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他们同样在讨论,这座充满着历史痕迹的小镇,不同观众们的赞叹,他们则微微皱起眉头。
古老与诡秘往往是挂钩的。
“岁数”越大的副本,其中存在的诡异也就越难缠,就像是先前的诡俗乡,其中存在的一些诡异放在“市”级副本,也不突兀。
直播小队当即打起精神。
半夏低声嘱咐:“接下来都小心点,可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他们齐齐应声:“是,队长!”
随着小分队地靠近。
镇中的喧闹人声,渐渐传入耳中。
屹立在小镇入口的古拙木石牌坊,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雕龙画凤的牌坊上镂刻有镇名——
“吉祥镇”
这是一座大镇。
指的不仅是占地面积,也包括它的人口数量。
夜幕逐渐降临,镇中依旧热热闹闹,衣不蔽体的小乞丐们蜷缩在角落,商贩勒紧裤腰带,在顿挫抑扬地叫卖。
有房有田的闲人在街上东游西荡。
穿金戴银的老爷少爷坐在酒楼中,顶着圆鼓涨红的面部,比划着行酒令,沉溺在酒色之中……
甫一步入镇中。
人生百态,便尽收眼底。
半夏他们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一边在喧闹的人声中前行,挨肩叠背,摩肩接踵。
穿过大半街道,他们在长街尽头,发现一处格外扎眼的建筑。
只用一眼。
半夏就确定了,这户绝对是镇中首富。
瞧瞧那院门口蹲坐的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比许多人都高出一头,厚实高大的漆红院门紧闭,门外挂着白花花的丧幡与生铁。
家中显然在办丧事。
瞧见主播他们,盯着那户人家一动不动。
起初直播间的观众们还觉得奇怪,不过很快就有人察觉到异常,那两尊石狮前空荡荡的。
挤挤攘攘的路人走过这户人家时,全绕着走,带着十分明显的畏惧之色。
半夏他们的玩家小雷达开始报警,显然,这座高门大院内绝对有不少“故事”。
大院的斜对面,街道尽头。
矗立着一家客栈。
半夏他们跨过低矮门槛,走进客栈,空落落的简陋大堂里燃着几盏油灯,光线昏暗。
几位穿着长衣大褂的房客,围着客栈伙计,站在柱子后的角落中,在与他小声交谈着什么。
半夏目光落在那些房客头顶。
温柔大卷。
利索板寸。
还有一位满头脏辫。
显而易见,这些房客与半夏他们身份一样,并非副本中的土著,一身长衫大褂也只是为了更好的融入这里。
半夏抬手插兜,慢慢悠悠靠近。
听到他们的交谈后,发现这三位房客并不是在订房间,而是在试图给客栈伙计塞钱。
“……客官,不用这么客气。”
“收着收着。”
“不能收,真的不能收……”
一个不停塞,一个不断推拒。
半夏瞅了他们片刻,出言横插一句——
“他的意思是先说事儿再谈价。”
脏辫三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半夏一行人,他们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又见客栈伙计没有反驳。
脏辫玩家终于停止塞钱,打听起,客栈斜对面那户人家,“我瞧见他家门外挂着丧幡,院中贴着黄符,是不是遇到……”
没等他把话说完。
客栈伙计面色一变,径直后退两步,慌乱摆手,“不清楚,俺不清楚,客官您还是换个人打听吧!”
他这态度,显然知道点什么。
脏辫玩家上前一步,正准备追问。
就见,一旁围观的半夏朝自己伸出手——
“拿出来。”
“什么?”
“钱袋。”
“哦。”
脏辫玩家解下腰间的钱袋,递出。
半夏接过,扯开沉甸甸的大荷包,掏出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银质皮球摆件,丢了出去。
客栈伙计赶忙举手接过。
“说。”
“好嘞!”
瞧见直接变了嘴脸的客栈伙计。
脏辫玩家接过半夏丢回的小钱袋,扭头和同伴们交头接耳,直呼学到了,有时不是砸钱无用,而是砸得太少。
客栈伙计小心翼翼环顾着周围,藏好那颗银球后,他面皮紧绷着说起了客栈斜对面的那户人家。
“卢老爷是俺们吉祥镇的首富。”
“那可是家财万贯,富得流油。”
“唯独子女缘太浅。”
“卢老爷年轻时娶了十几房妾室,只在十八年前得了一个宝贝儿子,打小一直精细养着,可卢大少依旧大病不断。”
“好不容易熬到能议亲的年纪。”
“卢老爷就想着给卢大少冲冲喜,结果喜劲儿太大,卢大少没接住,还没洞房呢人先没了……”
听着客栈伙计眉飞色舞地讲述。
半夏发现这个故事有些过于的长,她站的腿都酸了,客栈伙计依旧在盘点卢家男女老少那些事。
她只好出言打断,“请用一句话概括。”
客栈伙计脱口而出:“半月前,卢家早寡的少奶奶偷汉子,被浸猪笼了,自那之后卢家就开始不太平!”
众人:“……”
脏辫玩家吐槽道:“既然是半月前的事,你为什么要从十八年前开始讲起?”
客栈伙计乐呵呵笑道:“您给的太多,不多说一些俺良心难安,来来来,咱们继续……”
自打卢少奶□□七回魂那日。
卢家就开始不太平,每隔两日就有丫鬟伙计遇害,死得全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
据说,死相都很凄惨。
被扒皮抽骨。
但凡生前冤仇少点,都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也不知卢少奶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寡妇,能和这些丫鬟伙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为了平息卢少奶奶的怨气,卢家捏鼻子跺跺脚为她办了一场盛大法事,结果屁用没有!”
“昨个,又有一个小丫头遇害了。”
“据说卢家特意请了大师来降她,这都过去好几日,连大师的影子都没瞧见。”
“这卢少奶奶可真是丧天良,生前不安于室偷汉子,死后还在到处害人,作孽哦——”
客栈伙计摇头感慨。
玩家们目的达成,订了几间房间,便举着油灯照明,一同踩着楼梯朝向二楼走去。
客栈的楼梯通道狭窄低矮。
直播间摄像头缓缓降低飞行高度,它们“嗡嗡”甩动着头上的小螺旋桨,乖巧排成一串,跟在玩家们身后。
脏辫玩家扭头瞅了一眼。
片刻。
他又扭头瞅了一眼。
飞在最前端的直播间摄像头,调转镜头的方向,直勾勾“看”向脏辫玩家,好似在说——
瞅我干啥?
脏辫玩家缩缩脖子,收回目光。
踩着斑驳腐朽的楼梯,抵达二楼。
见半夏他们依旧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脏辫玩家只好捧着照明用的油灯,主动询问起。
“前辈们是直播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