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清醒着呢,娘,以后咱们就这么活,谁让咱们不顺心了,就让她滚蛋。”
王兰凤听女儿这么说,就知道自己没做错,心里通达了,“对,让她们滚蛋。”
想了下,老何家要是也不做人,也滚蛋。
娘俩相视一笑。
林大华和王兰凤有一点特别好,大闺女强硬的时候就听大闺女的,三女儿有主意了,就也听三女儿的。
反正就是听闺女的话,跟闺女走。
林晴:“娘,孩子这事我有办法。”
王兰凤一听,心里瞬间有谱了。
至于二丫什么心思,王兰凤这个做娘的再傻也看得出来,她对何家没什么感情,对何军更没什么留恋,这么对付着过,完全是为了娘家、为了孩子。
其实,村子里有挺多这样的姑娘,一辈子就是个熬。
就像《阿嬷》那首歌。
阿嬷的孩子好歹过了河。
二姐的孩子——小宜,林晴每每想起,心都隐隐地揪着。
孩子是一定不能留给何家的。
.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华借来了牛车,今天有点风,王兰凤带着一床被褥放到了车里,闺女累了还能躺着。
这要是再过个二三十多年,两村的距离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可走起路那就远了,即便是牛车也没有快到哪。
土路凹凸不平也癫的厉害,林晴都怀疑何老婆子是不是就是单纯的折腾人。
南方这边58过寿其实过得是六十大寿,但有个规矩是不在六十这年过,说是对本人不好。
她要求林雪回去,为了林家姑娘的名声,林雪也得咬牙回去。
林晴想了想,让林霞也跟着去,要是有什么事,赶紧回来知会一声。
林霞拍着胸脯保证:“三姐,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好,爹娘和二姐就交给你了。”林晴一笑,捏着小丫头的小脸蛋,你别说,挺嫩的。
小丫头其实是水灵的。
林大华和王兰凤一走,林晴带着程洛顶替两人上工。
这下子,村里的婶娘们简直了,正愁着瞧不到人呢。
村里的小姑娘也有好奇林晴找了个什么样的,可远远一瞧见程洛,就溜了,有点吓人呢,都不敢细看的那种。
赵回燕昨天跟崔翠花大干了一仗,脸被挠了好几道,崔翠花也没好到哪去。
她也想看看林晴找了个什么样的,可远远一瞧,正巧与程洛视线对上,心都漏了半截,林晴找个这么凶的,以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看程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程洛根本没注意到谁和谁,老老实实地干活,争取不给丈人和丈娘拖后腿。
这边,一位婶娘正跟林晴咬耳朵,“赵回燕昨天去崔家闹了一场,把当初那点事掉了个底朝天,以前没看出来,这姑娘这么损,这不就是看不得人好。”
“说出来,他们老赵家也不光是害了你们家,不也把翠花坑惨了。”
林晴喔了一声:“那我二姑不要气死了,话说她家姑爷是啥脸色?”
“啥脸色?黑的呗。”不是大娘不善良,实在是这事充了一丢喜剧色彩。
那么大的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姑娘给骗回了家,你说说。
林晴想,老冯现在一定是不美了。
何止不美,冯滔都没脸出去见人。
当晚就急呶呶的:“你跟赵回舟有一腿你咋不跟我说?”
“说了你还会娶我吗?”崔翠花理直气壮的。
冯滔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你这就是坑蒙拐骗。”
崔翠花:“我骗你什么了?我有没有怀赵回舟的孩子你不知道?当初都是我娘教的,要怪你就怪我娘,反正我娘就在外面呢,你去找她说理去。”
门外的林二姑:“......”
这锅,死都得带进棺材里去。
冯滔觉得有点迷糊,捂着脑门子缓了好一会儿。
崔翠花眼含泪光:“我跟赵回舟压根就没什么,都是他害我。滔子哥,我是不是处你还不知道吗,人家和你亲也是第一次,有没有经验你感觉不出来的?就是结婚那晚,我疼得都哭成什么样了,偏你不知道疼人,那会儿还说着好妹妹啊再忍一忍就完事了,呸,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好了,不想你自己多爽呢,就嫌弃人家了~~~”
我的个妈呀,冯滔一张脸黑红黑的,赶紧捂住崔翠花的嘴,“你说这个干什么。”
说就说,你小声点说啊。
“我没说你不是黄花大闺女,我就是说这个事。”
崔翠花拍开冯滔的手,“这事咋了嘛,出了村子又没人知道,赵回舟都不敢说,你让他叫你声爷爷,你看他敢不叫吗。”
冯滔低垂着眉眼看了眼崔翠花,没发现你是这样的,外表柔柔弱弱的,忽悠起人来一套套的。
那程洛和林晴还知道呢。
崔翠花努嘴:“林晴还和赵回舟定过亲呢。”
冯滔的心又震撼又复杂。
大哥不能笑话二弟,以后出去了谁也别谁说。
这就踏实了。
反正,冯滔是说什么也不会出门了,就窝在崔家,感受老丈人家的关爱。
.
林大华和王兰凤出去的早,按理来说一来一回快的话还能赶个午饭,可直到下午要上工了,也没有见到个人影,林晴都想直接杀到何家去了,就见林霞哒哒哒地跑回来。
离老远看到林晴的时候就喊:“姐,咱爹和咱娘直接把二姐送到医院了,咱娘让你拿着她屋里包好的包袱去医院。”
林晴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就去医院了?”
林霞也不太懂,反正二姐见到爹娘的时候一脸的害怕。
娘问了两句,立马很生气地要爹带着二姐去医院。
“娘说,二姐要生了。”
第149章 生产
既然要送去医院不是落红就是羊水破了,林晴不再多问,拿起王兰凤准备好的包裹去了医院。
等三人都到了医院,王兰凤和林大华还在产室外面等着。
按理说二姐是二胎,真是瓜熟蒂落了就不应该这么慢。
王兰凤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恨得直咬牙,林晴走上前,“娘,我把包裹拿来了,我二姐怎么样了。”
面对林晴,王兰凤眼尾发红,怨愤的表情还在,声音有些沙哑地回:“医生说有可能会难产。”
“怎么回事?”林晴问道。
林大华蹲在墙角搓着脑门,心思全在二女儿身上了,村里这些女娃们一碰到难产,十个有九个救不回来,他没什么心思找谁算账,现在就盼着女儿平安。
程洛知道可能涉及到些隐私,先跟林晴眼神示意,出去了,林晴点头,他一走,王兰凤才握着林晴的手,身子一下子抽去了大半的力气。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
“老何家太不是人了。”王兰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林晴一下子心疼得不行,拍着王兰凤的后背,宽慰:“娘,你别难受,你给我说怎么回事,我去收拾他们。”
不怪程洛一走王兰凤才肯说。
王兰凤都不好意思。
就说何军这种对谁都不上心的人怎么就过来接人回去给老何婆子过寿呢。
是有点龌龊心思的。
二姐回到何家,老何婆子倒是没让人干什么累活,在外人面前还摆出一副心疼儿媳的慈母心肠。
她面上是慈母了,心里却不太舒服,总觉得小儿媳在娘家待得懒了,她过寿,她清闲的像是寿星。
哪里把她这婆婆当回事了。
所以到了晚上,何军犯浑的时候,老何婆子也没管,月份都这么大了,让男人折腾两下就折腾两下呗,别把他儿子给憋坏了。
这边,何军喝了点酒,一股子的蛮劲,二姐本身就大着肚子不方便行动,力气上根本顶不过。
当天晚上二姐就觉得不太对劲,躺在炕上没敢动,但第二天起来还是落红了,老何婆子还打算叫社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给扎个针就算了。
老着脸皮在那说:“这都是正常的,喝副药就好了,你好好躺着就是了,不是我说你什么,怎么一回来就勾搭爷们做这个,要是我孙子出了事,非得找你们林家说道说道。”
二姐又羞耻又愤怒,气得直喘,得回是王兰凤和林大华来得及时,要不然,母子俩可能一个都保不住。
王兰凤站在院外就听到何老婆子的声音,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冲进去把何老婆子挤开,一问清楚情况二话不说地让林大华抱着女儿去医院。
林大华一开始就怕二女儿在路上颠簸动胎气什么的,特意把家传的银针带在身上。
还真歪打正着了。
王兰凤一想起二女儿看到她冲进来时那种惊慌又依赖的神色,心里揪着的疼。
“要不是你爹赶上了,又正好带了银针在身上,你二姐流血都要流死了。”
林晴咬着牙根子不说话。
这会不是跟何家算账的时候,一切等生产完再说。
一家子坐在产室外度日如年。
产室里不止只有二姐一个产妇,还有两家的产妇也送进去了。
其中一大家子等在外面,有个老太太站在外面焦急地来回走,心焦的一点都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