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笑着说,“太后有旨,请琅妃娘娘到慈云宫说说话。”
司玲珑当时只觉得心哇凉哇凉的,太后说的什么话她都猜到了。
……
司玲珑这边被太后拎过去“教育”并学习怎么养孩子,那边雪杀又转了宣政殿和宝华殿,再回来的时候,兜里荷包鼓鼓地塞满了金锞子,不止她的小荷包塞了鼓鼓囊囊,就连身边花颜和秀柳的荷包都明显撑得不能再撑。
三人收获满满地蹦跶回来毓秀宫,雪杀一张肉呼呼的小脸都带了点激动的红晕。
“我饿啦,我们去玲珑屋里吃点心。”
雪杀奶声招呼着就要把人往后殿领,准备好好吃它几斤点心犒劳自己的“辛苦”,结果到了后殿,却发现人不在。
“琅妃娘娘去太后宫里了。”项天适时过来解惑,却没说她为什么去太后宫里,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毓秀宫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自家娘娘和李贵嫔打了个什么赌。
项天不说,雪杀当然也想不到是因为自己,见人不在,还啧了一下,“玲珑一定又惹事了,哎,她真是太让人操心啦。”
说罢,又屁颠颠领着人跑回自己房间准备数金子。
花颜见状便要跟上,路过项天时,忍不住朝他拍拍自己腰间鼓鼓的荷包,一副小财迷的模样,无声跟他分享喜悦。
项天想了想,忽然将人叫住,花颜扭头,就见项天掏出一小块银锞子给她。
“知道你帮着小小姐一块做庄,我也下一份,你替我收着。”
他到底不宽裕,也不像宫里的主子一样一出手就是金子。
只是单纯看她收钱收得高兴,便也忍不住凑合一下。
花颜倒也不在乎银的还是金的,听他也要下注,立即喜滋滋收过来。
她今天第一次学做庄,收银子很熟练了,又问他,“哥哥押哪边啊?”
项天道,“和娘娘押一边。”
赢了的话,这钱自然就给花颜收着,输了也不心疼,玩得开心就好。
花颜闻言点点头,举着那块小银锞子冲他摇了摇,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又认认真真地把那块银锞子塞进已经鼓得不能再鼓的荷包里,这才朝他摆摆手,屁颠屁颠跟上已经快要走远的雪杀和秀柳。
回到屋里,自然有宫人端上点心香茶,雪杀就坐在小炕上,先美美吃了两块点心,这才示意着秀柳和花颜把金子拿出来。
三人拿出荷包就把金子倒在一处,瞬间堆出一座小山。
司玲珑和李贵嫔肯定也没料到,她们本就是一时兴起小玩一下,雪杀转了一圈,瞬间把赌盘撑大了。
因为一开始就想要金锞子堆成的小山,雪杀找人下注的时候还特意说了押多点,而且非金子不要。
像太后一开始让人拿出的金簪,她都一本正经地拒绝了,就要金子。
太后这才让人直接拿了两个大金元宝。
赫连越和元樽那头自然也不吝啬,想着大金元宝她不好装,特意让人拿了好些个小金元宝,这么堆在一起,反而显得司玲珑和李贵嫔先前的那块金子不起眼了。
然而要说更不起眼的,还是项天后面塞过来的那一小块银锞子。
雪杀觉得它降低了它小金山的颜值,伸出小胖手就把它踢走。
“银的我不要。”
花颜就忙解释,“这是哥哥押的,哥哥没什么银子,不能一起玩吗?”
花颜觉得这就是在玩。
雪杀也觉得这是在玩。
“可以玩,那你帮他收着。”
对雪杀来说,只要不跟她的金子堆在一起就行了。
花颜当即笑着又把那一小块银锞子单独装进了荷包里藏好,一旁的秀柳已经趁机又把数点了一遍,包括每个人下了多少注记下。
毕竟自家小小姐只晓得庄家就是收钱的,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
只能由她这个心腹大宫女来了。
点完数,花颜和秀柳又帮着雪杀把小金山搬到她的床榻角落处,正好和她的玩具堆在一起。
这边三人吭哧吭哧忙活着的时候,琅妃和李贵嫔打赌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转眼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毕竟,太后和皇上都下注了呢。
莫名的,莲妃会不会出席除夕宫宴,就成了所有人都关注的一件事,就连近期一直安安静静的莲瑞宫都收到消息。
本来就病着的白芊芊听说这事,气得差点撅过去。
她都这样了,竟还被当做消遣!
简直欺人太甚!
更欺负人的是,连太后和皇上都参与了!
这事存心不让她好过啊。
白芊芊气得直接摔了好几个瓶子,又让紫月去打听,“问问琅妃那贱人押了哪边,到时候本宫定要叫她血本无归!”
敢拿她消遣,她定要给她一个好看!
不得不说,气势很足。
就是威力有点不足。
一旁的紫月听着更是一阵沉默。
她听说琅妃只押了一块金锞子,以琅妃的身家,一小块金子根本不痛不痒。
但这话,她没敢告诉自家娘娘。
就怕把人给气死了。
……
而就在阖宫好奇的期待下,除夕宫宴,终于到了。
第665章 顺她的意
哪怕当初白芊芊从宣城“赈灾”回京,只怕都没收到如今日这么多的关注。
而这个关注,还是司玲珑给她带来的。
坐在梳妆台前,白芊芊任由宫人给自己梳髻。
镜中的女子因为连日卧床的缘故,整张脸都呈现出一种苍白的灰败颜色,脸上的伤虽说都好了,但脸颊却明显瘦了一圈,露出有些尖的下巴。
眼睑下还有淡淡的乌青,不做表情时,神色更显出几分阴郁,和过去那娇美动人的莲妃再无半点相似。
宫人给她上妆的时候都不敢多看,仔仔细细地替她铺上了粉,又将眼下的乌青遮住,重新收拾后,整个人虽说依旧看不出太多的鲜亮,反倒是多了一种病美人的娇色。
不得不说,作为女主,白芊芊有她的资本。
白芊芊原本阴郁的神色,在看到镜中病娇美人模样的自己都缓和了几分,难得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样子,又适当调整了一下眼神表情,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的我见犹怜。
“不错。”白芊芊对自己的新形象还算满意,又吩咐紫月,“将我那身月白洒金的蜀锦裙拿出来。”
要想俏一身孝,白芊芊深谙其中之道。
紫月闻言应声,将衣裳捧过来后,看着自家娘娘的脸色,面上不免露出几分担忧,“娘娘如今病还未好,何必还非要参加除夕的宫宴。”
又拿琅妃开的赌盘来劝,“奴婢早就打探过,琅妃娘娘笃定您会参加宫宴,您要是去了,可不就是顺了琅妃的意,还平白叫她赚了银子。”
白芊芊听到后面这话,果然有些郁燥。
她当然不想顺了那贱人的意。
更别说还被她利用赚了银子。
可是……
她必须去啊。
先前世子回京,至今却连消息也没能传进来,她心里实在着急。
这场宫宴,可能是她和世子见面的唯一机会了。
她真的有好多话想说。
这段日子以来,赫连越对她越是绝情冷漠,她越是挂念世子的好。
她实在是有好多委屈想和他说。
甚至有种再不见到那人,自己就要疯掉的错觉。
似是被这样的想法牵动,白芊芊只觉得浑身又有种难掩的痒意。
那种痒却不是来自身体皮肉,而仿佛像是痒在骨头缝里,痒在心底,叫她忍不住一阵烦躁,甚至想把眼前的所有都打碎。
白芊芊下意识伸手揪住自己的心口,原本已经上妆的脸色又显出几分难看。
紫月当即紧张询问,“娘娘,您又难受了吗?”
“药,把我今日的药端来。”白芊芊略显艰难地出声吩咐。
紫月忙应了声,吩咐外头将药端进来。
白芊芊脸色一直紧绷着,许是病中焦虑,她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有时候躺在床上觉得难受,但喝了药后身体却十分轻松,仿佛立刻就能好起来一样。
偏偏她这样的感觉持续不过半日,身体又再次恢复成病弱的状态。
白芊芊甚至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病得这么重。
正想着,鼻尖便闻到一股药味。
明明是带着浓烈的苦味,偏偏却叫她满心期待,仿佛那是什么琼浆玉液,想要快点喝下。
眼见宫人将药碗端过来,没等宫人提醒温度,白芊芊便将汤碗一把接过,敦敦地就仰头喝药,宛如喝水一般的动作,动作间似乎还透了几分急切。
待到白芊芊喝完药汤,心满意足地将空碗放下,一旁包括紫月在内的宫人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娘娘喝的那个药她们尝过,比起一般药都还要苦,可娘娘却能每次都面不改色地把药喝下,甚至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就,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