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有宫女进来为他洗头,皇帝背过身去, 趴在池边上闭目养神。
宝音回到卧室, 第一件事是将门给从里面扣上。
她摸着快速跳动的心脏, 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咬了咬唇。
[我就说为何要带我出宫,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宝音心底是抗拒他的,她也知道自己是迟早得迈出那一步。
可是她不甘心。
[我连男朋友都没交过, 凭什么跟别人分享一根烂黄瓜?]
[他是皇帝就了不起吗?]
[我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呢!]
[真是见鬼, 为什么我会穿越到古代?]
她在心里骂了一番自己的际遇, 随后又有些认命地平躺在床上。
不认命又怎么样?
[大不了当被狗啃了, 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站在门口正要敲门的皇帝脸瞬间黑了, 什么叫被狗啃了?
他转身要走,想想若是放过岂不是连狗都不如了,遂叩响门扉,“开门。”
里面的心声立刻消去,就跟遇见了天敌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 门才被她磨磨蹭蹭打开。
他走了进去,见后面没动静,一回头就见她正低着头站在门后面,玩着手指。
床往下陷了陷,他坐在床边上冲她招手。
“过来。”
宝音心怦怦乱跳,脑子一片空白。
皇帝见她不动,起身过去,一把将她抱住丢在了床上。
她连忙翻身起来,就要下床。
皇帝拽住了她,将她重新拉回了床上,他从她身后搂着她,唇埋入她发间,声音里低哑:“别动,答应你了不动你,让我抱抱。”
宝音僵住,也不敢乱动,理论知识丰富的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乱动才是要命。
好在皇帝说话算话,说不动她还真没有动。
皇帝环着她的腰,声音里带着困倦道:“我忙了几日,就是为了抽出时间陪你在庄子上住两日,你乖一点,让我抱抱,快要过年了,政务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见你了。”
[这意思是上数学课也没有时间?那可真是……]
[真是太好了!]
刚起步过了几日为人师的瘾,后面再去上课她也有了厌恶心理。
大冬天谁不想躺在暖和被窝里过冬,每次从床上起来,再上妆打扮去乾清宫,她也觉得烦。
皇帝将她这些小心思都听在了耳里,心里骂了她一句小没良心的,抽回一只手,将她耳后的头发撩起来。
细碎的吻落在她耳后。
宝音僵硬不敢动弹。
皇帝索性翻身到另一边,与她面对面,看她面红耳赤紧张地闭着眼。
她眼皮抖动,一看就知道很紧张。
微弱烛光下,她美得让人心折。
带着轻笑他吻上了她的眼皮、鼻尖,然后含住了她的唇峰。
见她嘴唇紧抿,又忍不住试探性挑开她的嘴唇。
宝音感觉到了唇间濡湿,顿时心跳加速,脑子更是嗡嗡作响。
好在片刻后皇帝松开了她,将她搂入怀里,跟摸小狗一样摸着她的头发。
“睡吧。”
片刻后,她终于反应过来。
[啊啊啊,这种情况下让我怎么睡?]
她最终还是睡着了。
具体何时睡着的她不知晓,只记得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皇帝已经不在了。
回忆了昨晚发生的事,她猛地捶了几下,棕绷床缓冲了力道。
她将头埋入被子,又蹬着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咬着手无声尖叫起来。
或许是听见屋内有动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主子醒了吗?”
门外传来兰儿轻微的声音。
宝音坐起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冲外面喊了一声。
“起了。”
兰儿推开门领着宫女进来,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道:“万岁爷一早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说是早膳在那边用,让奴婢们不要吵着您。”
她满脸喜悦,以为主子终于跟皇上成就了好事。
宝音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这会儿不是很想见到他,也巴不得他不在。
换上了衣服,洗漱后盘了辫子,只描了眉上了唇脂。
北方这边冬日寒冷,屋内烧炕又热又干,抹上唇脂也有预防嘴唇干裂的效果。
宫里用的都是几百年的古方,又润又好看。
“摆膳吧。”
她想了想又道:“皇上不是留了两个庄子里的厨子吗?早膳让他们做。”
马必应连忙应了。
很快热腾腾的羊肉汤和烧饼就送上来了,还有豆腐乳和腌的黄瓜小菜。
宝音看了眼睛一亮,这样的早餐她可是许久没有吃到了。
宫里的早膳就那几样,不是冷饽饽就是热饽饽,那么多主子若是每人都点餐肯定顾及不过来,早膳基本上是定制。
宝音那小厨房只做午饭和晚饭,早膳一般都是太监上职后去御膳房取了拿来。
当然那早膳大部分是落入太监宫女嘴里,宝音一般睡到自然醒,若是去请安或是给皇帝皇子上课的日子,不是错过早餐就是在乾清宫吃。
皇帝的早餐可比她的好太多了。
早餐吃到一半马必应匆匆忙忙小跑进来。
“主子,宫里传来了消息,说皇贵妃动了胎气。”
宝音顿时愣住了。
马必应又继续道:“万岁爷那边想必是要回宫,主子要不要过去?”
宝音啃着烧饼,神情变得冷漠,“去什么去?”
过热的大脑此刻冷了下来。
马必应焦急道:“皇上回宫,主子应该跟着回去才是!”
宝音不为所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没必要急着回去?”
“皇贵妃动了胎气,皇上回去看看不是应该?至于我们何必回去碍人家眼?”
马必应见她没有丝毫要回宫的意思,只能在心里不断叹气。
万岁爷回宫,主子留在这里陪太皇太后,万一时间长了,万岁爷想不起主子,岂不是等太皇太后回宫,主子才能回宫?
接到皇贵妃动胎气的消息时皇帝刚好打完拳陪着太皇太后用膳。
消息在皇帝心里过了一道,种种揣测浮上心头。
太皇太后见状,便道:“皇贵妃这一胎来之不易,皇帝若是担心,就回宫去吧,这里距离京城近,哀家和皇太后在这里,你也不必担心。”
皇帝道:“孙儿派两位太医回去便可。”
知道表妹这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也很难保住,皇帝对她这一胎就不怎么抱希望。
他也不认为表妹是中了算计,很大可能是因为他出宫只带了叶赫那拉氏,她耍起了小手段想让他回宫。
不得不说皇帝是很了解自己这位嫡亲表妹的。
若说之前佟佳是没有将延祺宫那位放在眼中,经历了这次送太皇太后出宫,皇上表哥只带叶赫那拉氏一人后,她琢磨出不对了。
她发现表哥对叶赫那拉氏跟宫里其他女人的不同,心里不由生出了危机感,睁着眼熬到半夜,她终于忍耐不住,抱着肚子叫了起来。
她想做皇后,可以容纳表哥有其他女人,却不能让别的女人占据表哥的心。
宸妃和董鄂氏的前车之鉴可是在那呢!
景仁宫那位无端动了胎气,清晨宫门一开东西各宫就得到了消息。
在一众女人助力下,消息很快被送出宫去。
太皇太后见皇帝魂不守舍,也不留他了,道:“要是想回宫就回宫吧,哀家这里不用你守着。”
皇帝知道太皇太后是误会了,也没有解释,起身告辞。
出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院子,皇帝沿着湖岸走,走了十多步后吩咐梁九功,“派人回宫,召给贵妃诊脉的太医。”
“是。”
梁九功见皇上没有回宫的意思,便亲自派人回宫宣太医,顺便将带出宫的太医送回去两位。
宝音喝了两口羊汤,就觉得心头梗得慌再也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