在的麻烦。”
“嗯!”
在曲正期待的目光中。
半夏打开黑皮书,从储物栏中取出一只披着金红袈裟,双爪合十的巨型哈士奇布偶。
虽说气质不太靠谱。
但这只佛士奇,确实是件道具。
半夏将佛士奇布偶塞进曲正怀中,旋即一针扎下——
万籁俱静。
曲正痛到五官变形,想要张口询问道具为什么没有效果,却惊恐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再看看。
半夏满意点头,继续扎针的模样。
曲正终于大彻大悟,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原来要解决的麻烦……
不是痛苦,是他:)。
没有了噪音打扰,半夏全神贯注进行缝合,只用短短数分钟便完成全部缝合工作。
她从曲正怀中夺走佛士奇。
将魔爪伸向,一旁排队的柳朝思。
这只哈士奇布偶是只修炼了闭口禅的佛士奇,效果就是能够让人闭嘴,很鸡肋的道具。
恰好储物栏有空位,她就留着了。
很快。
半夏跟着处理好了柳朝思的外伤。
他们随身携带有疗伤道具,但道具只能加快伤口的愈合速度,无法让伤口立即愈合。
想要恢复到不影响行走的程度。
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玩家团决定留下休整。
两位病患钻入温暖的睡袋中,舒适的环境能够帮助他们身上的伤口尽快愈合。
夜中的旷野。
尖叫会引来危险。
光线,同样也会引来危险。
涛叔“咔哒”关闭手电筒,眼前的世界重归黑暗。
半夏背对着呼啸而过的狂风。
她盘腿坐在细软牧草地,眺望黑夜笼罩下的莽莽草原,享受这短暂而难得的安宁。
“给,别着凉了。”
涛叔翻找出多余的外套,递给她。
“哦。”
半夏抬手接过。
看着手中外套,她忽然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当时还是大巴车司机的涛叔,在车上也给了她一件御寒的外套,那是他女儿的衣服。
“我还欠你一件衣服呢。”
她将外套披在肩上,忽然道。
涛叔怔愣了瞬才想起这一茬,他无所谓地挥挥手,笑道:“哈哈哈一件外套而已,没想到你还记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
先前与诡异的缠斗中,假发被甩飞了出去,涛叔抬手抱起冷飕飕的秃头,忽而皱皱眉。
“夏夏。”
“昂?”
“你有没有觉得少了些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半夏陷入了沉思,好像确实少了什么。
唔……
是什么呢?
还没想出究竟少了什么,两人忽而听到一阵“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
顾不得琢磨究竟少了什么,他们警惕地起身,握紧挂在腰间的武器,循声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至于到底少了什么,既然想不起,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夜间能见度太低,直到对面骑着马赶到附近,半夏这才看清马背上的人,——是一群喇嘛。
并非嘎萨城的红衣喇嘛。
这些人的僧衣,是淡淡的姜黄色。
“吁”
喇嘛们拽紧手中缰绳,停止前进。
“……”
“……”
两方人马隔空相望,都没有主动出声,沉默而紧绷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散开。
喇嘛们坐在高头大马上,轻慢打量着对面的玩家团,目光中充满了赤裸裸的侵略性。
他们想要发起进攻。
但又,有一些犹豫。
半夏面色淡淡,直接提刀——
刀尖。
直指对面跨坐在马背上的喇嘛们。
见她二话没说直接拔刀准备开打,喇嘛们反倒收敛了眼中赤裸裸的恶意,犹豫片刻。
“哒哒……”
马蹄声再度响起。
黄衣喇嘛们调转方向,纵马离开。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涛叔脑中紧绷起的那根弦放松了些,他语气沉沉道:“这个副本简直是恶的集合体。”
他们进入乌斯藏佛国后。
遇到的只有恶意,无穷无尽恶意。
但凡,半夏方才表现的软弱一些,那么迎接他们的恐怕就是黄衣喇嘛们的血腥劫掠。
又静候片刻。
确定黄衣喇嘛真的已经离去。
半夏这才完全放下心,面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她盘腿坐回到草地上,继续休息。
两小时后。
经过短暂休息,玩家团继续出发,他们此行的目标,是距离嘎萨城最近的一座城,——觉贡。
进入乌斯藏佛国的第四日,黎明。
借着灰蒙蒙的天光。
半夏紧拽手中的缰绳,眺望远方,终于瞧见了觉贡城的轮廓,它的面积比嘎萨城大上许多,以红色为主的建筑群,屹立在平坦辽阔的土地上。
古朴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