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邬烈二话不说,转身退下。
司玲珑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咂舌。
【找东西这种事,还特意叫上邬烈,是不是有点牛刀小用了?】
心底刚刚冒出一点嘀咕,就见赫连越凤眸淡淡扫过,语气都跟着抬高了些,“小事?”
若玉片被赫连拓或白芊芊发现,自己今夜偷听的事情就会暴露,这叫小事?
眼见阿越眼神危险,司玲珑心下一个咯噔,忙不迭改口,一脸的严肃正经,“只有邬烈这样的人才,才适合办这种关乎帝王声誉的大事!”
赫连越闻言哼了一声,抬手在她额上敲了一记。
他今夜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窘迫。
但到底只是情绪上头的表现,这会儿将事情交给邬烈后,自然也不再继续惦念着,扭头吩咐外头的福泰进来给他更衣。
换好衣裳,这才领着司玲珑出门。
“走吧,宴席差不多要结束了。”
第680章 更喜欢你
两人相携回到席上,众宗亲也没对此表现出疑惑,这等宴席中途出去更衣透气那都是常事。
落座时,眼角余光瞥见赫连拓已经先一步回来。
他坐在那里,尽管嘴角面上还含着几分随性的笑,但眼底还是泄露了一丝阴郁。
至于白芊芊那边,却是直接不见了人影。
赫连越看过后也不再理会,兀自端起酒杯受了底下人的敬酒。
耳边又听旁边人在心里嘀咕。
【荃姐怎么也离席了?】
赫连越只听过后便没再在意,宴上众人自然也不在意。
又是一轮觥筹交错,福泰一直侍立一侧,直到一名宫人从边上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福泰这才点点头,笑着走到赫连越边上,低声道,
“皇上,时辰差不多,外头都准备好了。”
司玲珑耳尖一动,下意识扭头。
【什么准备好了?】
赫连越只朝福泰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刻回答司玲珑的问题,只是在底下捏了捏她的手心,又转而对底下一众宗亲道,
“今日除夕宫宴,得诸位共同守岁,朕心甚喜,时候差不多,诸位便与朕一道出去,再赏一道表演吧。”
盛太后还有一众宗亲闻声,有些似是知道出去做什么,有些似是茫然,但俱都笑着起身行礼。
赫连越便拉着司玲珑起身,又拍了拍她,这才将人松开,走到前面,扶着太后往外走。
司玲珑正好就把一直赖在太后身边的雪杀给牵过来,两人跟在赫连越和太后身后,而她们后头还跟着几名嫔妃,厉王及赫连拓以及一众宗亲也随后跟着走出殿外。
赫连越领着一行人在殿前石栏处刚刚站定,就见面前沉静的夜空中,倏地发出一声仿若哨声的响动,接着,便见数道火线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出了数朵绚烂的烟花,瞬间照亮了整片天空。
司玲珑仰头看去时,眼底几乎被近在眼前的漫天烟火盛满,眸光闪烁着,有种别样的灿烂。
【居然是新年烟花!】
司玲珑有些惊喜。
没有人不喜欢这种盛大的烟火,也只有这一刻,她才终于真切地感受到,这是过年。
她在大渊过的第一个年。
真美。
司玲珑自顾看着头顶的焰火,没察觉有一人悄然退至她的身侧,在众人没看见的位置,悄悄牵起了她的手。
司玲珑察觉掌心传来的熟悉温度,顿时扭头,朝身旁的人递去一个灿烂的笑。
赫连越似是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不自觉跟着牵起一笑。
他随她一同仰望着这漫天的烟火,只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她,“喜欢吗?”
司玲珑看着头顶绵延不断的绚烂焰火,脸上笑容更深,“喜欢!”
说着扭头,杏眸灼灼看向身侧男人俊美的侧颜,只用他能听到的心音与他说,
【但更喜欢你。】
赫连越似是一怔,蓦地扭头看她,待看清她眼中的欢喜,心尖的某处似乎也悄然荡起涟漪,随着头顶的烟花炸裂一般,一波一波,荡漾开去。
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人握紧。
赫连越此刻竟觉得遗憾。
若周围不是这么多人。
若眼下只有他和她两人,他一定会直接将人拉进怀中狠狠吻她。
偏偏,场合不允许他这么做。
只能紧紧牵着她的手,低低的,依旧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回应她的话,
“朕也喜欢。”
喜欢这场焰火。
更喜欢你。
两人的声音淹没在各种焰火炸裂的响动中,众人此刻皆仰头看着天上的烟花,自也没注意到赫连越和司玲珑的小告白。
除了,赫连拓。
他出殿时便有意地站到了离她不远的身后,原是想再就近瞧瞧她,然而不等他细看,有一个人便已到了她的身侧。
在他的角度,轻易便看到两人悄然相握的双手,也看到两人看向彼此时那眼底映照的温柔与笑意。
他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也并不想听。
只是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有微微的抽痛。
莫名又陌生的,不知从何而来。
却叫他在这热闹的烟火之下,生出阵阵寂寥之感。
第681章 酸楚
在满宫都兴奋地注视着头顶着一年难得一次的绚烂烟火时,莲瑞宫的寝殿内,紫月正扶着被烧得陷入半昏迷的白芊芊喂她喝药。
白芊芊整个人烧得头昏脑涨,耳边还能听到远处砰砰砰连续炸裂的烟花响动,被这样的动静惹得烦躁不已,在喝下宫人喂来一口汤药后,却是扭头吐了出来。
“娘娘!”紫月一惊,以为她病情加重,然而刚刚靠近,白芊芊却是蓦地伸手朝她一推。
明明尚在病中,却依旧把紫月推得身子一歪,手上的汤药更是直接洒出来,落在她的手背和衣服上,烫得她猛地弹起身。
白芊芊却是不做理会,挣扎着盯着紫月的方向,哑声道,
“我不要喝这个,拿原来的药给我……我要喝原来的药!”
紫月都没能顾上自己被烫到的手背,闻言只能哀声哄她,“娘娘,你发烧了,这是太医给你开的退烧药……”
“我不喝,我不要这个,我要原来的那个药,给我原来那个药……”
白芊芊就那样躺在床上,嘴里中邪似的念叨着要原来的药,明明那么虚弱,声音里却依旧难掩急切。
紫月觉得自家娘娘这状态很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
实在没办法,只能差了人再将太医请回来给自家娘娘看看。
宫人去了许久,却是自己回来的,脸上还好大的不满,
“太医说今儿除夕,太医院需要人值守,不好频繁地往外跑,只让娘娘按方喝药就行。”
说白了,就是自家娘娘现在不受宠,太医都懒得应付。
先前跑一趟,那还是因为皇上的交代。
紫月听说没请回来人,气得脸色都涨红了,偏偏无可奈何。
这时,白芊芊叫嚷着要喝药的声音再次从里间传来,紫月实在无法理解,那臭烘烘的汤药哪里好喝了?娘娘非要喝那一口。
一咬牙,还是让人将先前的药熬了来。
她想着,先安抚了人,再哄着将退烧药一并喝下。
紫月想得直白,却不知,有些药性,是相冲的。
……
另一边,重华殿后的偏院。
邬烈得了命令便径自往偏院而去,将身影融入黑夜中,快速潜行,却不知他的身影落入了另一人的眼中。
顾清荃本来是中途出来更衣的。
正准备回席上时,就隐约发现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一道黑影掠过。
她想了想,留下宫人,自己便随着黑影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在重华殿后头转了半晌,最终找到赫连拓和白芊芊先前私会的那处偏院,空荡荡的院子,却有几处人留下的痕迹。
顾清荃便顺着自己的直觉走了进去,直到走到半途,一道声音蓦地出现在她身后。
“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清荃被声音惊了一道,险些抓起手里的簪子便往后刺,好在她听出了邬烈的声音。
扭头,只问他,“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皇上这会儿也该回席了,他不是应该跟在皇上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