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越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司玲珑正莫名着,就听身后似有福泰的偷笑声传来,被她发现,还忙不迭带人退后两步。
仿佛福至心灵般的,司玲珑突然就明白了。
杏眸眨眨,眼底含笑。
【我懂了,但我不说。】
赫连越:……就很想按她狗头。你懂什么了你懂?
正要出言,却冷不丁的,面前的人突然上前一步,在他跟前踮起脚尖。
下一秒,馨香扑面,伴着她心里悄悄的一句——【阿越,谢谢你。】
脸颊猝不及防地贴上一抹温软,然后一触即离。
赫连越蓦地一愣,看着面前的司玲珑,好半晌才缓缓明白过来。
自己这是,被亲了?
她主动……亲的他?
大……大胆!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爱他一场
月色如雾,恍恍惚惚。
司玲珑忍不住将手里的灯笼往下压了压,生怕叫他发现自己发烫涨红的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冲动。
就是单纯的,觉得很开心。
开心他真的为她放弃了到手的新人,开心他或许……跟她以为的那些皇帝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只是心动,那点点滴滴的心动,在他今晚拒绝了沈蓉蓉后,便已经凝结成了冲动。
冲动地想要……不管不顾地去爱他。
如果未来,他不再有旁人,或许她真的可以试着好好爱他一场。
【阿越,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没有喜欢错人。】
她不喜欢瞻前顾后,喜欢就是喜欢。
比起琢磨未来,她更喜欢把握当下。
就算只是现在短暂地相爱一场,她也觉得足够。
【阿越,从今天起,我要像对待爱人一样对待你了!】
司玲珑在心里下定决心。
赫连越听着一阵好笑。
难道之前那次在心里偷偷表白后,她对自己还不是对待爱人的那种爱?
这是打量着先看他表现再决定要不要深入喜欢?
自己今日要是但凡流露出想要沈蓉蓉的意思,她是不是就打算把之前的表白收回去?
这女人,真是鸡贼的很。
可偏偏,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讨厌,甚至心尖莫名地漾起丝丝痒意,连带着脸颊那处被她轻触过的地方也开始发痒。
叫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一摸。
赫连越也确实伸手了,却不是摸向自己的脸,而是,抬手,抚上她的唇。
感觉着指尖那处微烫的柔软,赫连越只觉指腹那处的温度跟着烧了起来,而后从他的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口的位置,叫他跟着微微发烫。
他张了张口,声音沉哑。
“爱妃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明明是她,一再强调自己要回家。
明明是她,一再强调她要走所谓的剧情线。
明明也是她,口口声声无法回应他的“深情”。
如今,却又来招他?
司玲珑感觉着唇上传来略微粗粝的触感,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捏住了后颈肉的猫,此时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面前的赫连越。
那双向来冷沉的凤眸,此时带着一股叫她看不透的幽深,仿佛漆深的湖底卷起的漩涡,将她整个包裹在其中。
浑身的感官都仿佛集中在唇上,感受着那指尖的轻触,叫她几乎忘了呼吸。
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
尽管脸颊烧红,脑子却无比的清晰。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过去她不敢想过任何的可能,只能乖乖按着系统的指示去行动。
因为这个世界终究是男女主的。
但是现在,她不想走剧情线了。
在见过乘黄后,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第二个可能。
【如果能找到昆仑,说不定我就再不用非要按着剧情线走,不用顾虑什么系统的惩罚,这样一来……阿越也不用被害死!】
赫连越看着她灼灼的双眸,心尖微颤。
他原以为……她只想完成剧情,自己在她眼中并不重要。
所以他从没相信过她所谓的“表白”。
也从没相信她那些心动。
他和她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却不知,她一直都在思索着怎么让他免除被害死的命运。
出生皇族,他自小接受了太多阴谋猜忌,却唯独在她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谓纯粹。
夜风轻拂,拂乱了一颗心。
抚着那嫣红唇瓣的指腹蓦然抽离,赫连越看着面前的人,薄唇轻动,刚要开口,却见,怀里的人蓦地露出痛苦的表情,而后双手紧紧揪住胸口,一副痛到无法呼吸的样子。
第162章 症状诡谲
变故来得过于突然,司玲珑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一样,疼得她险些痛呼出声。
“啊……”痛苦的低呼溢出唇间,下一秒,司玲珑整个人仿佛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身子一软便要滑倒。
赫连越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将人稳稳抱住,嘴里的声音溢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惊忧,“司玲珑!”
福泰一行早就因为刚才迤逦的气氛退到了旁处不敢多看,此时听到动静这才小心翼翼扭头看来,就见琅贵嫔忽然捂着胸口蜷缩着身子即将倒下的样子,忙不迭快步跑了过来。
“皇上,这是……”
不等福泰继续询问,赫连越已是脸色阴沉地将人打横抱起,一边快步往皇帐而去,一边吩咐,“传御医!”
原先不远的皇帐,在这夜里仿佛凭空多了许多的距离。
赫连越耳边听着她嘴里痛苦的低喊,尽管意识清楚,但心里反反复复喊的都是【疼】。
赫连越抱着她的手微微用力,胸腔处莫名溢出慌乱。
直到终于将人抱回皇帐,司玲珑被放在床榻之上,整个人却直接蜷成一团,双手还死死揪住胸口的位置,原本清润明媚的小脸此时只剩一脸的煞白,连带着声音里都有些气短,
“痛……”
“别怕,御医很快就来。”赫连越抱住她,凤眸里满是寒光,只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有人下毒暗害她的手段。
但是,方才席上她一直与自己同席,她吃的东西,自己也吃了,更何况自己一直听着底下众人的心音,根本没听到有任何下毒的阴谋。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赫连越只觉无比烦躁,看着怀里人痛苦不已的样子,忍不住朝外低吼,“御医人呢?!邬烈!”
帐外一道黑色的身影闻声闪过,不多时,李御医连人带药箱被一把推进皇帐,显然是在赶来的路上被轻功直接提溜过来的。
没等他站稳请安,赫连越已经急声命他过来,“快瞧她!”
李御医看清皇上怀里的琅贵嫔,也不敢耽误,忙不迭上前要给她把脉,然而司玲珑的手按在胸口处,他无法上手,只能出声请求,“贵嫔能否将手伸过来……”
司玲珑却似听不到他的话,依旧将手死死按在胸口的位置,赫连越见状干脆拉过她的手递出去。
李御医忙不迭伸手探脉,却是眉心一拧。
李御医:【这……也没有急脉,也非中毒之症……】
赫连越听着李御医明显带着纠结的心音,忍不住跟着拧眉,又见李御医忙不迭打开旁边的药箱底层,竟是拿出了先前给顾云海保命的丹丸。
“皇上,娘娘瞧着是心痛之症,先服下药丸,或能缓解一二。”
赫连越将药丸接过,亲自喂到司玲珑嘴边。
司玲珑尽管痛到快要窒息,还能恍惚意识到这是药,张口咬下,然后费力吞咽。
然而,一秒,两秒……胸口处的绞痛没有半分的缓解。
李御医又拿出金针给她行穴,然而依旧无用。
司玲珑痛得冷汗直落,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便仿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赫连越胸口跟着一痛,看向李御医,凤眸里满是厉色,“为何没用?”
李御医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闻言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皇上,琅贵嫔症状诡异,臣……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