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赫连越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司玲珑,她这是瞧不上?
不吃醋么?
赫连越正想着,就感觉原本被他随手握着的手突然抽离。
马头琴声泄入耳中,赫连越看着突然起身,又径自走到跳舞的沈蓉蓉面前时,忍不住微微挑眉。
她这是要做什么?
当众将人赶走不成?
不止赫连越好奇,席上男女宾客包括此时舞得正欢的沈蓉蓉都有些琢磨不定,这位皇上的宠妃突然下场,是打算要做什么?
就见下一秒,司玲珑站在沈蓉蓉的正前方,忽然转身朝着赫连越的方向,伴着第二段曲声切入,竟是与身后的沈蓉蓉齐齐舞动起来。
让众人惊诧的是,司玲珑的动作,与她身后的沈蓉蓉,竟是如出一辙。
沈蓉蓉都愣住了。
虽说舞曲大多相似,但这舞她却是单独练过的,又是第一次在人前跳,司玲珑怎么可能会跳?
然而随着曲声入胜,众人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差距。
司玲珑站在最前方,舞蹈的动作半分不差,几乎是与身后的沈蓉蓉同手同脚,这整齐的程度,甚至叫人以为这是两人提前练过的。
但渐渐的,众人又发现,虽说同样身穿骑装,舞蹈的动作也是一致,偏偏站在前方的司玲珑翻手,转身间却带着一股难言的韵感。
连带着沈蓉蓉一些略显僵硬的部分,在她的舞动下都仿若细沙流云,浑然天成,叫人下意识被她吸引。
赫连越只见,场上那人毫不费力地便取代了沈蓉蓉刚才的位置。
转眸朝他看来时,素来澄澈的杏眸竟带着一丝惑人的风情,叫他见之难忘。
就听,她心中得意。
【不就是跳舞!姐年少无知时还当过人家的练习生,最擅长的就是同步扒舞。哼。】
【同台不可怕,谁渣谁尴尬。】
第157章 恨不得投湖
眼见着一场舞接近尾声,所有人皆被司玲珑吸引了注意,原本主舞的沈蓉蓉莫名沦为了陪衬。
沈蓉蓉差点就没忍住当场哭出来了。
好几次试图上前重新夺回皇上的关注,琅贵嫔却仿佛身后长了眼睛,每每她刚有动作便能干脆地挡住她的路。
沈蓉蓉恨得牙痒,面上还是只能绷着不表现出来,但动作却是肉眼可见地乱了。
这一下,司玲珑更是完全占据了主场。
赫连越看着这场她临时起意的打脸,看着底下那人动人婉约的姿态,心尖莫名有种微妙的痒意。
她是为了他。
意识到这点时,赫连越只觉胸口都是暖的。
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地这样为他。
不为利益纠葛,只为,她喜欢他。
赫连越想,如果这是她的喜欢,那么,他想要一直拥有。
凤眸紧紧看着场上的司玲珑,女子一颦一笑间净是姝丽,看向他时,那双杏眸都仿佛带着光,叫他的嘴角也下意识为她牵起一丝温柔。
忽的,似察觉到什么,赫连越目光蓦地扫过席下。
男宾碍于司玲珑嫔妃的身份,虽被惊艳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不放,只是偶尔借着喝酒的动作眼睛向台上瞟去。
这群人之中,唯有一人,看得明目张胆,甚至饶有兴味。
那便是赫连拓。
察觉到赫连拓眼底的兴味与欣赏,赫连越刚刚拉起的嘴角瞬间沉了下来,再看看底下的司玲珑。
莫名只觉得不舒服。
她是他的人。
便是跳舞,也该只有他一人能看!
更何况,这舞本就是为朕而跳。
其他人,看什么看!
抬手,端着酒杯的手重重往桌上一磕。
一瞬间,乐声戛然而止,连带着场上的一众舞姬连沈蓉蓉和司玲珑在内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主位上此时一脸愠色的君王。
舞姬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沈蓉蓉自然也跟着跪了下来。
唯有司玲珑,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主位上那一身沉然威势的男人,脸上满是无辜。
赫连越面无表情地扫一眼底下众人,好半晌,才朝着司玲珑伸手,声音慵懒而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爱妃,过来。”
司玲珑早就习惯这人时不时要伸手“充电”的举动,想着自己刚刚打脸应该也算成功,顿时屁颠颠又朝赫连越而去,动作熟练地让他牵上自己的手,又在他边上乖乖坐下。
因为刚才舞了一场,她呼吸微喘,面上细腻的肌肤透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在火光映照下显得闪烁迷人。
赫连越心尖微动,下意识抬手想要替她捋顺鬓角乱了的碎发。
就见,司玲珑看向自己,缓缓朝他绽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
然后,将赫连越牵着她的那只手与他的手一并抬起,借着角度,用他的袖子给自己擦了下额头的汗。
【找不到我帕子了,正好借阿越的袖子一用!】
赫连越:……
卿城佳人,奈何心底还长了一张嘴。
……
两人自顾“柔情惬意”,底下的沈蓉蓉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四周烈火烤着一样煎熬难受。
因为皇上刚才的打断,她此时是无法继续,却又下不得台,只能站着,接受席上男宾女宾的“注视”。
这一刻,她终于后悔了。
自己为什么要选用这样的方式来向皇上邀宠?
而接下来赫连越的话,更是叫她今后每每回想便恨不得找个湖直接把自己投了。
第158章 赐婚?
“沈家小姐舞姿不凡,当赏。”
赫连越的声音自主位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腔调,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却叫沈蓉蓉面色涨红。
如果她真的跳得好得了皇上的欢心,这个赏自然问心无愧。
但经过琅贵嫔刚才那一遭,皇上的这个赏就显得讽刺了。
而叫沈蓉蓉真正羞愤难当的,却是赫连越接下来的话。
“朕记得沈家小姐尚未定亲,不若今日……”
赫连越提前这场篝火宴本就是打算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给她和赫连拓把婚事给定下来,既是叫沈蓉蓉绝了心思,也省得自己身边的小女人整日琢磨着该怎么帮他挡女人。
然而赫连越的话刚出口,就见那边,厉王突然出列,却是笑着打断了赫连越的话,
“皇上可莫要偏心,今日这席上尚未定亲的世家小姐公子何止一人,皇上既给沈家小姐赐婚,那本王可要斗胆,为犬子向皇上讨第二道赐婚了。”
厉王乃是先帝幼弟,也是如今尚留在雍京的唯一一位皇叔,要说谁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抢了皇上的话头,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了。
赫连越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他这个看似玩笑的开口。
看似玩笑,但厉王的意思却很明显。
皇上可以随意给沈家小姐赐婚,但这道赐婚圣旨就别赫连拓囊括在内了。
因为他们是要在后头求第二道圣旨的。
当然,厉王也并非想要什么赐婚的圣旨,只是单方面的,光明正大地,拒了与沈家的这门婚事。
因为两家尚未定亲,知晓两家意向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妨碍他们看清其中的深意。
就连鲁莽如沈蓉蓉,也听懂了皇上和厉王这短短两段话的用意。
皇上不喜欢她,欲给她赐婚。
厉王府也不想要她了,让皇上赐给别人吧。
如果不是担心祸及家族,沈蓉蓉此刻已经羞得没法站直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说她不稀罕厉王府的亲事,但被这样当众嫌弃,身为女子,简直宛如修罗场。
原本被精心妆扮的妆容此时已是一片惨白,她惶惶然地看向主座上的帝王,希望他能够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赫连越却看也不看她,沈蓉蓉终于慌了,下意识看向自己的父亲,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然而,武安侯又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只听赫连越的声音淡淡,那漆深的凤眸却是厉王身上转到另一侧的赫连拓身上,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腔调,“世子也是这个意思么?”
沈蓉蓉面上又青又白,猛地看向赫连拓,眼里满是祈求。
然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祈求厉王世子什么?
求他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