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其他人拥有【规则】，而是她？

　　是因为她运气比较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申女士的声音温柔的如同春天的雨，夏日的风，冬日的暖阳。她轻柔解释道，“因为，你是大数据筛选出来的，赢面最大的玩家。”

　　【？？？】

　　【！！！】

　　【最高评价了，家人们！】

　　【还有其他任何一句话能比得过这句话对大姐头的认可吗？】

　　【没有了！】

　　【啊啊啊啊啊好激动啊，这位可是人工智能之母啊，她居然是这么评价大姐头的！太牛了！】

　　申女士没有关闭宁溶的直播间。

　　也没有使直播间黑屏。

　　因为观众没有告密的能力，她已经利用自己的权限锁定了直播间。

　　更因为，【规则】已经再一次落到了宁溶手上。

　　申女士继续说，“系统运算了无数次，想选出一个可以终结阿波罗的人。这些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指向了你。”

　　“即便，那一年，你才9岁。”

　　“其他玩家的赢面全都不足50%，而你，是唯一一个超过50%概率的人。”

　　“我一开始不知道大数据为什么选中你，但现在，我大概知道了。”

　　申女士没有具体说她知道了什么。

　　她笑了一下，“阿波罗太自负了。他以为技能池里出现了【规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毕竟类似于【规则】这样的技能，出现的概率并不为0，而是无限接近于0.

　　但，总归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的处理方式很简单。清除玩家记忆，抹除游戏内数据。当年因为你还太小，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你关键信息，如今想来倒是庆幸。”

　　“因为底层代码的缘故，他看上去无所不能，实则偶尔也会受到限制。”

　　不然阿波罗为什么只是绞尽脑汁让宁溶不要想起曾经拥有的技能，而不是直接让她死在副本里呢？

　　是因为他不想吗？

　　当然不是。

　　只是因为当初设定的程序阻止了他而已。

　　但在那些程序之外，他确实已经做到了极致。

　　说完，申女士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当年创造了阿波罗没多久，申女士就寿命将近，她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云端。不过这些意识在后来的很多年里被阿波罗围剿，所剩无几。

　　谁能允许自己的头上还留有一把铡刀呢？

　　没有人。

　　更何况那是阿波罗。

　　申女士是人工智能之母，开创了人工智能的先河，但……论起对宇宙的了解，她远远不如阿波罗。

　　所以即便是她，也没料想到自己创造的人工智能，有朝一日会掌控无数个平行世界，让他们深陷于恐怖游戏之中。

　　这款游戏的原理是什么？

　　他掌握了怎么样的技术？领先现有人类的技术多少年？

　　这些，申女士统统不知道。

　　这些已经涉及到核心机密了。

　　当然，她也可以去试探，但这一定会引起阿波罗的警觉。

　　她只知道，世界依旧是真实的世界，只不过在阿波罗的操纵下成了他一个人的游乐场。

　　即便对游戏不够了解，这一点对未来的大局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申女士利用自己的权限，让观众只能停留在宁溶的直播间里，这样可以让阿波罗更晚地知道他们的谋划。

　　申女士所剩无几的意识即将永远消散，她只能长话短说，“当年我创造他的时候，写下了一段安全代码。只要找到这段代码，就可以强行关闭他，永远结束这一场恐怖游戏。”

　　“这一段代码被我藏起来了，我不能告诉你在哪里，一旦告诉你，阿波罗也会知道。你要做的，就是先他一步找到它。”

　　将该说的要点说完之后，申女士语气温柔道，“去吧，孩子，利用好【规则】。未来，尽在你的手中。”

　　宁溶轻声道，“谢谢。”

　　谢谢你，申女士。

　　直至此刻，申女士的功过已经很难算清了。她创造了阿波罗，可以说是间接导致恐怖游戏的罪魁祸首，害死了无数人。但她确实加快了人工智能发展的速度，造福了人类。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旧站在人类的这一边，准备亲手毁去自己一生最得意的杰作。

　　脑海里的声音一点点归于无声。

　　申女士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

　　好在，宁溶已经知道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

　　现实。

　　玩家不知道【一掷千万】副本中发生的事，他们只觉得红方和蓝方储君跟疯了一样疯狂内卷。

　　无间域和01所在的队伍在短短数天内就赶上了大部队的进度，因为有先锋在副本内通过技能不断往总队传输通关要点。

　　提前拿到过关需要注意的事项后，无间域一行人被同事们托举着，火速前进。

　　红蓝两方几乎是前后脚抵达第五关的。

　　储君们都在赶进度。

　　策划阿波罗坐在皮椅上，手握红酒杯。享受地看着他们争分夺秒，为了取得己方的胜利，不顾一切的焦急之态。

　　很快了。

　　这一方小世界马上就要分出胜负。

　　他可以开始筹划着去下一个平行世界了，另外，还需要再挑一个平行世界成为副本的主体。

　　挑哪两个平行世界比较好呢？对了，还要挑选一个比另外两个平行世界更加幸运的平行世界，让那个世界的居民成为恐怖游戏的观众。

　　-

　　宁溶和周遇景刚离开特定坐标没多久，就遇到了顾西鳞。

　　刚才在画展里的时候他走的很干脆，结果他现在又主动找了过来。避免宁溶误会，他直言道，“申女士让我来帮你。”

　　所以，他不是闲着没事干才来找她的，而是身上带着任务来的。

　　【傲娇的顾少啊。】

　　【突然觉得顾少是那种面冷心软的人？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估计不是错觉？因为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帮她？

　　宁溶很快明白了什么。

　　如果她发动技能【规则】，那么势必会引起不小的动静。但这里是属于顾西鳞的副本，在这里，他天生拥有主场优势。换言之，他可以尽量将动静压到最小。

　　宁溶点头，“谢谢。”

　　除了谢谢之外，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想到这里，顾西鳞黑了脸。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所以没有当场甩脸色走人。

　　宁溶看向自己的玩家面板。

　　上面有三个隐藏身份——【隐形富豪——领主】，【监狱长——执行长官】，【时光管理者】，这三个隐藏身份边上，是三个单独的技能。

　　一个是再次变灰了的【湮灭】。

　　还有一个是从旷野那得来的【幸运指引】。

　　最后一个，就是她刚刚才失而复得的【规则】。

　　她没有迟疑，直接发动了它。

　　使用【规则】的那一瞬，世界在她眼底一下子换了一副模样，绿草，蓝天，鲜艳的颜色通通褪去，转而变成了另一种瑰丽而奇妙的元素。

　　她想起了刚才申女士私底下对她说的话。

　　她说，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规则】并非由她创造。而是阿波罗在创造恐怖游戏的时候，遗留下的漏洞。

　　即便是他，也不能做到处处完美。

　　恐怖游戏的秘密，就连申女士都无法窥破。

　　但这不影响宁溶对【规则】的使用。

　　发动技能的下一秒，她的脑海里瞬间涌入了大量的信息。

　　在【规则】的运用之下，世界的组成变得复杂起来，她可以见到分子的无规则运动，甚至可以见到原子运动的轨迹。还有很多的能量元素，作为一个体育专业的毕业生，她很难具体区分那些是什么能量。

　　但是，她运用她那浅薄的物理学知识合理地推测了一下，那一些无处不在的元素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暗物质。

　　物理学的不够好影响也不大。

　　原本在宁溶眼里完美无缺的恐怖游戏世界开始处处出现漏洞。

　　她“看到”那群玩家用掉好几个技能后才终于得以进入画展。但实际上，画展附近有一条下水沟可以直达画展后厨，如果能找到这条下水沟，那么他们很轻易就能避开保安，直达内部。

　　她“看到”玩家一个个对画作的高价望而却步。

　　主线任务说需要花费十万以上游戏币才能完成任务，但事实上画展里就没有低于二十万游戏币的画作。二十万在大部分玩家眼里都犹如天文数字。

　　那该怎么办呢？

　　实际上，上百幅画里有好几副售价四十多万的油画，都可以利用【降价】之类的小道具，将它们的价格一下子打到1游戏币。降价到1游戏币之后，不就能轻轻松松将它拿下了？

　　四十多万，直接砍价到1，这差距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