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赫舍里氏当家人可不是孝诚仁皇后的亲阿玛,而是继承了索尼所有政治遗产的索额图。
这位赫舍里氏入宫就断绝了索额图一脉入宫的可能,也将索额图跟太子绑定在一起。
佟佳氏放下冰奶茶问,“索额图之女今年多大?”
应该跟入宫的那位年纪相仿,不然噶布喇也不会匆匆忙忙将人送进宫。
佟佳氏问自己母亲也算是问对了人,因为她母亲就出身赫舍里氏,虽然不是索尼一脉。
“才刚满十二。”
佟佳氏算了一下也就比宫内的赫舍里庶妃小一岁,难怪当年赫舍里庶妃进宫那么匆忙。
或许是皇帝亲自敲打过舅舅家,这些日子佟佳氏没再感受过来自家里的压力,久而久之她开始挂念家人,这两日频繁召见母亲。
赫舍里氏摇摇头,“也不知从哪里传出的风声,说索额图利欲熏心,将女儿推入火坑,谁家阿玛有这般狠心,将自己还未长成的女儿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佟佳氏闻言有些触动,她也是年幼就入了宫,她们这些女儿仿佛都为了家族利益活着。
她不由又想到了那位叶赫那拉贵妃,这个宫里大概只有这一位最耀眼,活得明明白白,不在乎家族,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赫舍里氏又吐槽了几句,又聊起了家里事。
她看着女儿,语气顿了顿,“你三弟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觉得乌云珠如何?乌云珠性格外向,和你弟弟倒是也般配。”
佟佳氏愣了一下,她只认识一个乌云珠就是她舅舅家的表妹,年幼时也见过表妹,那时表妹才三岁吧。
额涅要给隆科多说舅舅家的表妹?
“额涅是想请求赐婚?”
佟佳氏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母亲的意思,为何无端端提起索额图求赐婚一事,又为何突然说起看中表妹。
她有些苦笑,她以为母亲过来只是单纯想念她。
“女儿会跟表哥提这件事,能不能办成女儿无法保证。”她不忍心拒绝母亲。
同时她也无法保证表哥会答应,表哥啊,现在越来越陌生了。
……
正宫内,皇帝忙完手中的政务,看了看时间接下来是学习的时间边喝了口又进内更衣。
出来后,洗了手。
梁九功小声禀报:“皇上,皇贵妃在外等候。”
皇帝皱眉,“等多久了?怎么不早点禀报?”
梁九功忙解释,“皇贵妃等了小半个时辰,说是不想打扰您,让奴婢等您忙完再禀报。”
皇帝很不高兴,“你是谁的奴才?”
这话反过来就是在问谁才是他的主子?
梁九功吓得扑通跪倒在地。
想到等一会儿宝音就要来给他讲课了,皇帝生怕她们碰到,有些头疼道,“去,半路迎一迎你贵妃主子,就说今日课改在凉亭上,找一个空旷阴凉的亭子,跟她说我这事情还未处理完,忙完再过去。”
回头要是碰面了,她又得翻旧账了。
他想了想又道:“将太子和大阿哥也叫去,这些日子玩得心都野了,该紧一紧了。”
梁九功忙爬起来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佟佳氏被请了进来了,皇帝见她清减了不少,有些关心问道:“表妹这些日子可是苦夏?”
又问了她身边人用膳多寡。
佟佳氏等他问完才说明来意。
“请朕赐婚?”
他心里很不高兴,最近怎么都把他当月老了?
一听是隆科多,他眉头平缓下来。
“隆科多那小子看中了谁?”
小舅舅家的几个儿子,他最看中的就是隆科多,这个表弟最机灵。
一听是这个表弟,他愿意给予这份体面。
佟佳氏道:“是我舅舅家的长女。”
皇帝眉头紧锁,“舅舅可知?”
竟然又是近亲,也怪他太繁忙把这件事给忘了,还未派人调查近亲成亲的结果。
佟佳氏愣了一下,“应该是知道的吧?”
阿玛要是不知,自己额涅怎么会跟自己提起赐婚这件事?
总不能是瞒着阿玛吧?
皇帝挑眉,“这事朕且问问舅舅再说。”
佟佳氏心里有了不好预感,她忧心忡忡离开了,难道三弟的婚事是自己额涅越过阿玛自作主张?
等她一走,皇帝跟着起身,身边的宫人自是带路。
这边宝音已经开课了,今日的课她是直接搬来了一个跷跷板。
一听在室外上课,那就更好了,大阿哥摇摇晃晃来到凉亭时就看见一伙子太监正在亭子边忙碌着。
他走近就看见在埋什么。
在埋什么?他要康康!
太子已经早一步到了凉亭,见到大阿哥,便出声叫他。
“大哥!”
大阿哥臭着脸走进凉亭,“见过太子。”
太子回了一礼,“见过大哥。”
两人又一同冲走来的宝音行礼,“儿子见过贵额涅。”
[我还是青春无敌美少女,不是很想认两个大儿子!]
“不用多礼。”
大阿哥好奇地问,“贵额涅,地上埋的是什么?”
宝音:“今日上课用的教材,跷跷板,哦,可以玩哦。”
她瞅了一眼顺着湖边走过来的皇帝,又继续道:“等会你们俩做个示范。”
皇帝进了凉亭,冲两个行礼的儿子摆摆手。
宝音见黑板已经摆好了,拿起粉笔在上面写了力和杠杆。
她回过头,皇帝已经入座,他的两个好大儿站在他左右。
她无语:“你们两个先坐下。”
皇帝这才开口,“听她的。”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坐下。
宝音一脸同情。
[怎么跟训小狗一样?后世谁家孩子不是小皇帝?这个年纪不正是无法无天的时候?]
[有时候也不能太压着,一旦承受不住还闷在心里,久而久之就移了性情,以后有皇帝受得了,几个儿子中年叛逆,他大概都没明白过来原因,只会四处找理由,怪别人带坏了自己儿子……]
[自古太子难做,太子有几个上位成功的,眼下这个可是历史最后一个太子……]
皇帝有点破功,他能不知道自己教育儿子失败这件事?
他用力咳嗽一声,提醒她继续上课。
宝音:“之前课上跟大家说了什么是力,也解释了力的作用和三要素,今日来说说阻力和动力。”
她转身画了一个简易跷跷板。
“……”
简单说完杠杆原理,她示意太子和大阿哥坐在跷跷板两头。
做了几次小游戏,让三人充分了解动力、阻力和等臂杠杠后,今日的课就告一段落。
将两个对跷跷板依依不舍的儿子打发走,皇帝走过去又问了几个疑问。
宝音举了几个例子,等他弄懂了,才冷不丁开口。
“我看见皇贵妃进去找你了。”
皇帝心里一咯噔,仔细打量她神色,随后又反应过来,他为何要看她脸色?
真是翻了天了!
“皇贵妃是想为她弟弟隆科多求赐婚,看中的是她舅舅家的女儿,朕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
他有重用隆科多的意思,这会儿也是想试探一下隆科多可不可用。
[隆科多?那位雍正舅舅?]
[隆科多娶的是他表妹吗?也就是说李四儿是他舅舅的小妾?]
[哇,真刺激,抢了自己舅舅的小妾,还放任小妾逼死发妻,这是跟自己舅舅有多大仇?]
皇帝瞪大了眼。
什么跟什么?
隆科多会抢自己舅舅的女人?还纵容自己女人逼死自己正妻?
皇贵妃不管吗?舅舅不管吗?
皇帝不信,一定是后世人泼脏水!
他本来拖一拖是想让舅舅亲自去收集一下近亲成亲的例子,看舅舅是否愿意同意这门亲事,谁能想到竟然还蹦出这么个消息来。
“你这是什么神情?可是听说过隆科多?也对,隆科多是满人中少数读书不错的人,在国子监都能排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