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不走,那我也不走。”雪杀奶声说着,又探着脑袋看了看这竹屋,“这里也挺好玩的。”
秀柳见状,很是干脆地用行动附和了自家小小姐的提议。
小小姐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司瑾瑀看着原本清幽僻静的雅室莫名多了几分孩子气,一时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劝对方离开。
黎笙见他没说话,也默认哥哥是允许她们留下来“保护”他,又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间竹屋,好奇问,“哥哥,这个雅舍是做什么的?也是你的产业吗?”
在黎笙心里,哥哥产业实在有点多。
兔子也才三个窝呢。
哥哥起码有三十个窝。
司瑾瑀只道,“这间雅舍不是我的,而是我的一位至交,秀竹先生的住处,我只是偶尔过来。”
司瑾瑀如是解释,就见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屋里三个姑娘齐刷刷朝他看了过来。
正莫名间,又见雪杀小朋友率先扭头,问一旁的秀柳,“秀竹,是你哥哥吗?”
一个秀竹,一个秀柳。
听着就像兄妹。
秀柳茫然又懵逼地摇头。
她是孤儿啊。
司瑾瑀:……
第655章 渊源
司瑾瑀这才知道,小丫头身边的这个侍女名为秀柳,只得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秀竹先生今年已有五十九。”
这个年纪,怎么可能跟宫里一个小宫女扯上关系。
不过是名字相似罢了。
雪杀却不信,“万一是秀柳是他流落在外的女儿呢。”
她听宫里人给她念过各种话本子,话本子里就很多这种流落在外的孤女戏码。
黎笙也点点头,觉得小殿下说得有道理。
司瑾瑀先前因为厉王而卷起的那点混沌心绪,瞬间就被面前两个小丫头天真又执着的臆想给打散了。
忍住扶额的冲动,道,“先生孤身一人,从未娶妻。”
雪杀来了兴致,又兴冲冲地说,“果然还是哥哥!”
黎笙听说过凡人寿数,也听说过就算有老来子,兄妹年岁也不可能相差这么大的,于是难得的反驳了雪杀一次,
“不会的,年岁相差太大了。”
雪杀不服气,想说相差四十五岁算什么大,她跟最小的兄长都相差了一百多岁。
司瑾瑀听到黎笙的话,心下稍稍安慰,总算不辜负他这段日子的教导,黎笙还是比小丫头有常识的。
这么想着,就听黎笙认真道,“应该是亲戚。”
司瑾瑀:……
两只狐狸兴冲冲地歪了话题,那信誓旦旦的样子,惹得司瑾瑀都不禁怀疑这个叫做秀柳的宫女和秀竹先生是不是真有什么渊源。
视线幽幽扫过秀柳,后者对上他的视线似是愣了一下,再看那边已经兴致勃勃讨论起这个秀竹是她哪个亲戚的两人,咽了咽口水,秀柳好半晌才弱弱出声,
“小小姐,奴婢的名字,是进宫后嬷嬷给取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单纯地名字相近,而已?
骤然听到秀柳这话,原本还兴致勃勃讨论的两只狐狸这才有些失望地停止了猜想。
尤其是雪杀,那小脸上的失望简直不要太明显。
就在刚刚,她都已经在脑海里想象了一出远亲相认的感人-大戏,而她,雪杀小殿下,就是成全他们的那个好狐狸。
可惜了。
居然只是凑巧。
因为一个小插曲,原先因为司瑾瑀被厉王派人跟踪的紧张心情都被打散。
另一边,厉王府。
厉王回到王府不多时,原先派去跟着司瑾瑀的人就回来了。
换下了一身寻常的百姓服侍,两人穿着厉王府的侍卫服,进门便直接单膝跪下请罪,
“王爷恕罪,属下等跟着马车到了城门附近,等马车停下时就发现司公子已经不见了,恐怕是已经有所察觉。”
厉王近五十的年岁,但好歹是皇子出身,身上自有一份矜贵威严,他身材高大,容貌上与赫连拓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几分中年的沉稳与老练。
此时听着底下人的汇报,面上却没有露出太多的责备,甚至还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只是那笑声,莫名还带着股阴沉的意味。
“倒是警觉。”
是有所察觉,还是一开始就对他有所防备?
想到自己叫人查到的关于司家的事情,厉王眼底下意识渗出几分阴狠。
他怎么也没想到。
宫里那个琅妃所在的司家,与他厉王府还有这样的渊源。
区区商户,敢在他跟前如此蹦跶,想来也是仗着宫里那位的势。
如果不是不想闹出动静,引起皇帝对厉王府的猜忌。
他……
罢了。
“既然他不让跟了,那便先不跟了。”
不过区区商户,他想要拿捏他们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拿捏。
但现在……还不行。
敛下眼底的阴鸷,厉王摆手让人退下。
正独自坐在房中思考着,就见管事入内,脸上带着几分喜色朝他道,“王爷,世子回京了,这会儿人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第656章 合谋
听到世子回来的消息,厉王面上顿时换上了些许笑意,又想到世子是奉皇帝的命令追查成王刺客之事,又肃起颜色,道,“让他过来书房与本王说话。”
管事的点头应是,又快步退了出去。
不多时,身披宝蓝锦裘的赫连拓大步走了进来,一张俊逸风流的脸却没有因为这一路的奔波而显露半点疲态。
一进门,先是朝厉王行了一礼,这才吩咐左右退下,待房门关上,这才开口,“父亲,成王想见您。”
……
在书房待了两刻钟,赫连拓这才出了门。
陈柯等在门口,又将这两日宫里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待听到琅妃带人闯进莲瑞宫将莲妃打伤时,他脚步明显顿了一顿,而后下意识问,
“人怎么样了?”
陈柯沉声道,“莲妃娘娘被打伤,当天夜里还吐了血,如今皇上还将她关了禁闭。”
说到这些时,陈柯的语气明显有些凝重。
赫连拓张了张口,忍住了没问另一个人怎么样,半晌只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了。”
宣政殿内。
赫连越坐在案前,看着时隔多日终于在赫连拓前脚回京的邬烈。
邬烈依旧是那身黑色劲装,面上的伪装被卸去,露出冷硬的线条,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将这一个多月来暗中掌握的消息尽数汇报。
“世子一开始暗中调查到成王及其背后党羽尚算顺利,只是后面不慎暴露行踪,后受伤被成王的人所擒获,但两日后却安然无恙地离开成王的府邸,想来两人达成了交易。”
赫连越对此并不意外,根据玲珑所说的原著中的剧情脉络,赫连拓最终会得到成王积攒多年的势力,也因此能在短短时间内得以与他抗衡。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赫连越会直接派邬烈在后面的原因。
因为赫连拓注定会与成王碰头,只要跟着他,不愁找不到成王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如此一来,成王那边只要提前安排,不愁掌控,最终缺的不过是如何光明正大的人成王以及背后的势力一并处置。
如今再看手中这份邬烈整理出来的的详细密报,赫连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赫连拓在外为他奔波多时,他也该为他准备一份礼物。
敛去眸底的算计,赫连越抬眸,再看向面前沉冷如常的暗卫营统领,暂时合上手中密报,只道,
“在外这些日子辛苦了,准你三日假,回去先洗漱歇着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得了空,也可以去见见荃妃,否则她要以为朕将你派去什么危险之地一直回不来。”
听到赫连越提起荃妃,邬烈原本冷冽的眸子微动,似是黑夜中泼洒了一捧水花,黑眸依旧,却带了些许波澜。
好半晌,才默默颔首,语气无波。
“是。”
邬烈隐身退下。
隐出宣政殿,天色还未完全黑下,邬烈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略沾灰尘的衣裳,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自己在宫中的住处,换下一身劲装,仔细洗漱一番,又翻出了一套全新的劲装。
再出来时,天色已陷入昏黑。
邬烈便趁夜潜行,无声无息地将自己融入夜色之中。