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镶蓝旗的旗主,简亲王雅布是一点也不在意,苟又怎么了?好歹没被全部淘汰,说不定苟到最后应有尽有。
雅布身边跟着他还未满十岁的长子雅尔江阿,年轻还未满三十的简亲王站在年迈的安亲王身边完全是三代人。
随着一个个旗消失,战场上就剩下了镶黄旗和镶白旗,镶黄旗是剩下旗最多的。
皇帝作为镶黄旗的旗主,镶黄旗也是八旗中装备资源最好的。
哪怕镶黄旗剩下的旗最多,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因为绿色的旗竟然比镶黄旗还要多三分之一。
演习到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本来绿营该是八旗共同联手率先淘汰的目标。
可惜这征讨半路上分裂了,征讨队伍各自出战。
绿营也出了一位能人,采用的敌战我跑,敌驻我扰的模式。
绿营在一众讨伐大军围攻下先护着大营转移,再派出数个小分队,其中一个小分队异常勇猛,吞吃了不少补给俘虏了不少人,这个小分队越来越大,走的是以战养战路线。
被抛弃的绿营主大营吸引了八旗目光,却不知后院被偷。
也不是没有反应过来及时应对的。
可绿营打法太过流氓,敢出营就偷袭,八旗比较强的只能大军护营,反而绿营吃到了补给不断壮大。
镶黄旗是保证了绝大多数实力不错,可止步不前就是落了下风,这时候的绿营已经吃到足够资源成为庞然大物。
吞吃了六旗的绿营已经成为这个战场上的霸主,眼下镶黄旗和镶白旗联合起来抵抗也岌岌可危。
可以预料的失败,皇帝眼不见为净撇开了眼,他看向王公大臣们。
“这次演习胜者为绿营,众位可有异议?”
第225章
一火铳射出带颜料的纸包, 纸包打在“敌人”身上留下了一抹拍打不干净的颜料。
鄂伦岱和同伴们在收尾,他神情雀跃,哪怕这三天每日只睡两个时辰, 其他时间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疲惫没有让他精神萎靡。
他满脸雀跃地从洞内跑出来,被击中要害的“敌人”倒在地上, 眼神里闪着不甘心。
“小子,这次是我没防备,下次觉得不会让你们得逞!”
鄂伦岱和同伴举着火铳跑了出去, 路过“尸体”时还踢了一下, “闭嘴,你已经死了!”
“尸体”差点没气得跳起来, 什么死呀死的, 小年轻嘴上就学不会把门。
鄂伦岱和队友的任务是守住这个小道, 凡是想要突击的敌人都给留下。
这是最后的敌人了, 打扫了战场, 两人将冻得不清的“尸体”给抬到一个用白石灰围起来的地方。
“尸体”坐起来和其他同伴烤火。
“你是怎么阵亡的?”
“别提了,从树下经过时没注意被套住了脚, 等反应回来已经吊在树上。”
“我是被打了一黑棍, 绿营那帮人太不是玩意了, 竟然挖陷阱, 也亏他们在这邦邦硬的土上挖了几个洞, 我脚陷阱去就被一棍子打倒了,好在头盔挡住了一下,现在脑子还嗡嗡的。”
“绿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可不是,跟吃了仙药一样。”
“听说绿营早放出话了,这次势拿第一!”
“我听上面说, 皇上奖赏了十万棉服,这次那个大营赢了,这十万棉服都归赢的那个!”
“十万棉服?不会是将咱们八旗的军需挪来做奖品了吧?”
“不能吧,真挪走了,不是要冻死我们?”
“瞧瞧,我这身还是前年发的,都已经结块了,一点也不暖和,外面的棉大衣还是家里娘儿们给买的。”
一听军需属于这次的胜利者,原本还无所谓输赢的八旗士兵陷入了沉默。
“不行,我们为国家立过功流过血,朝廷怎么能一言不发将军需给挪用了?”
有人想闹了,嘴里这样说,却也只说了朝廷没提皇帝。
“大家冷静,还没到最后,或许是误传也不一定。”
凡事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侵犯到自己利益,立马警惕起来。
山间情况复杂,最后一日天上甚至放起热气球来观测“战场”情况。
大量绿营兵已经将镶黄旗和镶白旗堵在了一座山上,两旗没有了退路,几次突围都被绿营给挡了回去。
稍微有点军事素养的都知道这时候绿营只需要将山围住,坐以待之等两旗弹尽粮绝就到了收割的时候。
皇帝正是看清楚了结局才没继续看下去,再看没必要了,两旗不投降又如何,已经是人家砧板上的牛羊。
他虽然高兴绿营的胜利,却也对八旗的溃败恨铁不成钢。
当年八旗要是也如当今一样,哪里有入关的机会?
只希望这样的军演多举办几次,让八旗子弟能够知耻而后勇迎头赶上。
最后两旗能够坚持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可圈可点之处。
皇帝也明白这次出征大头是从绿营和两旗出人,当然其他六旗也要调人,场上表现出色的小将他也记录在心。
当前军队面临的情况就是断代,没什么优秀的人才。
传旨下去,明日举办奖赏大会。
想到贵妃还出了一笔奖品,皇帝思索之后还是命人去将人接了过来。
……
养心殿内,宝音晚一步知道外面的情况,一个时辰前的传信是绿营已经占据优势。
其实跟鄂伦岱等人的训练并不大,二十多天能训练出什么呢?怕是身体都没有适应高强度训练。
宝音心里也有底,这种高强度训练实际上培养他服从指令和纪律性。
再坏的人到大熔炉走一圈,多少也能发生改变,除非是那种天生恶人。
这件事在她这里算是过去了,人最后成什么样子就看自己变化了。
宫里这几日非常热闹,毕竟快到新年了,过年总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一年又过去,算一算她入宫已经四年多了,这四年仿佛过去大半辈子一样,就连乏味枯燥的宫中生活她都已经习惯了。
这是四年前她不敢想的,那会儿她最大的烦恼是怎么躲开婚事,谁愿意跟一个陌生的一年也洗下不了几回澡的男人成亲?
谁能想到那一年竟然入了宫,稀里糊涂走到了现在。
她陷入沉思中,宫女们轻手轻脚为她梳洗头发。
今日风不算很大,还出了太阳,她洗了头,躺在专门设计用来洗头的躺椅上,任由宫女为她擦拭头发。
发到半干,她起身,有宫女拿来了镜子,宝音看着银镜子里容貌更加成熟丰腴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有些胖了,冬天里吃了好几回火锅。
没办法,北方的冬天,就想吃着热乎的东西。
宫女梳理长发,她左看右看又觉得太长了。
“剪短一些。”她手比划了一下到肩膀。
宫女不敢下手,宝音要来了纸,快速画起来。
在她的坚持下,长发迅速剪到了肩膀,她又要来了帕子将半干的头发缠起一个个小麻花。
这样待干了,帕子解下来,半长的头发带着微微的卷,不是很难看。
宝音露出了微笑,这才是她。
几年宫中的生活,头发越来越长,她差点被这个时代同化了,认为头发不能动。
怎么不能动呢?
自己的头发怎么不能由自己做主?
外面守门的小宫女走进来躬身,“主子,承乾宫来人了,说皇贵妃那里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宝音对着镜子左右看了下,满意道:“过年穿的那套衣服取出来,让皇贵妃也欣赏一下。”
她说的是那件香紫色带着鹤纹的旗袍,旗袍是半袖的,袖长只到手肘。
鹤文是银线绣制,旁边是颜色深一些紫罗兰色的暗竹。
这块布料是江宁织造局通过内务府献上来的,宝音拿到手就想到了做法。
很适合做旗袍,现在丰腴一点也穿旗袍也更好看。
贴身带着凉意的绸缎穿在身上,外面套上了厚厚的披风。
披风是羊皮大衣,雪白无杂色,正反面都是绒,披风上还加了宽袖,穿上后就像是被温暖的绒给包裹住了,一点也不觉得冷。
宫里穿貂皮、穿狼皮的不少,她没觉得哪个比哪个高贵。
谁让她是个颜控,只要符合她的审美,貂皮羊皮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到她这个身份地位,已经不需要贵重的物品来衬托她的身份。
旁人或许会取笑穿羊皮掉价,宝音穿羊皮,也没人敢说什么。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承乾宫很热闹,毕竟养着两位阿哥。
或许是想开了,佟佳氏很有主母气势,刚出生没多久的十二阿哥也被抱了过来,时不时响起婴儿哭泣的声音。
宫里有为刚出生孩子喂安神汤的习惯,宝音查出来后就禁止了,孩子太小不会说话,只会以哭闹来反映身体不适。
安神汤确实能让孩子不吵闹,多睡觉,可问题还摆在那里,时间一长孩子可能就悄无声息夭折了,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得知这个情况后,宝音是禁止给三岁以下皇子公主开安神汤,未满十岁开安神汤也需要多位太医诊断后才允许。
十二阿哥被抱过来养很正常,佟佳氏虽然不是皇后,可她是皇贵妃形同副后,有管理后宫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