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珑这话带着冷意,丽嫔先是一惊,下一秒却叫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她竟敢威胁自己!
“你、你……”还未等丽嫔你出个所以然,就听门外蓦地一声太监的传唱,“皇上驾到!”
众人包括司玲珑在内皆是一愣,扭头看去,便见赫连越身穿一身玄色绣金龙的束腰长袍脚步烈烈而至,俊美的面上此刻带着些许的寒意,凤眸却率先扫过司玲珑上下,确定她还是全须全尾,这才仿佛放心一般,心中暗哼一声。
他走这一趟,可不是担心她在丽嫔这里吃亏。
只是为了确保她没受什么多余的损伤,影响了自己后续的安排。
如此,而已。
第63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司玲珑看到赫连越出现时明显是意外的,不止意外这人生着气还愿意过来,而且是来得这么快。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蜀红。
【你叫的?】
蜀红读懂了自家主子的无声询问,却是茫然地摇摇脑袋。
赫连越看着那主仆间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不做理会。
事实是,自上次祁贵人一事,他便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
她带着人刚出凌华殿的宫门,消息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虽然这人没心没肺,但自己还偏偏不能放着她不管。
这头,丽嫔看到赫连越出现的瞬间,原本的那点嚣张气焰早就荡然无存了。
惶惶然地站在原地,只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自母族获罪,这还是丽嫔第一次见到皇上。
对于赫连越,她内心是复杂的。
她怨过皇上,但又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她不敢对赫连越有怨,所以只能将恨都发泄在了司玲珑的身上。
赫连越看一眼丽嫔,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听说了今天这场闹剧的缘由,但他懒得追究。
定山公曾于朝有功,留下并善待丽嫔,是叫朝臣看到他身为帝王的仁慈。
但仁慈,却不代表任她作死。
“丽嫔,朕许你在宫中荣华依旧,但前提是你的安分守己。”
赫连越声音不重,但话里的警告意味十分分明。
丽嫔面色涨红,又是委屈又是不甘,赫连越却不再理会她,径自看向司玲珑,仿佛一个听说学校孩子打架赶来的家长,声音冷然,“还不走么?”
司玲珑听懂了,这匆匆赶过来一趟,就是来带她走的。
心情莫名有些微妙。
【早上还生我的气,听说我来要人又巴巴赶过来……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完全是一副苦恼于无法回应这种真挚感情的语气。
赫连越只眉峰微微抽了一下,内心却没了波动。
应该说,在来的路上赫连越就猜到了这人会这么想。
随她了。
司玲珑在赫连越来之前已经把人威胁了一通,这会儿听着赫连越开口顿时也不纠缠,一抬腿就乖乖跟着赫连越离开了,走时不忘叫人扶着朱砂跟上。
朱砂虽然虚弱,但这会儿眼睛却是巴巴看着前方的赫连越。
此时的她,对于丽嫔之前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皇上虽然命人杖责她,但却是把她放在心上了,所以这会儿才匆忙赶来,都是为了她!
瞧皇上对司玲珑那冷然的模样,想必也是知道她要把自己偷偷送出宫所以生了她的气。
想到这里,朱砂全然忘了司玲珑刚才为了她与丽嫔正面杠上的举动,心底自顾升起一股汹涌的情绪,想要开口寻求皇上的怜惜,然而她刚刚酝酿好了情绪,就听赫连越冷声吩咐,
“把人先送回去。”
赫连越不喜欢那股子血腥味跟着。
其实按着他的想法,就该直接把这人送出宫去,但想到司玲珑刚才竟然还维护这个背主的丫头,便还是改了口。
福泰应声,立即招呼小太监将人扶着走了另一条道回去,朱砂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司玲珑眼看着人被送走,也没有说什么,自顾乖巧跟在赫连越两步远的身后,却见,前方的人走着走着,忽然就猛地停了下来。
扭头看她时,一双凤眸里似蕴着几分冷怒,连带着开口时都仿佛带着嘲讽,
“朕倒是不知道爱妃竟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开口就是随便断人手指。”
司玲珑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听到我刚刚威胁丽嫔的话了?】
【我去,完球!】
第64章 狗皇帝对我用情太深了
定山公饶是罪臣,但在皇上已经定罪的情况下,后宫之人却放言要对其再动私刑,往小了说是妇人狠毒,往大了便是后宫渎政,这是大罪!
一旁的蜀红闻言,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忙不迭就朝着赫连越跪了下来。
她这一跪,司玲珑身后几个宫女太监也齐刷刷跪了一地。
唯有司玲珑站在原地,杏眸微睁,看看左右,还有些犹豫。
【这都跪了,我要不要跪?】
【可是这青石地板诶,跪下去肯定很疼。】
司玲珑挣扎一瞬,膝盖软了软,小心又勉强地跟着跪下。
“臣妾知罪。”
赫连越简直被她气笑了。
她这叫知罪?只惦记着青石板不好跪叫知罪?
他就半点没听出她知罪了!
对着他满不在乎,却为了一个宫女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头。
那个叫朱砂的就那么重要?
没好气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女人,有心想要叫她就这么跪着,偏偏这人刚跪下心底就各种叫苦,
【哎哟,我的波棱盖儿啊。】
【哎哟,开始疼了。】
【这青石板真硬啊。】
吵得很。
赫连越原本要出口的训斥都被她吵得说不出来了。
“起来吧。”赫连越决定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司玲珑乍听这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他确实是叫自己起来,又麻溜地站了起来。
【哎,我就知道狗皇帝舍不得叫我跪。】
赫连越嘴角抽了又抽,刚凝聚的情绪又散了,再说出口时,语气便没有了刚才的威慑,
“爱妃倒是说说,你错哪了?”
司玲珑几乎是瞬间在心底回应了他。
【错在不该说大话还被你听到呗。】
嘴上却是惶恐,“臣妾不该对丽嫔娘娘出言威胁,但那话纯粹是吓唬人的。”
赫连越闻声冷笑,“吓唬?”
司玲珑点头。
【可不是吓唬么?您瞧瞧我那家世,再瞧瞧我身边这些单纯善良的小姐姐,我就算想搞事也得有那个条件啊。】
“朱砂还未出宫,那就还是臣妾宫里的人,丽嫔娘娘肆意污蔑,臣妾只是气不过,想叫她有所忌惮罢了。”
对着干这种事,向来是比谁更能豁得出去。
司玲珑刚才那样跟丽嫔直接杠上,也并不单单是为了朱砂,而是为了日后在宫里所有伺候她的人。
【如果今天朱砂被打成这样我都能轻飘飘揭过,对方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哎,我们这些女人之间的事你个狗男人不懂。】
赫连越:……
好不容易摆脱了狗皇帝的称呼。
他怎么又成狗男人了?
不就是那点子事,他有什么不懂的。
要是真的不懂,他就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直到离了丽渊阁才来跟她算账。
心里清楚,赫连越面上还是故作冷然。
“爱妃觉得这话朕信?”
司玲珑下意识看向赫连越,眼底的茫然似是对他这话有些不解。
【为什么不信?】
赫连越想说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就听面前的人内心十分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